宫中丫鬟们各自手握一壶酒,依次有序给大家倒上。
“这是寡人最爱的烈酒,邀各位一起品尝。”
雨康德说罢,带头一饮而尽,由此表达酒中不曾动过手脚。
可陆国使团无一人相信,这壶里的酒又不一定是同一坛中的,怎么能确定是无毒无添加的呢?
“怎么一个个不喝啊,是不喜欢这酒,还是不喜欢寡人?”
雨康德一言既出,雨国大臣们争先恐后举杯饮酒,众人目光齐齐落在他们身上。
云清的眼中少有划过几分诧异,下意识扫视大臣们有苦难言的表情。
看来他们也是知道这酒不对劲的,不过是为了能让陆国使团相信此酒安全,不得已成为小白鼠。
但凡有人不从,相信雨康德这个暴君,一定会玩起九族消消乐游戏。
这是死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喝!”皇上举杯喝尽。
皇上都敢入局喝了,底下的人也不能当逃兵,如签生死状的姿态喝下。
雨康德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抬手示意自己的贴身丫鬟把提前准备好的吃食端来。
“云清,过来。”
“……”
云清左耳进右耳出,自顾自坐在原位安然品尝桌前美食。
雨康德从未被人像这般忽视过,但他只能耐着性子,又喊了一遍。
“云清,寡人这有盘点心,是沁儿特意做给寡人的。
但看你今日在,所以也想让你尝尝她的手艺。”
“那就先谢过公主,谢过陛下了。”
云清坦然上前,走到雨沁身边时刻意停顿,低声细语,“你做给他的点心,里面肯定下过毒了吧?”
“我没做,你也别吃他给的东西。”雨沁半侧过身,同样细语提醒道。
云清笑而不语,上前接过盘子,随手拿起一块却没有立马吃下。
兴许是雨康德察觉云清心中所想,他拿走云清手中糕点,正欲咬上一口却被她拦下。
“你不是怀疑有毒吗,寡人这是在亲自给你试毒。”雨康德低眸,瞧眼紧握住自己手腕的手。
他是一国之君,往常都是下人给他试毒,他还是头一次为了一个黄毛丫头做到这个地步。
无非是东洋人戴高帽——装腔作势。
“陛下抬举我了,”云清另挑一块,随意咬下,“是我不喜欢和人共吃一个东西,嫌脏。”
雨康德不自觉握紧双拳,内心虽排山倒海,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为了大计,他不得不先忍耐一会。
这些酒是下过药粉的,能使武力一般者麻痹全身,即使想他和云将军这样的,都得手脚无力段时日。
那事发生后,雨康德也细细回宫每日复盘,思考为什么云清会顺利脱身。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药劲不够大。
所以他直接命宫中御厨做了盘点心,在里面下了各类毒药,就怕待会弄不死她,然后谎称是雨沁做的。
他也想过若是云清不吃的情况,才提前给自己备了解药汤。
但女人终归是女人,做事思考能力就是没有男人想的多,不然云清也不会随意一诈便放心吃下。
“陛下。”
一群身着异域服装的女人走来,每人手握琵琶,端庄大方地朝雨康德行礼。
“快开始表演吧,大家都等不及了。”
“是,陛下。”
紧接着,舞女们围成一团,一阵优美动听的琵琶声回荡在殿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舞女们的舞姿和旋律越来越快,大家的情绪也随之高涨。
云父率先感到身体异样,他时刻紧绷神情,观察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这时,舞女们分散出两列,从袖口中拿出花瓣抛洒。
大家的注意力都关注在美人的曼妙身姿和幽香的花瓣上,没人注意到她们笑脸的背后袭来一把弯刀。
“皇上,小心!”
云父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即使现在药效发作,他仍旧反应力超群,扔出碗勺挡下皇上面前的攻击。
接着快速拉拽他的衣袖,用身躯将皇上挡在身后。
“云将军,朕的身体……”
皇上四肢无力地跌倒在地,云父一手撑在桌面上,咬紧牙关做防御动作。
其余几个身体素质不佳的护卫,便只能被舞女们杀害。
其余雨国大臣也瘫倒在原位,可他们不同,不用担心会被刺杀。
“杀了他们,杀啊!”雨康德拼尽全力下达命令,随后也顺势跪在地上。
为了防人护着这个狗东西,雨康德几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给他们用量多少,为了不露馅就也给自己用了多少。
可怜了陆飞云,本身就半死不活的状态,现在又喝了下药的酒。
直接倒在地上昏死过去,雨沁去喊都没有力气回应。
感觉是一副死了的模样。
雨沁担忧地看向撑着脑袋,查探不出状态的云清。
她是不喜欢她,可若是非要选谁赢。
雨沁希望是云清。
“云清看呐,看看你效忠的皇上,看看你敬爱的父亲现在的样子吧。
等会你就能理会到‘痛彻心扉’是什么感受了。
寡人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雨康德下半身麻木到没有知觉,但脸上的开心是藏不住的。
尤其是看到云清吐血后。
“哈哈哈哈,毒药起作用了,云清这下你是彻底废了。”雨康德仰头大笑。
云父单膝跪地,视线来回在云清和皇上二人间转换。
“云将军,有你们这样的忠臣,朕死而无憾。”
“陛下,战场上忌讳说丧气话。”
云父始终坚持自我,不容许身体的麻木而导致双膝跪地。
他的膝盖只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敌人!
“好骨气,给寡人挑了他的脚筋。”
舞女得令,手握弯刀缓步走来,正要下手远处便飞来一根筷子。
速度快,力量大。
舞女的手直接穿出一道窟窿,她慌忙朝筷子袭来方向望去,就见云清抬手擦去嘴角血渍,接着弯腰拿起另一根。
“这次是我没手感,下一次捅穿的便是你的脖子。”
话音未落,又是一记筷子,轻而易举夺走在她身后,妄想偷袭自己的另个舞女的生命。
捅穿的位置也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是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