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她突然转过头去看了李傅箐一眼。
“这个药可没什么毛病啊。”
李傅箐依旧不说话,不过他没有阻止,想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老妇人将两颗药吞下去,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面色就红润了一些。
就在楚心然准备从饭盒里拿出糕点时,牢房外突然传来了两个人的声音。
“昨天晚上关进来的那个老妇人呢?”
“在尽头的牢笼里。”
“带我过去。”
“是。”
楚心然心中一惊,连忙收了东西,抬脚就要向牢房外跑去,刚跑了一半,她突然又折返回来,拽住李傅箐的手一起跑。
李傅箐一愣,正想要挣脱的时候,女人突然在他的耳边说道:“你留在这里干嘛?万一让人发现,到时候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你可是皇子!”
她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可是皇子,皇子的所有行为都会被别人盯着,别愣着了,快走!”
说完这话,楚心然不由分说的拖拽着李傅箐向角落里走,在牢房外的几个人从外面进来时,二人正好蹲了下来。
只见为首的男人手中似乎拿着一个什么东西,直接把牢房打开,走到了
老妇人的身旁。
“这是皇上赏赐你的,快点喝了,别耽误我们的功夫。”
老妇人原本才恢复红润的面颊瞬间变冷,她摇了摇头,向后退了几步。
“做什么?难不成你想抗旨不遵么?”
男人显然没有什么耐心,直接拖拽住了老人的手腕,用力一拉,将人扯到了自己的身前。
大手抓起酒杯,掐着老人的脸颊就往里面灌入。
楚心然瞪大眼睛,整个人都震惊住。
她没想到皇帝做事会做的这么决绝,竟然就直接赐死老婆婆。
不过仔细想想,又有哪个皇帝会容忍自己做的丑事被别人发现呢?
恐怕昨天晚上所有在那个宫殿里的人应该都已经被处理了。
眼看着老妇人挣扎起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准备站出去阻止,却被一只大手给拽了回去。
只见李傅箐双眼通红,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拳头紧握,指甲似乎都已经插进了肉里。
楚心然不懂他的行为,皱起眉头正准备说话,男人却冷着声音说道:“不论怎么样,奶娘都会死。”
哪怕他们今天出去阻止,哪怕他们去皇帝面前磕头求情,恐怕那个冷漠无情的九五之尊都不
会动摇半分。
说不定还会怪他们多管闲事,给他们处罚。
老妇人的身体逐渐瘫软下来,不知道酒杯中的是什么毒药,很快就要有了效果。
地上的人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再没了动静。
方才灌毒药的男人冷冷看了还温热的尸体一眼,没有感情的吩咐道:“直接拖出去扔乱葬岗,不要被太多的人发现。”
“是。”
男人的身影在牢房处消失,两个牢房的侍卫上来,拖住老人的肩膀直接从地上拉出去。
浅浅的血迹在地上拉出一条痕迹,等到外面的声音消失之后,躲在暗处的楚心然和李傅箐才直起身来。
李傅箐周身的气场压的十分低,楚心然紧咬嘴唇,犹豫一阵后,再次拉着男人跑了起来。
她带着人从宫里出去,守在了城门楼处的一个草棚子下面。
约摸过了半刻钟的功夫,一个戴着草帽的老头拉着一个木车,木车上被席子卷着几个东西,楚心然突然动了动,抓住李傅箐的手说道:“你去把那个老头引走。”
李傅箐不知道楚心然想要干什么,却还是按照她说的做了,等到木车边没人的时候,女人鬼鬼祟祟的跑到车边,将帘子掀起来
一一查看。
掀到第三个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她匆匆忙忙的将尸体从车上拉了下来,等到拉车的老头回来,小木车已经恢复了原样。
她躲在草棚后面,等到小车走远,才探出一个脑袋。
李傅箐此时也回来,而楚心然则是将老妇人的尸体从草席中扒了出来,声音沙哑。
“你把老婆婆带回去好好安葬吧,乱葬岗太冷了,她一个人会害怕的。”
李傅箐的胸口好似被什么人狠狠的扎了一下,难受的喘不过气来,他轻轻抿唇,身体再次开始颤抖。
刚把老妇人抱到怀中,又抬头看了一眼楚心然,其中夹杂着女人看不懂的东西。
楚心然一愣,向后退了几步。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抱着个尸体在大马路上站着,也太奇怪了。
李傅箐沉默一阵没有说话,他的整张脸都没有表情,甚至可以用阴沉来形容。
一阵寂静过后,男人突然出声。
“这次就当做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一定会还给你。”
说完这话,也不等楚心然有什么反应,就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男人那略带孤寂的背影,楚心然忍不住叹了
一口气。
这样的结果能怪谁呢?
不怪李傅箐,更不怪他的母亲。
只能怪那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九五之尊,把人逼到极致,连气都不能出。
把自己的儿子随意的扔出京城,不仅不关心不照顾,现如今好不容易接了回来,还抢自己儿子喜欢的女人。
甚至为了美色,不惜要了别人的命。
或许一个嬷嬷的命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是谁的母亲和妻子。
楚心然只觉得疲惫极了,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
这一路上见过了太多的颠沛流离,甚至让人对这里的生活产生了失望。
她无意识的回了将军府,一到自己的院子里,就软绵绵的坐到了躺椅上。
李修寒正好从门外进来,看到女人这副模样,在加上辛沧传来的消息,大概也明白了些什么。
他慢慢的走到女人身后,伸出手来在她的脖颈上轻轻按着,楚心然一愣神,转过头来,正好对上了李修寒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没有公务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李修寒一阵心疼,按摩的手法也变得轻柔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