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听到这话,南太皇太后几乎是一口回绝。
她的确讨厌妩羌不错,但也不过是怪她烂泥扶不上墙,原本还想好好培养她一番,谁知道她对李修寒的感情只是浮于表面,不过三两天就淡化了,现如今竟然还和楚心然混在一起。
“她毕竟是赤炎国的公主,要是平常的小丫鬟,我早就已经命人除掉她了,可她身份特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赤炎国不会罢休。”
毕竟她只是想对付楚心然,身为太皇太后,还能享受到现在的地位和财富,其中也少不了国家安定和李修寒的功劳。
她总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见南太皇太后一副决绝模样,方才那说话的嬷嬷立刻垂头,连连道:“是老奴考虑不周,只想着为太皇太后解忧,却忘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南太皇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按了按自己的脑袋。
“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去告诉苏醒,让她再加把力,实在不行就多叫几个漂亮的庶女进来,男人,总有对一个女人厌烦的那天。”
另一层。
淑太妃静静躺在宫殿中的软榻上,四周明明灭灭的烛火亮闪不停
,恍惚之中,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撕裂挣脱的疼痛。
整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睡梦之中追杀她,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她猛然间惊醒。
女人的一双眼睛有些浑浊,模模糊糊的看着四周,好像在思考这是什么地方。
硕大的宫殿里只有萃雅一个人在旁边伺候,看到淑太妃这副模样,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按理说淑太妃体内的蛊虫足以蛊惑她一段时间,或许是因为原来的良知同蛊虫挣扎了太久,所以蛊的能力竟然有所锐减。
她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大步朝着淑太妃的方向走去。
看来只能再加重蛊的重量了。
就在萃雅马上就要碰到淑太妃之时,她的肩膀上突然传来一股力道,将人连带着向后拉了拉。
萃雅转过头去,直接对上了楚靳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不用加重剂量,你先下去。”
男人轻启薄唇,朝着门外一指。
萃雅连忙点头,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高大的身影朝着软榻靠近,他略微弯腰,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女人,忍不住轻皱眉头。
“同体内的蛊虫挣扎,疼的只会是你。”
此话一出,本来还在模糊之中的淑太妃瞬间清醒,她撑着胳膊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在看清眼前之人是谁过后,眼里闪过浓浓的抗拒。
楚靳向前一步,刚想伸手,却被淑太妃侧头躲开。
“你不用在我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什么公主,什么头目,我只不过是你们复仇的一个工具!你从未问过我的意见就随便操控我,让我去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
说到此处,女人面上的表情又狠又悲,她撑着胳膊后退冷笑。
“为什么让萃雅下去?你把她留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操控我吗?你加重蛊虫的剂量,把我变成你们的傀儡,这不就是你的初心吗?”
这一番话没有触动楚靳半分,看着女人躲避自己的那副模样,他的胸口升起了些说不出的怪异。
一阵迟疑过后,他再次缓慢靠近,可淑太妃整个人的身心都在说着抗拒,还不等他触碰到人,就被狠狠推开。
“你给我滚!楚靳,有种你就杀了我!”
楚靳深吸口气,反手将淑太妃的细腕箍住,将人拉到自己的身前,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匕首塞进了她的手里。
他强迫女人同自己对视,甚至可
以说是将她控制。
在那样哀怨愤恨的目光之中,楚靳缓缓动唇,吐出三个不带感情的字。
“杀了我。”
心情就在崩溃边缘的淑太妃大口喘息,整个身体颤抖不止,手心被人强行塞入匕首柄端,冰凉的触感从肌肤上散开,渗入,到最后整个身体冰凉一片,连血液都凝固住。
可楚靳还在逼她,不仅再一次拉近了二人的距离,甚至还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越来越冷,仿佛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般。
“公主,杀了我,杀了我你就能获得解脱。”
无数道声音在淑太妃的耳边呼啸而过,她紧紧咬着唇瓣,突然间开始摇头,挣扎着向后。
哪怕手腕都被勒出了一圈红痕,还在不停的挣脱着。
可楚靳就如同一个魔鬼一般,无处不在。
“不……不行……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女人一边哭一边嘶吼出声。
楚靳他们只是想复仇,他们并没有什么错,可楚心然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也没什么错!
她没有权利也没有办法去责怪其中任何一个人……
“哐当”一声,匕首从二人手里挣脱
,直接砸向地面。
一向处变不惊的楚靳突然开始狂笑起来,周身都散发着冰冷与病态。
“公主,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得吗?”
“你知道我的每个不眠之夜,脑海里闪过父母被人杀死,尸体被人践踏的场景是什么感受么?”
“你知道从高高在上的世子沦落为一个冷血杀手,心情如何么?”
“你不知道!”
“灭国之仇,屠门之恨,我楚靳此生此世都难以忘怀!公主殿下,我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给我们那些死去的亲人和友人报仇,那个李修寒,是仇人的儿子,是仇人的儿子!”
看着眼前接近疯癫的男人,淑太妃喉头轻动,心底升起了些莫名其妙的抗拒感。
人这一辈子,必须要被仇恨所蒙蔽么?
要是没有楚心然和李修寒,她恐怕早就死了几百次!
“公主,想办法把这东西放进皇帝的饮食中,届时,所有的新仇旧账,就可以一笔勾销。”
楚靳平稳下情绪,一步一步走到淑太妃跟前,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瓶子。
“不……不可能!”
女人的整张脸上都写着浓浓的抗拒,几乎是下意识拔腿就想要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