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随着晨曦划破了天际的最早的一缕光。泽玄感觉自己的脑子十分混沌。
福孙在屋外跟外来的野狗抢一根骨头,福孙体型和力量没有对方强大,处于弱势一方。无奈没有抢过野狗,悻悻而归。在任何时候,总是能看到弱肉强食,弱小被强大吞食或淘汰的自然法则。
泽玄和师兄苏木收拾好行囊,抓紧赶路进山找药,福孙跳进师兄的背篓中,伸出脑袋四处张望着。按照师傅的吩咐,他们必须要穿过铁凌岭,之后坐船到白齿寨,往南走约二百里路,才能到昆仑山。
“师傅,我们出发了,你在家好好的等我和师弟,我们找到紫灵芝很快就会回来”苏木深邃的眼眸看着师傅,眼神透露着一丝丝不舍,怀揣着隐隐的不安。
“师傅,有事就飞鸽传书给我们,你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泽玄摊开双手抱着师傅的衣袖,依依不舍。
“等等,为师写了两张画符,必要时刻,它会保你一命,助你度过难关。切记!不要显露给他人知晓”
师傅看着师兄弟俩,内心也是万般不舍。“可是,有些事情已经注定,我无力去逆天改命,也不能做不到。顺应天命,顺法自然,让他们去经历和成长。”老人内心嘀咕着,脸上硬是挤出一缕笑容。
“泽玄,为师虽知你天性聪颖,古灵精怪,但是遇到挫折切记不可轻言放弃,持善心保自我,惩恶扬善,能辩是非,切不可因诱惑欲望而忘初心”老人交代道,双手扶着泽玄的两臂肩膀,语重心长的口吻略微显得有些啰嗦。
师傅总是耐心的教导着,泽玄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则点头如捣蒜,满嘴答应着。泽玄的头却看向了另一边,呆萌可爱的福孙正仰着头,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木架上晾着的腊肉,打岔到:“师傅,福孙又想偷吃”。
以上,不过是泽玄做的一个梦。他从混沌和虚假的梦境中醒来。
一阵吵闹的鸟鸣声刺破了他的美梦,梦境让他感到痛苦,整夜无眠。他睁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呆呆的看向树枝上的鸟群。尽管鸟儿的声音并不嘈杂,但因为师傅无缘无故被抓走的缘故,泽玄看着这些鸟儿,心中莫名顿生一股火气和焦灼。
这些场景本该是师傅没有被黑云抓走前,会展现的画面,居然如真的一般的出现在了泽玄的梦境里。让泽玄的心情更加的担忧师傅现在的处境。
“师傅你现在在哪里?你还好吗?”泽玄低下头来,皱着眉头思虑着。
梦里,师傅还是像往常一样对泽玄很慈祥,师傅和蔼可亲的模样以及往事跟师傅相处一幕幕温馨的场景在泽玄的脑海里循环播现。
师兄过来攀了攀泽玄的肩膀,示意他抓紧赶路,找到师傅。
晌午,太阳直射头顶,光照十分强烈,烈日照射到皮肤上,令人感觉有些发烫生疼,好似把手放在火苗尖尖上燃烧一般。师兄弟两人走到了铁凌峰的半山腰,略感疲惫。
二人正打算找个阴凉的树根底下歇息。机警灵敏的福孙却在这个时候反应十分激烈和亢奋,对着一个方向狂吠不停。
师兄弟二人顿感不妙,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趁着大白天的光照,决定凑近一探究竟。
凑近一看,发现一只眼睛如赤焰般火红的狐狸,背部毛绒白茫茫一片又略带银白泛着微光,好似冬天里白雪皑皑的一片,肚皮却是另一番颜色,一直从颈部开始颜色由青逐渐变蓝直到尾巴尖尖。
只见它痛苦的低吟着,后腿两只脚被一只大铁夹两边尖利的锯齿深深的夹住。它的鲜血浸染了一大片草地,身躯乏力,疲惫不堪,也许它刚被钳住的时候有奋力挣扎过,导致尖锐的锯齿往它的血肉里陷的更深。
看见有凡人靠近,眼皮微张,想用力起身逃离,可惜它立马倒地晕厥过去。
瞬间化作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只见她肤白如凝雪,一双杏眼两弯眉,两眉间印着亮红色的梅花状花钿,粉嫩微微发红的薄唇,右侧脸颊一颗美人痣。一身青蓝相间的轻纱,两袖旁分别绣着一青一赤的狐狸原形,出落的亭亭玉立,倒像是哪家黄花大闺女在这山间迷了路。
泽玄看着糟糕的伤口,流了一滩血水,眼看着就要化脓,心头一紧,尽管不知眼前的女子身份,害怕她会伤及自己,但又怕她死在自己眼前,又多了几分心疼。
福孙看到眼前的女子,估计也发懵了,停止犬吠,往前靠近女子不停的用鼻尖仔细的嗅。
师兄说道:“这估计是一只修炼百年有余的狐狸,不知是妖还是仙,我们先解开她脚下的铁钳,救人要紧。”
泽玄和苏木两人用力掰开铁钳,一道深深的伤口显现眼前。见不远处有条溪流,两人提议把女子抬到溪边,处理干净伤口。
泽玄挽起裤脚,拖下鞋子,凑身往溪流中折了一片荷叶,弯曲叶子两旁形成一个封底的漏斗,装了些溪水,小心翼翼地送往女子嘴边。
师兄苏木在一旁点起了篝火,拿出医用工具,把针烧的通红。
这名女子的伤口太深了,需要先给她的伤口消毒,之后对伤口进行缝合,这样才能保住这条腿,否则任由她的伤口发炎溃烂,恐怕会危及性命。
二人从未接触过除了师傅以外的异性,师兄弟两人对此边界感满满。忙活到天黑才结束,累到不行,收拾一下,挨着树根就闭眼休憩了。旁边的篝火燃烧着
深夜里,受伤的女子恢复了意识,厚重的眼皮缓缓撑开了一条缝,篝火的暖光打在她脸上。受伤的腿时不时的让她感受到肌肉撕裂过的疼痛,眼睛快速扫视过四周,只见两个陌生的少年,面庞清秀五官周正,一条浑身金色发毛的狗子趴在一个年纪较小的少年脚边,全都沉沉的睡去。女子在确认自己安全之后,才小心翼翼查看着自己的伤口。
发现自己的伤口被处理过,紧紧捆着一条干净的绑带。回过神来,仔细端倪着眼前这两个少年。心中除了感激还充满疑惑。
“这是何许人等,为何来这荒无人烟的铁凌峰,乱闯妖界的地盘,普通常人没有一点法力,必定九死一生”女子内心十分疑惑。
福孙一个翻身,打搅了美梦。哼唧哼唧的张开双眼,看到眼前受伤的女子醒来,立马警惕起来,朝她吠了一声。
师兄苏木和泽玄也被狗吠声吵醒。女子见状本想起身化作狐狸逃走,可是伤的太重,每一根神经都让充斥着剧烈的疼痛感,让她无法正常走动,甚至连翻身都比较困难。
师兄弟二人赶忙上前。“姑娘你受了重伤,还是少动为好”师兄说道。
“你们二人为何出现在我们妖界的地盘,一直以来人妖两界互不打扰,快快离开此地”女子有些不悦,口吻略带些责怪和几分担忧。
泽玄上前与女子目光相交,有些许不耐烦:“这么说你是妖了,早知道我们就不救你了,真是狗咬吕洞宾”说完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挂起一丝不屑,收起了乍见之初时的疼惜。
“你!”女子转头怒嗔,气氛有些尴尬。
师兄见状,做起调和尴尬气氛的中间人,上前拽了拽泽玄的衣袖。
“姑娘,这是我师弟泽玄,他还小,不用跟他计较”师兄微笑道,微微上前,两手抱拳作揖。
“在下苏木,是十八里外的白宁村过来的,是要到昆仑山去,爬山涉水不知怎地迷路误入了此地,还请姑娘原谅”紧接着说道。
女子听到二人此行的目的是要去昆仑山,心里又惊又喜,抿了抿嘴唇。
“师兄,不用跟这样的小狐狸好声好气,是好是坏都不知道呢,她压根就不领情,咱们不管她,天一亮就分道扬镳,各走各路”泽玄赌气讥讽道。
“诶你!你怎似个蛮不讲理的泼猴一般,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们二人,何苦这样阴阳我”女子反驳道。
“我叫九璎,本是修炼百年的狐狸才得九尾狐的妖法,今日见一蝴蝶的羽翼分外绚丽诱人,一路追随,上了头,谁知不小心落了哪个黄金猎人下的埋下的圈套,被如此尖利的铁钳所困,所以才跟你们二人相遇”
九樱说完补充道:“你们二人拔刀相助,九樱感激不尽,可是你们闯入我们狐妖修炼休憩的地盘,打破了人妖互不打扰的界律,恐怕你们二人会面临不少麻烦和阻碍”
“不知你们介不介意带我一起随行,往昆仑山去,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九樱勉强着自己尽量在面上挤出一丝不失尴尬的笑容。
见师兄弟二人犹豫不决,九樱故做柔弱无骨之态:“我自幼无依无靠,没有亲人朋友,四处流荡漂游。在这深山野林中,我一个落单又受伤的女子,别说一个凡人了,就是一只蚂蚁,我都踩不死”
泽玄见她伤势如此,又无伤人之意,便勉强允应了,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那你跟着我们一起吧,路上你要做什么要经过我们同意你才能做,否则就请你自行离开”
对话结束,泽玄转头就向刚刚靠着的树根走去,坐下立马靠着背后粗壮的榕树根,闭眼休息。福孙也屁颠屁颠晃着尾巴跟在泽玄后面,眼见泽玄倚靠下,迅速跳到泽玄的腿上,头趴在腿上开始呼噜呼噜。
师兄则对着九樱微微笑了笑,点了一下头,然后走向师弟对面另一棵树根下休息。
深夜似乎没有那么寂寥也没有那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