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房子里被绿茶搞得乌烟瘴气的,老娘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这楚心然没男人会死吗,结什么婚!好好的在将军府当她的大小姐不好吗?”
楚心然哼哼唧唧的出去找了家茶馆住了下来,安顿好夜雨,自己才出门。
却不想,门外忽然走来一小厮撞上了她。
“哎哟。”
小厮被弹飞出去,抬头刚要抱怨,看清面前一张圆饼芝麻脸,脸色立马变了:“小姐!您果然在这里!”
楚心然眯着眸不说话。
小厮继续道:“小姐,小的是大将军派来接您回家的。他听说您在王府受了气……”
他越说,声音越小。
往日小姐就算再怎么跟王爷置气,可从来不许外人说他不好,嫁过去这么久,更是连娘家都没回过,时时刻刻黏在那王爷身上。
他正做好被揍的准备,就突然感觉到有人走上来推了他一把。
楚心然:“走,带路。”她正想回娘家,关于那个梦,她还有话想问原主的亲爹呢!
“哎,好嘞!”
小厮笑得乐呵。
半个时辰后,将军府。
一个留着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早就在外等候多时了,眼睛都要望穿了。
下一刻,一个身形庞大的影子跃然出现,男人立马就笑开了花:“哎哟,爹爹的乖囡囡回来啦!”
楚心然看着两个大肚子即
将相撞,吓得连连往后退,她这才刚刚重生,怎么就要弄死她啊!
“哎哎哎别别别,你别上来,咱们就这么站着说话,挺好的,抱啥啊。”她回想着以前原主跟她爹说话的语气,道。
方才摆起熊抱架势的胖子将军瞬间软了下来,一双眼睛始终笑眯眯的,只摸摸她头,又摸摸肩膀,语气中带点哀愁,“瘦了。”
楚心然简直想当场开个颅看看他视觉神经可还中用!
这脖子都有三层了,好吧!
楚心然哭笑不得,赶紧扒拉下他的手,“你怎么在这里等。”
“爹的乖囡囡回门,爹当然要亲自迎接。”
胖子将军笑得厚实,脸上堆了一层褶子,但好歹是军旅杀伐之人,身量够高,也够结实,大肚腩在他身上反倒虎虎生威。
再看看自己这一身软软晃荡赘肉,楚心然一时无语。
说起来,原主出嫁也有大半年了,竟一次也没回过娘家,更别提回门那日,胖子将军实在等不来原主,亲自去的南林王府,又是一场茶余饭后的谈笑。
“囡囡坐马车累了吧,快进屋歇歇。”
“是啊,大小姐,老爷可忙活了一早上,就等您了!”
跟着胖子将军往屋里走,才几步路的功夫,周围就聚了一圈人,原主是将军府独女,家里几个旁支的兄弟姐妹偏生都和她
亲近,想要星星,整个将军府都能聚在一起商量着弄来。
“表妹,你可回来了!”“让伯母看看!”“可怜的哟,都瘦……”
“打住!”
楚心然眉心生疼,她真不想听这个“瘦”字了,就离谱!
“爹,我有话跟你……”
话语未尽,大门外却先传来一阵骚动,楚心然认出来人,南林王府的官家——齐管事。
“奉王爷之命,拜见楚将军。”齐管事进门径直走来拱手行礼。
来得还挺快,楚心然眼底闪过一抹寒意,“我说的,可是让你家王爷亲自过来。”
“王妃莫要糊涂了,您昨夜私自离府,王爷不怪罪已经是大恩了,您还是懂些进退的好。”
齐管事这个人,楚心然还是有点印象的,人精中的人精,这样的见过说鬼话的人,在原主面前都能摆起架子,可见原主有多不受待见。
不过可惜了,现在活着的是楚心然!
当即抬起粗壮象腿一脚踹上去,“混账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将军府!轮到你来跟我说进退!”
齐管事地上滚了三圈,差点滚出大门,捂着胸口半天没站起来。
“你,你!咳——”一阵地抽喘,差点以为他要背过气去,“区区一个空头将军,也敢,敢欺辱到王爷头上!若不是你们逼婚,王爷何至于……”
“就你家那个眼瞎心盲的王爷,姑奶奶不伺候了,回去告诉他,除非他亲自把我要的东西送过去,否则那个元卿云就等着死!”
“乖,乖囡囡!你,你……”楚心然听见胖子将军当场倒吸一口凉气,欲哭无泪教训道:“怎么,怎么这么对客人说话,没规矩的!”
“客人,这是哪门子客人!?”
楚心然惊了,就算是天王老子家里出来的管事,那也只是个奴才,来将军府传个话还能成客人!?
看着满头冒汗的胖子将军,楚心然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乖囡囡,先回屋,乖乖哈。爹来处理,你别管……什么都不用管。”
楚将军脸上又似惊慌,又似讨好的表情,敦实的胖手没什么力道哄着她。
再看看周边围着的一圈人,无一不是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却没有一个人能上前说话,楚心然记忆里,这些人似乎没有几个有官职在身。
“行。”按下心头的疑虑,楚心然目光阴冷,“还有四天,记住了。”
离开前,楚心然只余光撇见胖子将军蹲下扶人,太大的厚肚腩显得动作很是别扭。
屋内,楚心然周边坐了一圈七姑八姨三表妹。
原主对娘家的这些亲戚们实在算不得多亲近,常是小祖宗的姿态呼风唤雨,导致楚心然此刻也只能
认出身后随时准备摸摸她“瘦了”的虎躯的康二伯母和三表妹安灵儿。
楚府没有主母,原主的母亲在生她生落了病根,没两年便去了。
胖子将军长情,整日围着女儿转,还怕她会被后娘欺负,干脆没有再娶,屋里就只有一个姨娘,没儿没女的。
“好孩子,可是在王府受了委屈?”
康二伯母先开的口,如今她管着将军府内宅。
楚心然不像原主,睁眼认事时就是孤儿,这种家庭氛围只感觉别扭,干脆不答。
见状,本来坐得一派温柔娴静的安灵儿,捏着手绢拍桌子。
“这就是受委屈了,表姐,像刚刚那个奴才,你以后见一次打一次,有皇家赐婚,咱们不怕的。”
楚心然没禁住笑了,“这么硬气,刚刚怎么不说话。”
“尽瞎说,你表姐那么爱王爷,当然要懂礼知趣,还是多和王爷亲近最好。”
康二伯母说着,一眼瞅着楚心然身上衣服,“别穿这个了,王府的王妃得富贵起来,赶明儿去库房找个料子,要碎花的,可好?”
楚心然回想起自己在凤溪阁看到的衣柜灾难。
肚子上堆着三四层赘肉,都是收腰的艳色窄裙,平日里这个曲线简直勾勒得扭曲。
“别了,碎花还是不要了吧。”
“行行,要大花的,大红牡丹富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