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着张河上街的那一瞬,楚心然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变态跟踪狂,她时不时的用东西遮住自己,努力不让张河发现自己。
可是她只是低头整理了整理自己的鞋子,再抬头时,男人已经不见了。
楚心然心中一惊,下意识后退几步,却直接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
道歉的话刚刚说出口,便对上了张河那双眼睛。
显然张河也有些被吓到,他愣了几秒,低头将摔在地上的东西全部捡了起来。
“好巧。”
楚心然干巴巴的笑了一声,随口扯出了两个字。
张河眉头一紧,没有说话,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楚心然锲而不舍的跟上,恨不得直接贴到人家的身上。
终于在跟了一路之后,男人才转过身来。
“楚小姐,你别跟着我了,昨天对你态度不好,都是我的错,不过我自己的手我自己心里清楚,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楚心然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自暴自弃的话,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昨天的事情我也不对,我不该贸然出现打扰你。”
“但是我爹说,你之前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只不过是受了伤而已,可能之前给你治病的医生对你的伤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是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让我试试好吗?”
张河没有说话,他垂下了头,在一个摊子上挑着菜。
从前给他希望的人实在太多,可是他的手现如今还是这样,他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
“张河,你就相信我一次吧,我虽然不敢说医术有多么高,但是也还行,之前的疟疾,还有皇上的头疼,这些都是我治好的。”
“我给你治手不是为了让你给我做事,而是不想看着一个手工当年的天才就因为手伤而陨落。”
楚心然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可张河没有丝毫的动摇,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她突然高声道:“你也很遗憾不是吗?你就甘愿一辈子这样吗?”
此话一出,原本正在抬脚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他双拳握紧,好像在做什么艰难的心理斗争。
沉寂一阵过后,张河终于转过身来,冲着楚心然说道:“那……那就试试吧。”
反正已经这样了,不论多坏的结果,都不会超过现在吧。
楚心然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给弄得一愣,转瞬间便露出笑颜,她直接
抓着男人的胳膊,就近将人带进了一个茶馆。
茶馆中的人并不算多,二人进入一个小隔间,楚心然直接就抓着张河的手看了起来。
修长的手指看起来有些扭曲,上面还留着几道很深的伤疤,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
“你这伤,是怎么弄得?”
她秉持着一个职业医生应该有的操守,询问着病患的基本情况。
可张河听到这话,神色不经意间闪了闪,迟钝几秒后,他摇了摇头。
“没什么。”
意识到对方不想说,楚心然张了张嘴,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捏着手指开始仔细查看起来。
“这只手当时应该伤得很重,后来并没有经过专业化的处理,所以导致很多脉络不通。”
说完这话,她轻轻抿了抿唇。
“而且里面的骨头也有些错位,普通的包扎和结骨手段应该是不行的,只能把它切割开,将一切都挪正之后,再进行缝合。”
这是张河第一次听说切开的法子,他的面色一僵,下意识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去。
男人的脸上有些明显的挣扎,楚心然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终于,沙哑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
我这只手,现如今只是做不了精细活和重活,万一要是你说的那个法子失败了……我的手就废了。”
一只手对于一个正值壮年还需要养活自己的人来说,简直可以说是千金难换。
张河不是个勇敢的人,他心底害怕……
“张河,你相信我一次,我向你保证,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把你的手治好,如果不尝试,又怎么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楚心然对自己的手术手法还是十分自信的,而且这关乎着别人的人,她也不敢随便乱弄。
这句话显然激励了还在犹豫之中的男人,他轻轻张嘴,如同做了什么关乎生死的决定一般,重重的点头。
“好,我相信你。”
二人从茶楼分开后,楚心然才想起来还约了贾琮在医馆见面。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她感觉自己都有些老年痴呆了。
等赶到医馆的时候,贾琮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楚心然心中有些歉意,噔噔噔的跑到男人跟前,还略微喘着气。
“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事情,所以来晚了。”
听到声音,贾琮身体一顿,缓慢的将书
本放下,笑着说道:“没事,我也才来不久。”
二人并没有过多的寒暄,楚心然直接拿出了视力表,贴在屋子里的墙壁上,以同样的方法测试了贾琮的视力。
果不其然,他果然是近视了。
原来近视才是读书人的常态呀。
不过现如今张河的手还没好,肯定是做不出来眼镜的,别的解决方法……
她一时半会还想不出。
女人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见贾琮用手揉了揉眼睛,她的眼睛突然一亮!
“贾琮,我先教你一套保护眼睛的方法,到时候等我能弄到眼镜了,再给你送过去。”
“眼……眼镜?”
贾琮被这从来没听过的词弄得有些懵逼,他小心翼翼的出声反问,而楚心然只是摆了摆手。
“这不重要。”
说完这话,她开始用手指在太阳穴上按了起来。
“你看啊,就是这样,我现在按的,就是太阳穴。”
女人按着小时候老师教她做眼保健操的动作做了起来,一边做,还一边和贾琮解释着这是什么穴位,按摩的话有什么作用。
这么奇怪的动作贾琮也是第一次见,他的动作十分生疏,甚至还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