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啊,怎么鼻青脸肿的?”
“他应该就是陆国的三皇子吧,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你们有没有人注意到,他还是个豁牙子。”
一路北上赶到雨国,在这期间陆飞云都不数不清有多少人在议论自己的长相。
他愤恨地紧盯云清的背影,攥紧双拳,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现在还没嫁进来便对自己颐指气使,等回头成婚了必定要好好让嬷嬷管教一番。
至于位分就当个妾吧,毕竟雨沁公主的身份摆在这,必须得是正妻。
云清听着陆飞云的心声直发笑,笑他的蠢笨无知与迷之自信。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与宫中的丫鬟太监毫无区别,不过都因原主的喜欢,皇上才愿正眼瞧他,朝中大臣们才会没事和他闲聊。
若婚约解除,陆飞云就屁也不是,哪怕他娶了雨沁也没用。
先雨皇驾崩改立新主,雨沁都自身难保,何谈给陆飞云兵权,又如何帮他谋权篡位。
“你们来这想必是花费了不少力气,不知路途中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啊?”
“参见雨皇!”
除了雨沁站在原地僵持不下,其余人都毕恭毕敬向他行礼。
雨皇见此也不气恼,他早就料到雨沁会这么做,反而还伸手拍抚她的肩膀,故作惋惜道:“节哀顺变,寡人的好侄女。”
“雨康德,收起你这假惺惺的样子!”
雨沁拉拽他的衣领,眼神狠厉,一副似要将他千刀万剐的模样,“父皇待你不薄,你怎能干出这种惨无人道之事!?”
她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侍卫纷纷拔出利剑,将目标对准雨沁。
“公主,我劝你最好现在松手。”云清瞥眼面上波澜不惊的雨康德。
帝王之心最不好揣测,就比如现在,虽然雨康德表情上并无不快,但他其实已动了杀心。
“放肆,本公主要做什么,岂容你多嘴?!”
雨沁的脾气一向不许外人多加管教,所以即便是公主的身份,宫中的规矩却一概不知。
但她忘了,以前能嚣张是有当皇上的爹在。
“啪”一声,雨沁跌倒,捂住发肿的脸颊,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云清。
她果然是疯了,不然也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公然扇她!
“哈哈哈哈!”雨康德大笑。
他笑指云清,眼中透露对她的赞扬之意,侧身吩咐公公,“他们从陆国赶往此地不易,记得好好招待。”
“至于公主,找个太医检查一下身体,没有事的话就让她在寝宫多休息,别到处乱跑。”
公公心知肚明,招手让两侧侍卫带走雨沁,接着带云清等人前往提前打扫好的寝宫住下。
“云清,你怎能当众打公主呢?”
她刚收拾好行李,陆飞云就急不可耐地来兴师问罪。
“打就打了,还要挑日子不成?”云清抿口热茶。
明眼人都能看出刚才那掌的作用之大,唯独陆飞云不分青红皂白指责她,像个跳梁小丑。
云清也不愿多解释,她相信仅凭陆飞云这个猪脑,就算说了也听不懂。
“此地不可久待,雨皇能沿路派人刺杀,宫中也定有埋伏。”五皇子边说边翻找屋中可疑之物。
“他都让人给我们安排了住所,”云清摆弄桌上的绿植,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咬下,“想走没那么简单。”
其实不难猜出雨康德的心中所想,云清等人最多也只能在这住一晚,所以刺杀他们的最好时机就是今夜。
云清扫眼独坐在角落闷闷不乐的陆飞云,眸光一沉,心中来回盘算着。
暮色降临,宫中路旁低矮的草丛中夹杂着起伏不定的虫鸣,远处也时不时传出夜鸟古怪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陆飞云摸黑从床上走到门边,小心翼翼打开一条细缝,慢慢探出头朝外张望。
“三殿下,陛下已等候多时了。”
“本王这就去。”
陆飞云兴冲冲跟在公公身后,七拐八拐来到雨皇寝殿。
刚进门就见雨康德手握兵书,看得津津有味,就连一旁帮忙研墨的美人都能视而不见。
要是他以后当上皇帝了,定不会学他让美人孤单寂寞。
“陛下,您找我?”
“随便坐吧。”
陆飞云尴尬站在原地,眼巴巴瞅眼专心研磨的美人,“这……”
美人不理,继续忙活手中的事,压根没有要让座的意思。
陆飞云在原地僵持几秒,最终无可奈何发问,“陛下,这没有空位啊。”
“寡人忘了,”雨康德放下兵书,抬手指向地面,“那你就坐地上吧。”
陆飞云大惊失色,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刚才为他带路的公公,可奈何人家也不搭理他。
“好。”陆飞云不得不强撑起一抹笑意,席地而坐。
陆飞云刚坐下,雨康德便挥手示意美人离开。
他咬紧牙关,不禁咽口水来努力平复情绪,探眼无人落座的榻位。
这哪里是忘了,这分明是下马威!
“听闻你是宫中那个最不受宠的三皇子,那云将军的女儿就是你的未婚妻了。
她是不是白日殿内,打雨沁的那位?”
每提到有关云清的话题,雨康德心中便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也是习武之人,不难看出那一掌用了内力。
但奇怪的点就在这,不过只使了这点内力,怎能把雨沁伤成这样?
“正是,不过云清这些日子性情大变,不知为何做事总是过于刁蛮无理。
我这脸上的伤,都是她打的。”
陆飞云全当遇到了和他一样讨厌云清的人,故意龇牙咧嘴起来,捂着还未痊愈的伤口装可怜。
听见他的伤是云清打的,雨康德忍不住离开原位,饶有兴致地观察陆飞云的伤势。
“不愧是云将军的女儿,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什、什么?”陆飞云不明所以。
这个雨皇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了吧?
他和雨沁都被云清打成这样了,明摆着就一暴力狂,雨康德居然还夸她。
“你这伤少说要三四人一起打才能打成这样,可她仅一人就能。”
雨康德站起身,看向云清等人的住所,“一想到此等武学奇才今日就要陨落,寡人还真觉得有点可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