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的事传得比传千里的坏事还要快。
既然太后并不想让她插手这件事,楚心然也乐得清静,安安心心就在寿安宫里休养十天半个月天。
每天没事吃吃睡睡喝喝,顺便带着太后做点保养品呵护肌肤,哄得太后要不是差着辈分就直接认女儿了。
一段时间下来,南林王妃深得太后喜爱的风吹得非常大。
宫里宫外的,够的上够不上的,楚心然很快迎来了京城贵族圈子的探望与各式样宴会集会的邀请。
而南林王府那边却安静得让姜公公都暗地里问了她好几次,怎么这么多时日都没有任何人来问过她的消息。
时宸那边其实一早就汇报过,自己刚进宫,李修寒就又把元卿云接回了王府,有她在,李修寒能想起她就怪了。
楚心然敷衍了几次,实在瞒不过来来往往明里暗里打听的人,就干脆沉默不语。
总之到了最后,外面说什么话的都有,最为让众人信服的,是南林王府有才无貌,被府中讨好的小妾逼走。
其实基本已经说到大概了,楚心然一边咳瓜子一边听,感叹道:“不得不说,艺术果然都是来源于生活。”
“什么医
术,又在琢磨些什么好用的玩意,快拿来给哀家看看。”
太后被楚心然拿出来的一堆中草药护肤配方弄得是心花怒放,年过五十,眼角的皱纹反而越来越少,这才是最讨好权利顶峰女人的好东西。
楚心然如今跟太后相处越发亲昵,简单行礼便上前道:“太后今日看起来皮肤更好了。”
“确实如此。”
太后非常满意点头,“你给的这个草药精华是真好用,记得以后做出来新的,可一定得给哀家留着。”
说着,太后缓缓坐下,故作神秘地拉着她的手道:“不过哀家也不白拿你东西,你瞧,谁来了?”
楚心然疑惑看向殿门外,这才发现四五个人正往里屋走,最前面的,就是胖子老爹。
“爹!”楚心然上前迎接过去,“您怎么来了。”
胖子老爹低着身子悄悄给了她一个手势,带着身后几个女眷先上前行礼,道:“臣携家眷参见太后。”
太后笑得和蔼,“楚将军免礼平身,知道你们父女多日不见,今日哀家正好有件事要跟王妃说,楚将军也留下一起商议吧。”
说着,太后仍旧亲昵地拉过楚心然的手。
“心然救治哀家
,救治十一皇子有功,宫里面的太医都时时称赞,因此哀家与皇帝商量着,想要加封南林王妃为永嘉郡主。”
此话一出,胖子老爹却率先犹豫着开口,“这......太后是不是太宠着这个丫头了。”
而太后却笑着摇头,“心然深得哀家的心,就是可惜没早些接进宫里来,否则哀家也不会被头疾折腾这些年。”
“不过,也不只这些。”
说着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太后接着说道:“过些时日,会有西域外使前来拜访,对方此番前来还带了位神医,说是医术了得,指不定有什么幺蛾子。”
“心然被敕封为永嘉郡主,届时如果对方有异动,也可以压一压气焰,壮我朝之威。”
这就是牵扯到前朝之事了。
楚心然听着心底暗暗点头,西域的神医,说起来,江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太后,小女才疏学浅,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太后收回成命。”胖子老爹忽然走上前跪下。
楚心然一惊,上前扯了下他的袖子,“您这是做什么?”
这话一出,胖子老爹就暗暗瞪了她一眼,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楚将军过谦了,此事已
经定下,圣旨也已经送去用印。心然立了大功,受得起。”
太后看起来温和,实际上打定主意的事根本不容他人多言。
胖子老爹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楚心然见状,连忙抢先一步开口道:“臣妾谢太后陛下恩典,定不负所望。”
“表姐,你……再考虑下吧。”
一旁跟着跪着的安灵儿不知哪根筋搭错,突然开口低声地劝说。
可屋子里本身就没几个人敢大声喘气,她的声音此刻反而更显得掩耳盗铃。
楚心然侧身斜过头,淡淡看她一眼,没事丝毫避讳道:“表妹这是认为太后太过于抬举本宫,任人唯亲了。”
“臣女不敢!”
安灵儿没想到楚心然一点不示弱,直接把事情抬到台面上,被吓得不轻,只敢低声道:“臣女从小与表姐长大,从未见表姐修习过医术,如今传言纷扰,不可尽信,这才担忧。”
“而且……”安灵儿稍微大了些,“既然是接待西域使臣,就代表着我朝颜面,表姐的身体,也不太好,恐怕也不太合适。”
一番话说下来,倒是情真意切,为国为民。
可内在里却是句句在讥讽楚心然体态肥胖,上不得
台面。
楚心然早就知道将军府个顶个都是满口“为她好”,实际上,里面早有人对她下手。
正好她正愁着怎么让胖子老爹放心,人都送上门来了,她自然不会放过。
想着,楚心然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放缓了些。
“表妹担心本宫,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入宫觐见太紧张了,竟一夜未眠吗?”
“你,什么?”
安灵儿不明所以地抬头,只一吸之间,她脸上竟忽然多了两个硕大的青色眼圈,还有细细密密的青丝往外延伸,盖住整个眼眶,活像是被人打了两拳头。
姜公公一边看着,第一个没忍住出声,“太后,您看。”
而那边太后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但还拿手绢当着点,目光稍作嗔怪地瞪了下楚心然。
一屋子里的人,憋笑的在憋笑,说得上话都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有安灵儿还在不住地往四周看,“怎么了,是,在笑什么?”
她母家根本没有官职爵位,能入宫也是接着与楚心然关系好的名义来探望,这样的场合她根本不敢大声说话。
小心翼翼,又畏畏缩缩的样子,更像是一只柔弱的青眼小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