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丈夫,竟然抱着别的人喊女儿,甚至……甚至还没有认出她?
“柔儿,你爹前几日便准备赶回京城,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原本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今天竟然发生这种事,我没了办法,只能派人快马加鞭把你爹给接了回来。”
南太皇太后拍了拍王柔的后背,一边叹息一边开口,倒真像个长辈的模样。
“可惜……没能见上你娘最后一面。”
王柔抽抽搭搭,冲着老太太行礼。
“柔儿……柔儿已经很感激了。”
南太皇太后慈爱的点了点头,冲着身后之人吩咐道:“带柔儿回宫吧,让她和她父亲好好叙叙旧。”
听到此话,楚心然下意识就准备开口阻拦,可还不等她说出声,南太皇太后就抢先一步。
“皇后,哀家年龄大了,本来不愿管后宫之时,再加上皇帝信任你,所以这两年在后宫中,哀家从未插手过你的事情,可如今看来,你的经验还是太少,容易被人迷了心智!”
“柔儿是哀家亲自派人接进的宫里,如今你却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迷惑,竟然冒出这么大的动静,难不成要让后宫之人看笑话么?”
这一单话说的疾言厉色,楚心然想要反驳,可眼前这场景,她又无话可说。
她不懂,为什么南太皇太后会护着那个假的王柔,难不成也中了迷毒?
可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把迷毒下进太皇太后的饭食呢?
“皇后若是不说话,那哀家就要下旨了,也好给你做个管理后宫的表率!”
“太皇太后,这件事情……”
“行了,哀家不想听!来人,直接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闹事者给我押到天牢!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放她们出来。”
“太皇太后,我是柔儿啊!太皇太后!”
小八再忍不住叫了起来,谁知南太皇太后身边的那个嬷嬷竟然直接上前,朝着少女的脸颊就是两巴掌。
“大胆!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还不赶紧给我拖下去!”
“太皇太后!”
楚心然上前一步,四个字才说出声,南太皇太后就扭过头来。
“皇后莫不是想要包庇这两个人?如此这般,以后怎样服众?”
原本是胜券在握的事,此刻突然成了她们没理,所有的证据都被推翻,再加上南太皇太后这话,楚心然只能皱着眉头让开。
殊
不知在她让开的这瞬,南太皇太后原本握在袖子里的拳头突然松了松。
她这辈子手上沾染了太多的人命,这个王家,也不过是她十万八千里的亲戚,就算死了,她心里也不会有多大波动。
只要不让王柔的身份败露,苏醒就不会把她的事情说出去……
眼睁睁看着小八和王夫人被带走,科雅眉头紧锁,上前一步。
“心然,现如今……该怎么办?”
楚心然深吸口气,转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跑去。
见到李修寒时,他正在批阅奏章,听着楚心然将今天的事情说完,连忙就派人偷偷去了天牢捞人。
在找到小八和王夫人的时候,两个人均是一副昏昏欲睡,面色苍白的模样,楚心然摸了摸二人的脉搏,发现两个人竟然同时中了毒,又急急忙忙的带人出宫,去了医馆。
王夫人才中过迷毒,再加上急火攻心,现如今这毒药对于她来说就是一把致命的武器,楚心然什么方法都用了,还是没能把人给救回来。
小八到底年轻一些,再加上心里还有生的渴望,所以勉强救回来一命。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小八还没有清醒过来,楚心然只
能先行回宫。
一向坚强乐观的女人在看到李修寒的那刻,眼眶突然红了,然后不由分说的朝着男人扑了过去。
李修寒什么也没问,只是用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就这样过了半晌,她才抬起头来。
“王夫人……王夫人去世了。”
楚心然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没能把她救回来。”
“李修寒,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我本来想给王柔和王夫人证明,可没想到竟然直接把她们推上了风口浪尖。”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帮到所有人,可每一次有人死在她的手里,她都会有一种深深的无力和自责,她太渺小了,小到只能勉强决定自己的生活。
“心然,这不怪你,起码你去做了,你也尽力了,不是么?”
这一句话瞬间将楚心然的眼泪给激了出来,她捂着自己的眼睛,身体轻微颤动,看起来伤心极了。
李修寒就这样守在她的身边,直到女人哭的有些困了,又轻柔的将人抱到了床上。
夜雨放轻脚步从门外进来,将热汤放到桌上后,有些不放心的朝着床榻上看了一眼。
她从来没有见过楚心然这般,一回来就垂头丧
气,还哭了这么久。
“皇上,安神汤来了。”
她勾着脖子又看了一眼,李修寒轻轻动了一下,给了她一个手势。
夜雨立刻会意,又放轻脚步从门口出去。
自家主子这么伤心,她也没了睡觉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坐到房间门口,生怕楚心然半夜醒来她会不在。
“夜雨姐姐……”
正抱着膝盖发呆时,桃夭突然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夜雨姐姐,你怎么坐在这里?”
夜雨抬头看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后,说道:“皇后娘娘从宫外回来就哭了,你不知道,从小我就跟着她,小时候那群人老是欺负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是草包,甚至还推她,丢她的东西,有时候还会说一些过分的话。”
“可是皇后娘娘从来没哭过,后来长大后,她也成了很多人的救世主,看起来乐观开朗什么都会,可是心里还是藏着事。”
“她每次感觉自己帮不了别人的时候,心情就会变得特别低沉郁闷,可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哭的这么厉害,桃夭,我有点担心。”
少女絮絮叨叨的说着,神情紧张又温柔,语气中不仅仅有担心,其中还夹杂着些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