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啦?快醒醒,快醒醒……”,一阵叫声在冬日里响起。
此时小河边一个年轻人推搡着另一个年轻人。
“嗯,嗯,这是哪里?”被推搡的年轻人慢慢张开双眼,眼中一片迷茫,想要起身,终究还是无力的放弃了。
“太好了,我的哥,你终于醒了,”另外一个年轻人激动的摇着他的身子,声音都发出颤音。
“你龟儿子不要摇了,劳资快散架了,让我躺会。”躺着的年轻人有气无力的说道,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跪着的年轻人尴尬的松开了手,不过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边上一条小河,小河边长了几棵歪脖树,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
奇怪的是,这树不仅树枝上没有一片树叶,树干上居然也光秃秃的,没有一点树皮。
他不由的走过去,仔细看着,用手摸了摸歪脖树干,“这是什么情况?”,嘴里喃喃说道。
“你龟儿子在那干嘛?过来扶我起来,”躺着的男子恢复了点精神,开口骂道。
“哦,好的,大哥。”被骂的男子似乎习以为常了,脸上挂着微笑跑过去,手放背后把躺着男子轻轻扶起来,然后说“唐哥,你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男子口中的唐哥慢慢活动了一下身体,好像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说道:“劳资国防身体,能有什么事?,要是你这个小秧鸡儿身体,怕是送火葬场了。”
被骂男子挠了挠头,尴尬笑了笑。
他和唐哥从小一个院里长大,他比唐哥大两岁,唐哥名叫唐普,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就是希望他普普通通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但唐哥注定就不会普通,从小长的人高马大,身材壮硕,打架斗殴家常便饭。
但唐哥不是二愣子,他头脑灵活,打了人他还有理有据,事后被打孩子家长找上门来,还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派出所去了几回,都能全身而退,当然医药费还是掏了不少。
他叫贝登,个子比唐哥矮了半头,身体单薄了许多,很多时候唐哥打架都为了他出头,到了后来,他岁数大反而认了唐普当哥,大院里大人孩子笑他,他也不觉得尴尬,于是得了个绰号“贝皮猴”,起了皮厚的谐音。
那天晚上他们相约喝酒,和隔壁桌起了纠纷,加上都喝得过了,于是唐普又出手干了起来,奈何人家人多,双拳难敌四手,这次是唐普人生第一次硬仗,也是第一次被干趴了,然后醒来就在这个河边上。
“小登子,走,咱们回去。”休息了半晌,唐普感觉恢复了不少,缓慢的站了起来。理了理身上的卡克,还好没被打烂。
贝登稍微扶着唐普,两人慢慢顺着一条泥路走着,也不知道通向哪里?走到那光秃秃的树边,唐普也疑惑不解的问道“这谁吃多了没事做?”,贝登答到:“谁说不是呢?树怕剥皮。”
又往前走,却又看到更多的树,更多光秃秃的树,两人都傻眼了,心想这事真是奇怪了。
又走了许久,唐普觉得有点支持不住了,肚子也觉得不舒服,对贝登说道:“我拉个,你到前面看看,到底我们在什么地方?”。
“好的哥”,贝登答道。说着就往前走了过去。
唐普四周看了看,没有草丛,边上不远处有个土堆,于是走了过去,刚解开褪下,前面传了贝登一声尖叫“啊!……”,唐普也顾不得许多,提起裤子,皮带一紧,顺手操了根枯木跑了过去,只见贝登站在那里,像根木桩一样一动不动,在他不远处地上躺着几个人。
唐普跑上前,也不由得愣住了。
这几个人一看已经死了几天了,身体已经有腐烂的迹象,还好是在冬天,所以不是很严重,很奇怪的是他们的衣着打扮,只有在电视上看见过,古代人的样式,粗布面料,腰间绑着草绳,光着脚,全身都破破烂烂,看着就鸡皮疙瘩掉一地了。
唐普两人不由全身自主的抖动着,“报警报警报警”,贝登嘴里说着。“走,找个公用电话报警”,唐普用力拉着贝登,快步往前走去。
两人不停的走着,脑壳好像有点停摆了,也不觉得累,沿路又看见几具同样衣着的尸体,又惊又怕的二人,不敢有丝毫的停歇,但一路上看不见一栋房子,看见的人可惜也没有活着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被恐惧笼罩着,还在不断的走着,不敢停下,速度也越来越慢。
贝登身体底子本来就差,走了这许久,终究是扛不住了,一屁股坐到地上。“我不行了”,贝登大口的喘着气,“你个龟儿子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别说自己不行。”唐普骂道,说着自己也坐了下来。
“哥,你说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那么多死人,穿的衣服还那么奇怪?”,贝登问。
唐普看着他,不说话。脑袋里也晕乎乎的,心说,回家得把《十万个为什么》好好看看。这一路所见所闻完全颠覆了唐普的认知。
两人低头无语,又坐了许久,唐普有些清醒了,他起身四周转了转,找了这枯木枯叶回来,摸出来一次性打火机点着,冬天天气干燥,很快一堆火燃起来,两天身体感觉到些许暖意,内心依然被恐惧笼罩。
“小登子,好点了没?”唐普受不了这种气氛,问道。
“……”,贝登依然不说话。仿佛一夜到了80岁,得了老年痴呆症一般。
于是两人又沉默不语。
“咔”,突然从两人身后的土堆后传来枯木断裂的声音。
唐普一把抓过身边的枯树棍,大声喊道:“谁?”。同时快速的站起身,摆好战斗姿势。
没有声音再传来,唐普伸手拿过一根燃烧着的树枝,缓慢的靠近声音传来的方向,绕过小土堆,看见一个人,而且是活的人,唐普喝道:“你在这干什么,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站了起来,唐普一看,原来是一个小乞丐,不由心里松了一口气,一路上所见给了唐普巨大的心理阴影,总觉得会有很大的危险。
唐普和小乞丐回到了火堆旁,贝登也恢复了不少。
唐普问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阿水”,小乞丐低声说道,
唐普继续问:“你怎么这么晚一个人在这里?”
“我看这里有火,我就来”,小乞丐似乎答非所问。
“你妈妈呢?”唐普问。
“死了。”
“你爸爸呢?”唐普轻声问。
“死了。”
唐普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闭上了,没有继续问下去了,他应该就是一个孤儿吧。
唐普摸了摸身上,他记得身上有吃的,因为唐普喜欢吃糖,身上总会带一点,没事嘴里放一颗,他摸出来一块,伸手递给小孩,小孩看了看唐普,伸手接过去,拿在手里翻过去看看,倒过来看看,唐普不由奇怪起来,问道:“你不知道这东西?”,小孩点头。
唐普不由心中升起一种巨大的恐惧。“你没见过?”,唐普直盯盯看着小孩,声音大了许多。小孩依然点头。
“这是哪里?你总知道吧”,唐普跨一步,双手紧紧抓住小孩双肩,全身抖动着的问道。
“并州”,小孩露出害怕的表情。
“并州,并州”,唐普松开手,嘴里喃喃说道。
贝登瞪大了眼,看着唐普,嘴张得可以放个篮球进去。
唐普更是思绪万千,小孩居然说的并州,这意味着什么?
过了良久,唐普还是让自己尽力冷静下来,他从小孩手里拿过糖,剥开,然后递给小孩,示意放进嘴里,小孩放进去,一下眼里露出异样的眼光。
唐普低声问道:“你知道现在的皇帝是谁?。”
小孩仰起头,说:“这个我知道,是汉灵帝。”
“他真穿越了。”贝登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