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唐普三人就准备妥当,同张父告别后就准备出发,临别前,张父把唐普叫到一旁,给了他一个布囊。
唐普接过来一看,里面大概有几十个铜板,忙递回去,口中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张父双手挡住,口中说道:“辽儿性情豁达,对钱财视如粪土,这钱若是给他,怕花不了一日,所以请公子费心,代为保管,老朽也放心”。
这样一说,唐普也无法推脱了,于是把钱收下,作揖行礼,“多谢!请放心,文远就是吾弟”。
告别了张父和小乞丐,三人步行离开了村子,走了许久,中途休息了三次,天色又暗了下来,三人找了一个背风的山坳,生了一堆火,准备在此过夜。掏出背包里的馍馍,正啃着,
突然四周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三人一惊,急忙站起来,发现已被人围住。
抬头望去,这波人衣着打扮各异,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头着黄巾。
“是黄匪”,张辽轻声说道。
“哦”,唐普轻声应道,心中也是紧张不已。
来的黄巾军士兵大概有三十多个,为首的是个两米左右的大汉,手提双锤,走到三人面前,大声喝到:“汝等何人?”
唐普正在思量如何回答,贝登走上前去,弯腰作揖,“好汉,我等马邑县人,探亲回家晚了,故而在此歇息。惊动各位,打扰打扰,”。
贝登学习能力还是很强,学得有模有样,用词也算恰当。
只不过面对的是一群粗人,换来一阵嘲笑声。
那大汉狂笑一阵,抡起大锤砸在旁边一块大石上,呯的一声,大石头四散而开,激起一片烟雾,唐普心中骇然,心说我在后世打架斗殴,单挑的话也算排名靠前,怎么到这了,一个比一个猛,在这大汉面前,自己怕只有被虐的份儿。
“爷给你们两条路,一是从今以后跟着我,二是如这石头这般”,大汉说道。
“跟着裴爷走,吃喝啥都有”
“跟着裴爷超,不得挨飞刀”
“……”,众人大声起哄。
唐普三人面面相觑,对方人多势众,领头大汉非常人可敌,张辽或可一战,奈何又赤手空拳,对方人人手持兵刃,必输的结果。
怎么办?唐普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战的结果不用说,但投黄巾好像结果也不太妙,后世人唐普可是知道他们的结局的。
“和他们拼了。”张辽低声说道。
唐普拦住张辽,“不行”,唐普心想此时决不能硬碰硬,他在那一瞬间做出了决定。
唐普向前走了一步,拱手道:“裴爷手下留情,我兄弟三人其实都愿意追随裴爷,奈何家有老父老母,需要照顾,望裴爷让我三弟回家尽孝,我与二弟愿跟随裴爷”。
大汉迟疑了片刻,“你小子说得中肯,爷准了,”
唐普回身走到张辽面前,对张辽说“三弟,请帮我照顾好爹妈。”,
张辽热泪盈眶,抓住唐普双手“大哥”,唐普手上用劲,暗示张辽快走,不要婆婆妈妈的,
旁边贝登也说:“哥,我也想照顾咱爸妈”,唐普瞪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喝到:“你给我滚犊子”。
唐普推着张辽,张辽湿着眼眶只好离去,二人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跟在这群大汉身后。他们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次并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危险。随着队伍的前行,半炷香的时间,来到一处山谷,谷中有几个帐篷,不少火堆,唐普二人被安排在一个火堆旁边休息,火堆旁边围了一圈黄巾军士。
二人和旁边军士聊天得知,帐篷是给军中将领住宿的,他们这些普通士兵就只能在野外露天睡觉。
吃也很简单,基本都是粗粮馍馍,也就贝登最嫌弃那种。
唐普看他们旁边放着一些尖头木棍,就问那是做什么的?兵士告诉他,那是他们的武器。
“什么?用这个去打仗,”贝登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疑惑,“那我自杀算了,还能有个全尸”。
唐普也惊讶不已,他知道黄巾起义后,除了开始朝廷没有准备,所以黄巾军来势汹汹,到后来,朝廷正规军队平乱,基本都是风卷残云一般。黄巾军成不了气候。
没有后勤补给,走到哪里抢到哪里,没有盔甲兵器,用些农具做武器,用这样木棒做武器,没有纪律性,经常被官军一个冲锋就做鸟兽散,当然,黄巾军还是有一部分比较精锐的兵士,那毕竟是很少一部分,像唐普这种,说白了,就是打仗放在前面,充当炮灰罢了。
夜已深,唐普二人昏昏沉沉睡去,从和张辽分开,唐普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无牵无挂,有淡然面对一切的感觉。
第二天,唐普贝登被一人发了根木棍,一头是尖的,加入了黄巾军,成了士兵,唐普苦笑着摇摇头,心说这是什么事啊?人家穿越都是传奇,我穿过来当炮灰。
跟着队伍,缓慢前行,期间两人还是决定找机会逃离,但对他们这些新兵的看管是最严格的,故而一直忍耐寻找机会。
随着队伍的行进,途中又有不少黄巾军汇合进来,唐普也打听到此行目的地是-司州,唐普大骇,天啊,这群人疯了吗?司州啊,汉王朝的首都洛阳就在司州。就凭这群人,大部分人拿着木头棒子,农具……,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唐普更下定逃跑的决心,还没等到唐普行动,他们便和朝廷军队迎头相遇。朝廷军队领军将领是当时汉军实力最强之一的卢植。
这群黄巾军动向一直被朝廷监视,当夜毫无准备就被朝廷骑兵冲进营区,步兵面对骑兵,胜负毫无悬念,何况还是拿着木头的步兵,一触即溃。
唐普贝登一听到骑兵马蹄声,就往营外溃去,安营的时候,唐普就观察到营房北面有一条河,河边芦苇茂盛,本就准备夜里往那里逃跑。
两人悄悄钻进了芦苇丛,躲了起来,过了一会,有人钻了进来,过了一会,又有人钻了进来,看来聪明人还是不少,然而聪明人不是不少,而是很多,再过几个一会儿,芦苇丛里人就很多了,一会这个踩了那个脚,一会那个踢了这个的屁股,不时传出一阵叫骂声。
唐普心里那个气啊,各位大哥,我们这是在逃命好不好?你们难道以为逛菜市场?。
很快,官兵也发现这里,追了过来,芦苇丛里的人蜂拥而出继续逃命,官兵也不阻拦,就跟在后面追杀,一路上哀鸿遍野。
黄巾兵士埋头狂奔,只恨爹妈少给了两条腿,官兵不紧不慢,不远不近,跟在后面,不断有黄巾兵士倒下。
唐普很快便洞察了官兵们的意图。这种战术在兵法上被称为“围三缺一”,其精妙之处在于:既不会将敌人困死,又能给予他们一线生机,但实际上那却是虚幻的希望。
唐普心中暗自感叹,这种战术真是高明无比。面对如此狡黠的对手,他必须要有应对之策,否则逃生无望。
唐普跳到路边一块大石头上,高声叫到,“大家停下来,停下来。”贝登虽然不知道唐普为什么这样做,但也同样高声叫。
很快,他俩周围便聚集起了许多人,唐普高举双手,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都想要活命对不对?”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身后远处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语气愈发悲愤:“你们看,这就是咱们的下场!横竖都是个死!”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有人高声问道:“那我们还有活路吗?”
唐普红着眼眶,嘶声道:“咱们根本就没活路!摆在眼前的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路!兄弟们,既然无法决定自己如何生,那我们至少能够决定怎么死!”
他的话音刚落,底下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四周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唐普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们想想看,我们是要继续像狗一样逃跑,被人追上来砍死;还是勇敢地去与他们干?,兄弟们,干一个够本,干两个有赚。”
贝登算是有点明白了,他站在人群,举起手里的木棍,高声喊道“干他们,干他们”。
开始就他一个人,然后两三个,然后二三十个,两三百个,最后几千人一起。
此刻,只见卢植率领着浩荡的大军紧紧地跟随在后方。他们采用了围三缺一的策略,这是卢植一贯的战术,过去每一次使用都能够收获显著的成果。然而,这一次情况却有所不同……
前方追击的士兵匆忙返回报告,敌军的士气高涨,凶猛反击,伤亡不断增加。
卢植一向爱惜自己的士兵如同亲子一般,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兵力如此白白损耗。同时,他心里也清楚,这些黄巾军不久后便会自行溃散。沉思片刻后,他缓缓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并非最佳时机,传我命令,撤军!”
官兵撤退而去,而黄巾军兵士却不知所以,半晌才反应过来,“我们赢了,我们赢了”。一个二个都癫狂的吼叫着
唐普贝登看着这一切,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