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阳平过来找林竹韵写作业,晚饭她们三个照样要在屋子里吃,不下去吃,现在罗芸豆来裴家做事,正好可以和他们一起吃。
原本罗芸豆不好意思,推脱要回保姆房吃,但是林竹韵坚持把她留下来:
“以前又不是没一起吃过,你跑什么跑,难道你屋子里藏好吃的了?”
罗芸豆没有再推辞,和他们一起留在书桌上吃饭,席间看见林竹韵做的题,是备战高考的知识,不由得问她:
“竹韵,你打算高考吗?”
对罗芸豆没有必要隐瞒,林竹韵笑了笑,痛快地承认了:
“对啊,我想上大学。”
罗芸豆知道林竹韵一直爱学习,她们是同学的时候,林竹韵就学习好,在学校里很受老师喜欢,成绩也考得很漂亮。
后来她没有继续上大学,罗芸豆还很心疼她,林竹韵家里不肯出钱,她再心疼也没有办法,好在现在她能够圆梦了,罗芸豆真替她开心。
罗芸豆诚心诚意地感慨道:
“真好啊,尽情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话说到这里,林竹韵问她:
“芸豆,那你呢?你以后想干什么?”
罗芸豆被问得脑袋空白了片刻,她呆了下,还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未来想干什么,这真是个好问题。
可是问题就出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未来想干什么。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是一个崭新的问题,在进入裴家工作之前,她被困在逼仄的馄饨摊忙忙碌碌,压根分不出功夫去想这些“无用”的问题,而她的父母也不会问她,因为她的父母已经给她安排好了。
女孩子嘛,嫁人换彩礼就行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在裴家工作,拿着体面的薪水,或许,可以大胆一次,想想以后想要的生活。
罗芸豆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握紧了筷子:
“我还没想好。”
林竹韵笑了:
“没关系,以后你有的是空闲好好想想。”
相比之下,裴明远和林阳平就吃得很安静了,尤其是裴明远,他不声不响地吃着鸡蛋羹,他似乎特别喜欢吃鸡蛋羹,林竹韵嫁进来这么久了,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他吃鸡蛋羹。
罗芸豆顺着林竹韵的眼神,注意到了裴明远手里的鸡蛋羹,她开口解释道:
“这是小崔做的,她跟我说裴明远的饮食由他来负责。”
林竹韵听出了不对劲:
“由她负责?她专门去厨房单独做了明远的食物?”
罗芸豆点点头:
“我也正觉得奇怪呢,还想着来问问你,是因为裴明远口味独特,只吃她做的口味吗?”
林竹韵摇摇头:
“没听说过有这回事。”
越想越不对劲,似乎上回林竹韵想要带裴明远出去吃饭的时候,小崔就神色奇怪地拦住了他。
林竹韵让裴明远先别吃了,把他碗里剩下的鸡蛋羹拿过来,嗅了嗅,看了看,但是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异样。
或许只是她疑心了?
这么想着,罗芸豆冲她伸手:
“怎么了?这鸡蛋羹有问题吗?”
林竹韵迟疑地摇了摇头,却还是把鸡蛋羹递了过去:
“好像就是普通的鸡蛋羹,只不过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罗芸豆也凑上去嗅了嗅,之前她压根儿没想过鸡蛋羹会有问题,所以根本没注意,只是小崔做好后给她,她就给端上来了,此时见林竹韵反应不对劲,她才开始上心。
她对食物的味道非常敏感,嗅觉也比普通人要敏锐得多,凑过去深嗅了下,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与普通鸡蛋羹不同的奇怪气味。
罗芸豆不禁皱紧了眉头,林竹韵看出不对劲,立马问她怎么了,鸡蛋羹有什么不对劲,罗芸豆不能贸然下定论。
她拿勺子挖了一勺裴明远还没碰过的部位,放进嘴里,仔细感受味道,林竹韵吓了一跳,让她赶紧吐出来:
“不用做到这个份上,我也只是怀疑而已!快点吐出来,要是真的有毒怎么办?或者里面有药怎么办?明远吃的和我们吃的,可能不一样!”
急得林竹韵团团转了,罗芸豆倒是很淡定:
“就这一小口没事的,我得吃进去,才知道这鸡蛋羹里有没有加别的东西。”
细细咀嚼了一番,罗芸豆感觉好像就是普通的鸡蛋羹味道,咸鲜软滑,还挺好吃的,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
慢慢的,舌尖漫上苦味,罗芸豆抽出纸来,把嘴里的鸡蛋羹吐了出来,神情严肃:
“这鸡蛋羹里的确加了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我尝不出来,你去医院化验下吧。”
好在有罗芸豆这个味觉敏感的人在,一尝就吃出了不对来。
林竹韵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转头嘱咐另外两个人不要轻举妄动,裴明远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不过他本来就不咋说话,听见林竹韵的话,也没什么表情,倒是林阳平,一脸又惊又怕。
“天呐,姐,凶手是谁呀?谁要害我姐夫?是不是得找包青天给咱断个案?好吓人啊!”
林竹韵无语,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
之后几天裴明远的鸡蛋羹,林竹韵都偷偷倒掉了,做出裴明远还在吃的假象,其实已经早就不吃了。
林竹韵拿着上次剩下的鸡蛋羹去医院做了化验,鸡蛋羹里存在少量影响精神健康的毒素,这种毒素会让人的脑袋越来越迟缓,容易出现幻觉,长期服用,脑子会彻底疯掉,不知道裴明远吃了多久。
林竹韵拿到结果后,一阵心凉,裴明远在这个家里,真是豺狼虎豹,没有一个善类。
她严重怀疑,裴明远当年摔下楼梯,脑袋变疯,或许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唯一的好消息是,鸡蛋羹里的毒素非常微量,大概是为了不知不觉地让裴明远“疯”掉,所以不敢下太多剂量。
而这样的小剂量还是可以拯救的,只要每天按时服用药物就可以了。
不过具体脑袋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得看这个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如果下得太久,脑袋损坏太多,也是无法修复如初的。
可是现在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林竹韵每天盯着裴明远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