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是十一皇子!怎么会在这里,来人啊!快来人拉开这个贱婢。”
话音才落地,周边的人一下子慌了神,乌泱泱一片要挤过来。
从他们的反应来看,这必然就是十一皇子了。
楚心然简单检查了下孩童的情况,一掀开衣物就只见一年被外衣挡住的红痘,一直延伸到脖颈以下。
也不知道哪个宫人惊叫,“是天花!”
这话一出,原本都围过来的宫女太监,立马跳开,一会儿纷纷涌上前,一会儿又立即退开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在跳舞步。
楚心然没搭理他们,抓住孩子的手腕简单诊治一下,当即皱眉呵斥道:“我写个方子,你们立刻马上准备药浴。”
说着,她用力扯开女人的手,一把将孩子小心抱在怀中,快步冲进旁边最近的储秀宫,一放下孩子便从小荷包中快速抽了一张药方。
可方子递出去,才发现根本没有哪个宫人上前,站得最近的建工姜公公都离得有一米远。
“王,王妃,您这......”
楚心然心底唾弃这些人的趋炎附势,却也明白恐惧死亡是人的本能。
只急急开口道:“不是天花,孩子中毒
了,我现在会施针拖延住。姜公公速度要快,孩子太小撑不住太久。”
“还有准备点吃的,给那个女人。”
楚心然远远还能看见刚刚抱着孩子拼命呼救的女人独自躺在地上。
姜公公得了她的话才敢急匆匆上前接过药方,“奴才遵命,一定是最快的。”
转过身的瞬间,楚心然眼冥从小空间中取出一把手术刀,还好此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十一皇子身上,也没人注意到她是怎么抽出一把小刀来。
楚心然抓紧他细嫩的手腕,握着刀在上方轻轻滑过,殷红的血顺势而落。
这是幽冥花之毒,这种毒毒发时会全身长满红包,并且数日高烧不退,症状看起来与天花无异。
可这个毒最需要的是速度,一旦毒发必须马上放血逼毒,手腕的血不能愈合必须要把毒血逼完才行,这就很容易让中毒之人失血过多而亡。
成年人或许能经得住这样的放血逼毒,可一个小孩子,没有输血的情况下,就算是楚心然也说不清楚。
周围很安静,楚心然快速找到静脉,小心划破,一块锦帕沾湿水后敷在手腕上,避免伤口过快愈合,再用针灸先勉强逼出一
部分毒素。
“啊——你在干什么,放过我的孩子!”
她才落下第二针,屋外突然冲出来一个衣着华丽,面容却十分憔悴的女人,似疯了般抓着楚心然就扯,好在力气并不大,才能堪堪把针稳住。
被女人的细长尖锐的指甲划了个正着,楚心然烦躁地抬手抹去脖颈出丝丝冒出的血珠。
脸色十分变得难看,呵斥道:“你要是想让这孩子死,就带走好了!”
女人被这样一吼,忽然愣住,仿佛一下失去知觉般整个身体都僵住,过了好一会儿手指才稍稍能颤抖,嘴里喃喃道:“死?我的孩子,不,死,不......”
那一边姜公公冲进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水,气都喘不匀,身后还跟着一众气喘吁吁的太医提着五六个大药箱。
“奴,奴才把您,药材全都,都拿了!”
楚心然没工夫再去计较周围,抱起孩子冲进准备好的药浴房。
此刻孩子手上被划出的伤口混杂着黑色的毒素,生生流了一路,一眼看上去触目惊心。
“啊——”身后是妇人摔倒在地的沉重声,与极度悲痛的哭喊。
药浴房内,好几位太医连忙帮着就药浴弄好,
楚心然快速地将十数根银针分别刺入几处大穴。
跟着过来的几位太医中,有两三位年纪一大把地分别上前诊脉,可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眼看着毒血慢慢染黑浴桶,倒是纷纷赞赏起楚心然来。
“王妃果真是医术高明,十一皇子身上的毒血已经渐渐排出,只是小皇子气血两亏,不知......”
太医欲言又止,楚心然目光一直都集中在孩子身上,把后半句话接了下来,“失血过多了,这个孩子饿了太久,有些贫血。”
身体底子虚,需要进补养元的事,本来是中医最拿手的,可他们最大的短板就是草药不能立即对外科症状生效。
现在孩子排着毒血,他们有再多的进补药方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楚心然本想着用封住几处大穴的方式,看看能不能拖着逼完毒血,可现下明显是行不通了。
“罢了。”
楚心然咬牙,她实在是不想当着一群位高权重的古人的面做出输血这样“惊天动地”的医疗手段。
可无奈她之前偷偷检查过原主的身体,也和她现代一样,刚好是O型血,而现在又没办法进入医疗小空间去做什么
血型配对。
“你们几个都出去!”
楚心然毫不客气赶人,那边几个太医都是数十年的年资,多少王公贵族都是亲自他们入救治,哪里被人这样赶出过病人的房间。
当下就有太医反驳,“王妃,十一皇子现在情况不明,您让太医们出去,这是什么道理?”
楚心然冷笑,真的不是她贬低同行,只是现在争分夺秒的,多余的争执都是谋财害命。
“现在就是在抢时间,耽误一刻都是这个孩子的命。”
“听她的!都滚出去!”
刚刚冲进屋的华丽妇人,她惨白着一张脸,丝毫不顾形象地一手紧紧扣着门框,一双好看的眼睛睁得极大。
目光紧紧盯着楚心然,朱唇毫无血色,“求求你,救救钰儿,本宫愿倾尽所有。”
女人一发话,屋内的人都快步离开,门关上那一瞬间,楚心然都能感觉到她紧张地视线还在盯着。
那个眼神,楚心然在现在手术室外见过许多次,是一个母亲的绝望又无奈眼神。
丝毫没有耽误,楚心然快速取出一系列所需的输血用品,不过十来分钟,殷红的鲜血从她的身体缓缓通过透明的管道流入孩子细嫩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