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然将目光投向李修寒,再没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李修寒,这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女人的眼中带着几分坚定。
“你说让我不要再管此事,可我只想还他们一个公道。每个人都不应该因为别人,而必须东躲西藏的活着。”
“你是王爷,这件事,只有你能办。”
李修寒并未说话,他缓缓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顿片刻,终是郑重其事的接过。
“李修寒,交给你的事,你可别给我画大饼啊。”
楚心然又恢复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账本始终是她心中的一个结,事到如今,终于要解开了。
李修寒点了点头,“放心”二字轻飘飘的吐出,却让人凭空生出一种安心感。
……
江南街道。
褚弘造反被南林王擒获的事一时间传的满城皆知,百姓们这些年受了不少欺压,纷纷奔走相告。
街道上,一行高头骏马飞驰而过,一行穿着军装的人在一个高台处停下。
李修寒一身暗蓝色便装,他翻身下马,快步走向高处。
来来往往的百姓蜂拥而至,将整个台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就是南林王?真是一表人才!”
“可不是,还为
我们抓了褚弘那个老贼!”
“……”
“百姓们。”
李修寒向众人示意,场面瞬然寂静。
“几年前,褚弘为了自己的利益,征集劳力,不少无辜百姓惨死,今日我只为给大家一个公道。”
他将那厚厚的几叠纸拿出,辛沧上前接过,几个士兵将那密密麻麻写着名字的纸片仔细的贴在了四周的墙上。
百姓们涌了上去,想瞧瞧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躲在人群之中的陈大嫂被人流挤到前方,正当她准备牵着孩子离开时,稚嫩声音突然在人群中传出。
“娘!那是我爹的名字!”
陈大嫂身形一顿,猛然间回过头去,她丈夫的名字正写在一张纸的最上方。
“你快看,那不是我儿子的名字么?”
一个老婆婆颤颤巍巍的指着名字,言语间难掩激动。
这样的呼声越来越多,李修寒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这些便是他接手的老弱病儒,今日是故意让他们前来。
“这些,都是惨死在褚弘手下的工人。”
“今日,本王将人民张贴出来,凡是家属亲眷,都可以去褚府,领上土地钱财。”
“自己去想去的地方安家。”
李修寒句句认真,人群
再次寂静下来,下一秒,便炸开了锅。
“南林王说的可是真的?”
“苍天有眼啊!”
不知是谁率先跳了出来,朝着李修寒连连拜道:“多谢王爷,王爷千岁!”
人群中再次齐声呐喊,百姓们一时间情绪高涨,整个江南,都洋溢欢快的气氛。
高台对面,一个包厢的两扇窗子大大打开,楚心然懒懒散散的靠在窗口处,将下面的情况瞧得一清二楚。
她就说,这厮怎么把地方选在这,还那么好心的请她喝茶。
原来是这样。
瞧着李修寒意气风发的模样,楚心然晃了晃神。
这个男人……好像没之前那么碍眼了。
百姓们的欢呼一声比一声高涨。
楚心然庆幸自己没在台下,她平时只会打怪升级,安抚人心这种事,还是让李修寒来吧。
倏地。
男人突然抬起头来,楚心然直直撞上了他的眼神,她的心脏猛狂跳起来,女人下意识朝着窗子后面掩了掩,一只手按住了胸口处。
她记得她没有心脏病啊!
李修寒将女人的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他突然欢欣起来,低低笑了两声。
楚心然翻了个白眼,自己在躲什么?
一定是李修寒那个
男人长得太丑了,把她吓到了!
她从桌子上拿起一杯酒,再次回到了窗口,见男人还盯在此处,楚心然拿起酒杯,挑衅似的举了举。
“此事并非是我一人的功劳,还有王妃。”
李修寒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纷纷朝着他的目光望去,刹那间,无数道目光聚集在楚心然的身上。
她的身体一僵,默默放下了酒杯,朝着众人僵硬的笑了笑。
李修寒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你给我等着!
……
行宫。
江南一时间安定下来,行宫中也全部换成了李修寒自己的人,楚心然连跑带逃的进了屋子,还心有余悸的朝后望了几眼。
“怎么了?”
李修寒抬起头来,故意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
楚心然气冲冲的坐到了他的身边,夺过他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自从那日百姓们发现她,陈大嫂就带着众人来道谢,她知道大家心里高兴,却最不擅长应付这种场景。
乡亲们又太过热情,只要她一出门,就会有人给她塞些鸡蛋,甚至还有人会追着给她土鸡。
她的身材看起来是能吃了些。
可是那么多东西,都够她开几个农贸市场了,而李修
寒这厮,就笑意盈盈的在一旁看着。
“这是百姓们想感谢王妃。”李修寒毫不避讳的拿起楚心然喝过的茶杯,倒满茶后,轻轻抿了一口。
“你干嘛?我喝过的!”
楚心然大喊一声,好似见鬼了一般。
“你我二人是夫妻,还在乎这些?”
“更何况……”
“你没来之前,茶杯我已经用了。”
楚心然瞳孔骤然放大,赶忙呸了几声。
真晦气!
李修寒心情大好,他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眉眼中带着几分快意。
“收拾收拾,我们也是时候回京了。”
楚心然手中动作一顿,这么快么?
似乎是察觉到楚心然的疑虑,李修寒将一盘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
“褚弘的事情已经解决,我们再留在此处,就说不通了。”
李修寒若有所思,皇帝生性猜忌多疑,就连淑妃也能送出来。
他只是众多儿子中的一个而已……
“可是……”
楚心然皱了皱眉,之前在京城,每一个人似乎都十分难搞,褚弘在江南蛰伏数十年,怎么这次就这么容易?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楚心然垂了垂头,兴许真的是她太过敏感多虑了。
罢了,早些回京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