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然冷笑,“我楚家三代都是京城人士,请问表哥你祖籍何处,祖辈姓甚名谁,家谱上可以半个字与我家有相同。”
楚天越眼神中全是受伤,“表妹,你怎么可以这样。”
“这就受不了了?”
楚心然真的是呵呵了。
当初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心,就敢笃定原主这般模样是嫁不出去的。
掂量着自己有几分端正的模样,就大模大样地公然在将军府里就给她送簪子,送玉佩。
反正七里八乡的定情信物送了个遍,看材质还都不知道是哪个小摊子里批发来的。
还胆敢深夜趁机将人拦下,搞什么表白!
胖子老爹又是个不着调的,根本注意不到自家姑娘被如此纠缠。
若不是夜雨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凶悍一巴掌将人呼出门,还不知道痴痴傻傻的原主名声会被他毁成什么样。
今日的楚天越却还能以受害者的模样站在她面前,楚心然不打他,自己都堵得慌。
“之前是我不好,表妹你生气,我是能理解的。”
楚天越言辞切切,“今日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褚家那位小姐刁蛮得很,她若是欺负你,你就来跟我说。”
说完,他竟然就走了。
“……”
留下楚心然风中凌乱,不怪原主吃亏,她现在都极其想把他脑子掰开来看看,他究竟是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哎!人间自是有情痴。”
“……”
楚心然心脏都是一抖,无语地看向身后,淑妃裹着小被子,不知何时出现。
而且她的眼神里,全是楚心然不能理解的同情。
“别误会。”
“放心,本宫会保密的。”
楚心然欲哭无泪,她有点能理解褚凌瑶刚刚又委屈又得憋着,还控诉无门的难受了。
江南行宫的第一夜过得简直精彩无比。
反正楚心然回去就蒙头大睡,睡前她终于迷迷糊糊地确定,如果不是李修寒来梦里搅得她睡不着,一切都不会发生。
所以,都是他的错!
……
而在另一边,李修寒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王爷,您没事吧?”元卿云总算是找到机会缠上去,柔若无骨的手抚上他的背。
可还没等她碰到,李修寒却侧过身,刚好与她的手错开。
“无碍,前面就快到江南了,先停下来休整一个时辰。”
辛沧得了命令立刻传达下去,一行车队停下休息,李修寒随即下马车,独留元卿云一个人。
“
他是故意的吗?”
一个念头在元卿云心头闪过,可很快她就被她打消,不可能的,若是李修寒清醒过来,他又怎么会放过自己。
一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像是自我安慰般,她还是跟着下了马车。
“也不知王妃此刻在行宫还住得习惯吗?江南水乡与京中不同,水汽大些,这些日子估计就要连着下雨了。”
“提她做什么。”
李修寒站在大树下,面色清冷,语气中隐隐带着些不耐烦。
元卿云温柔一笑,“陛下命人巡视江南四州,王爷您主动请缨,妾身以为……”
“你的家乡不是在江南吗?”
李修寒打断她的话,回过脸凝视着她,“你跟随本王入京也有些时日了,本王也该去府上给你的父母交代才是。”
“王爷,您,您的意思是……”
元卿云一时激动竟想不到该说些什么,杏眼中盈光点点,多年努力她今天终于要得到了吗?!
偏偏这时,辛沧前来回报,“回王爷,江南驿馆已经安排好,明日便可入住。”
“好。”李修寒目光越过她,吩咐道:“本王此次是为父皇巡访江南四洲,切不可张扬。”
“您的意思,是要微服私访吗
?”
李修寒没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白。
“是。”辛沧拱手应下,犹豫片刻后,他还是开口说道:“那王妃那边要不要……”
“不如让妾身去开个医馆。”
元卿云一下子打断,手指搅着手绢,“既然是微服私访,咱们那么多人,如此也不显得突兀!”
“也好。”
得到李修寒的首肯,元卿云终于是安定下来。
就算她对自己的手段多有信心,可只要提起楚心然,哪怕只是一个名字,她都会慌乱不已。
这次江南之行,她绝不能任何人,任何事破坏。
李修寒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就算是褚弘那边,也只收到消息,近日会有官员奉旨巡访,但具体是何人,又何时抵达却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看来这次皇上是要对咱们动真格的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
州府中,褚弘对面而坐的,正是本该在京中的褚家二子,褚文。
此刻褚文身上披着黑色斗篷,见他的身形全部盖住,显然是避人耳目而来。
褚文脸上露着紧张,褚弘皱眉,神情颇为严肃。
“别慌,皇帝忌惮咱们家也不是一日两日。京中几大家族,有哪个是他不忌惮的。”
“连自己的儿子都能送去楚家‘和亲’,他也是受制于人,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也不能这样说。”
褚文语气纠结,他咽了下口水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全部停下!就让他查,只要他能查得出来,送给他李家又如何。”
褚弘目光沉沉,不同于褚文的紧张与小心,言语间,分明更有一家之主的气势。
他们二人,一个江南外放二品官,一个京中一品大员。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褚宰相偏爱二儿子的结果,却不想其中,真正把持家族的,正是多年不被重视的褚弘。
“爹那边怎么说?”
褚文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连忙递过去,“大哥,你自己看吧。”
接过信件,褚弘细细看着,谈话还未来得及继续下去,书房外却传来褚凌瑶的声音,“爹,爹你在里面吗?”
褚文身上罩着黑袍都明显地抖了一下,连忙起身,着急转了半圈,才匆匆进里屋躲起来。
“没规矩。”
褚弘收好信,褚凌瑶刚好推门进来,手中端正参汤,有些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不过,她刚刚似乎看到有什么人进内阁了,那个身影还有些熟悉,可她就是一时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