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外外折腾了一天,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楚心然一脚踩上了自家的马车,坐到了软垫上。
待赶到宫中时,已经来了不少人,一个婢女从远处迎了上来,在看到楚心然时,明显有些愣住。
眼前的女人无形中好像瘦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肉感,但并不像从前那般难看,同那些骨瘦如柴的女子相比,反而更有韵味。
本就白皙的皮肤在一身湖蓝色衣袍的衬托下越发的娇嫩,面上没有过多的施加粉黛,瞧起来十分清爽自然,长发在风中飘扬,勾动着人的心绪。
这还是从前那个草包楚心然?
婢女忍不住在心中惊叹,又看了几眼后,方才朝着女人行礼。
“楚小姐,您在这边。”
楚心然的位置不算太偏,甚至算是在前方,她刚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几个大臣就向她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这是楚心然?我怎么觉得……她似乎有了些变化。”
“我正准备提及此事,此女好像同往常有些不同。”
“是呀,听说她和南林王和离,本以为会变成一个日日埋怨的妇人,没想到却如此的光彩照人。”
“……”
这番言论楚心
然自然听不到,她只专注着自己面前的糕点,但李修寒和汤怀安二人,却将这些话听的清清楚楚。
李修寒瞧着远处的女人,不免也有些失神,正当他准备起身时,一声尖锐的叫声从大殿之上传来。
“皇上驾到!”
皇帝和皇后并肩而行,身后跟着淑贵妃,众人齐齐向三人行礼,皇帝挥了挥衣袖,笑道:“诸位不必拘礼,今日迎接魏国使臣,应当尽兴才是。”
众人这才有坐下,而楚心然下意识朝着使臣的方向看了一眼,衣着看似光鲜,实则却有些偷工减料,她摇了摇头,啧啧了两声。
魏国还真是小气,使臣都不好好对待……
“心然。”
正当她想的入神之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抬头一看,淑贵妃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八皇子不过才足岁,就已经十分聪明,时常逗得皇上哈哈大笑,而淑贵妃为人小心谨守,待人又亲厚有礼,所以皇帝十分喜爱,今日来参加宴会,也是皇上特许的。
“臣女见过淑贵妃。”
“怎么跟我还这么客气?”
淑贵妃的嘴角噙着笑,她忍不住在楚心然的身上打量。
“心然近日
愈发的明艳动人,一双眼睛也十分有神,让我都自愧不如了,特别是这身衣服,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衬托了出来。”
此话一出,原本没有注意到楚心然的人也向她投来了目光,皇帝放下手中的酒杯,同样透出了赞赏的目光。
楚心然尴尬一笑,她用手扶了扶自己这个“艳压群芳”的发型,忍不住在心中骂起了夜雨。
老娘的脖子都快断了,这群人还在看什么看?
听到这话,李修寒的笑意更加深了,他和楚心然对视一眼,似乎是在“讨赏”。
宴会再次热闹了起来,大臣们交谈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些关系好的,已经坐在一起开始喝酒,楚心然百般无聊的拨弄着手中的筷子。
难怪老爹不来,就这样坐两个小时,人都废了。
李修寒笑着送走了一个来给自己敬酒的大臣,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楚心然,他向前走了两步,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窜到了他的前面。
汤怀安一身贵气,手上还拿着一个酒杯,大步走到了楚心然的面前。
“今日宴会,心然独自一人坐在此处,不如陪我喝几杯酒。”
还不等女人同意,他直接一屁股坐了下
去。
“汤怀安,你脸皮真够厚啊。”
楚心然翻了个白眼,将自己的身体往一旁挪了挪。
自从上次在将军府那一遭后,汤怀安就再也没有来烦过她,怎么今天又来了?
“脸皮不厚,怎么能坐到你的身边呢?”
汤怀安笑眯眯的看着楚心然,将酒壶拿起,为二人斟满了酒,他拿起酒杯,想要同女人碰撞。
楚心然哼哼了一声,直接忽略了他的动作,将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李修寒看到这幕,胸口忍不住涌起了一阵酸水。
这个汤怀安,怎么哪里都能看见他?
他面上挤出了一抹笑,大步朝着楚心然的方向走去。
“心然,这件衣服怎么样,喜不喜欢?”
他直接忽略了一旁的汤怀安,颇有些示威的模样。
“嗯,挺不错的,我本来以为你的眼光和死亡芭比粉差不多。”
“死亡芭比粉是什么?”
被忽略的汤怀安却好像并不觉得尴尬,他侧了侧头,笑着接下了楚心然的话。
“你不懂。”
楚心然抿了抿唇,没有解释。
“汤大人日理万机,不去与那些官员联络感情,怎么跑到这里喝酒?”
李修寒做出一副才发现
汤怀安的模样,语气中带着些讽刺,他直接走到了楚心然的另一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心然,想要喝酒,我陪你喝。”
汤怀安和李修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目光在楚心然的头顶上碰撞,一时间火药味十足,谁也不肯让谁。
前几日和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而曾经汤怀安也曾大放厥词,说楚心然和离,是为了他。
今日这三人坐在一起,实在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宴会上的众人频频向此处张望,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甚至连皇上都多看了几眼。
楚心然被这些眼神看的窝火,她一脚踹在了汤怀安的身上。
“你给我滚远点。”
此话一出,还不等李修寒得意,她就同时给了李修寒一脚。
“你也给我滚!”
真他娘的烦人,她就是想自己坐在这里喝点酒,这两个男人跑来掺和什么?
被踹了的汤怀安不仅不生气,反而笑意盈盈的站了起来,冲着李修寒说道:“王爷怎么还不动弹?难不成非要心然将你踹走?”
李修寒冷哼了一声,柔和的瞧了楚心然一眼,又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方才朝着自己的位置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