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的味道辛辣又难闻,苏醒频频作呕,好几次都险些要吐出来,奈何楚心然的手又重又狠,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得。
眼看着瓷碗里的汤药见了底,苏醒整个人都开始剧烈咳嗽,至于夜雨,则是拿着药碗向后退了一步。
楚心然有些嫌弃的将人甩到了地上,甚至还轻蔑的拍了拍手。
“苏小姐即将成亲,本宫没有什么特别的能送的出手,那就教教苏小姐怎么做事,这也算是本宫的一番祝愿。”
喉咙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苏醒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她的头发已经全部乱成了一团,看起来和疯婆子似的。
就在她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喉咙里好像卡了鱼刺般的难受,方才在南太皇太后面前还得意洋洋的娇容此刻瞬间变得僵硬冰冷。
她撑着胳膊向后退了几步,有些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喉咙,不管再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发出半点声音。
看到苏醒这副模样,楚心然的表情由方才的不屑转换成了十足的厌恶,她缓慢走到苏醒跟前,用一只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怎么?发现自己不能说话了?知道害怕了?”
说完,她几乎是
顺手一巴掌给人抽了过去。
“当初你和陆续怀给夜雨灌哑药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一天?”
苏醒惊恐无措的朝着夜雨手上的瓷碗看去,犹豫半晌后,她突然朝着楚心然扑了过去,还不停的给她磕着头。
这求人的意味太过明显,态度更是卑微到了极点,看来是生怕自己会变成哑巴。
殊不知苏醒越是这样,楚心然对她的厌恶就越深,她再一次将人甩开,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去。
等走到门口时,又突然转过身来。
“对了,忘记通知苏小姐,陆续怀犯了前朝官员的大忌,所以未来会不会被重用,还是个未知数,至于你们苏家,哼,还得看皇上的心情。”
“本宫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让太皇太后松口,或许你有她的把柄在手里,可本宫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是还有什么招数,大可以冲着本宫来,若是本宫身边的人再出什么问题,那可就不是哑药那么简单了。”
这些话说的又冷又狠,听不出半点温度,夜雨也只是冷冷看了苏醒一眼,直接跟着楚心然离开。
屋里瞬间只剩下了苏醒一个人,她爬到桌子旁边,拿起茶杯
狠狠给自己灌了几杯茶水,却发现根本没什么用处。
心底最后的期望全部被抹杀干净,她无力的坐回了桌子旁边,一双眼睛呆愣出神,没有半点光芒。
本以为终于熬出了头,本以为可以风风光光的嫁给陆续怀,本以为……本以为她再也不用被人利用!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遇到楚心然这个女人?
若是没有她,现如今或许已经成了宫里受宠的妃子,而不是好不容易能嫁给别人,却还要受人欺辱。
苏醒的心中恼怒至极,对楚心然是又恨又怕,却又没有半点办法。
一阵凉风吹来,将屋里的烛火给吹灭了一盏,夜雨猛然回过神来。
她擦干自己的泪水走到梳妆镜边,三更半夜竟然对着镜子开始抹脂涂粉。
没关系……
牺牲了自己的嗓子能够成功嫁给陆续怀,她的心底也是开心的。
陆续怀是那样温柔体贴的人,届时一定会对她温润至极,她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
不知太皇太后用了什么办法,终究还是让本来暴跳如雷的苏老爷答应了这门亲事。
不过这亲事办的实在是寒碜至
极,身为苏家的嫡女,苏家只是象征性的给了些嫁妆,身为亲姑姑的太皇太后,竟然连苏醒的面都不见。
陆续怀家里本来就清贫,好不容易考上状元做了小官,那些俸禄都用来安置房宅和疏通关系,根本剩不下多少。
屋里,女人穿着廉价布料制作的喜服,任由自己贴身婢女化着妆,嘴角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殊不知这婢女化妆时心里已经转了几十个弯,一边想着苏醒嫁给陆续怀真是不值当,一边又想赶紧回苏家,重新找一位小姐伺候,免得跟着苏醒去陆家受苦。
“妩羌公主来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响,苏醒下意识回头,正好对上妩羌那张面无表情的娇容。
她作势起身行礼,妩羌也不跟她客气,等到苏醒把礼行完,才垮着一张脸说道:“皇后娘娘今日在宫中还有些其他的事,她说苏小姐在宫里待了那么久,如今成亲理应来送送。”
“只不过……”
苏醒根本不值得楚心然来送。
妩羌多少还是顾忌了些苏醒的面子,并没有直接将后面那句话说出来。
她朝着屋子里扫视一眼,本来大喜的日子却冷冷清清,身为大
家小姐,出嫁竟然连个送的人都没有。
甚至只有这么三两个仆人在身边。
妩羌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若是苏醒从一开始就别把心思打到李修寒身上,按照楚心然的性格,定然会给她安排一门门当户对的拿得出手的亲事,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步。
苏醒现如今说不出话来,面对妩羌这样不屑和怜悯的扫视,她只能攥紧拳头,就连指甲掐进了肉里也不知道。
妩羌本还有许多落井下石的话要说,却在看到苏醒身上那廉价的婚服后闭上了嘴。
算了,这人已经够可怜了。
直到最后,她也只是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苏醒的婚事如同一颗小小的石子掉进了湖里一般,激起了小小的水花,可湖面片刻又恢复平静。
大部分人的生活没什么变化,楚心然甚至还过得更滋润了些。
只不过身为皇后,整天滋润也不是什么办法,科雅自从来到京城,她还没有带这位公主去京城逛过,为了尽地主之谊,她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带着科雅出宫。
至于妩羌,楚心然本来想带着她,奈何这丫头的心里只有贾琮,一大清早就跑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