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快,快跟我走,孔局长快不行了,我们用尽各种办法也没能把他救醒。”
何春明带着赵新平匆匆忙忙地赶到中医科,一看到陆尘就想拉着他往急诊那边赶。
但是陆尘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手,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何主任你搞错了吧?我的医术得不到你们的认可,可不敢贸然去插手你们的治疗,不然到时候会被某些人往死里整的。”
见他旧事重提,何春明也顿时尴尬起来。
先前在急诊室门口,他虽然没有出声讽刺陆尘,但心里也是看不起的。
倒不是说他对中医有什么偏见,而是陆尘刚才连把脉都不把一下就说孔欣廉有病必死,这真的很难让他相信。
但是当他亲眼见证孔欣廉应声而倒和他们所有人束手无策后,他心中也开始相信陆尘了。
能随口说出病情并判断出病情走势的人,要么是信口胡诌,要么是有真本事。
所以哪怕明知道陆尘有脾气,他还是愿意放下身段求援。
“陆医生,我知道你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心中有气,但我们当医生的使命不就是为了救死扶伤么。”
“不论刚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至少病人是无辜的,咱们先去救人行不?”
这种道德绑架的行为,且不说陆尘能不能接受,一旁的余文昌就已经听不下去了。
“诶诶诶,何主任你不能仗着自己职位高、资历老,就对陆医生道德绑架吧?”
“刚才的事情我可是听说了,你们所有人都在斥责陆医生或者旁观看戏,没一个人帮他说话,现在有求于他了难道现在不该给他道个歉?”
别人说何春明,何春明可以仗着自己资历老、医术高超而不予理睬。
但在泰斗级的余文昌出面,他就算再摆谱也得给对方积分薄面。
“余老说的是,刚才是我们这些人不太礼貌,现在我代表刚才的医生们向陆尘道歉,也为自己的鲁莽向陆医生道歉。”
“希望陆医生大人不记小人过,以病人为先,出手救治患者。”
他道歉的态度是有的,但说来说去,还是逃不开道德绑架的意味。
陆尘倒是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但是他的眼神往赵新平身上一扫,把话挑明白了。
“刚才赵副院长说我是在作妖,那我还是不要去祸害孔局长好了。”
“毕竟赵副院长是孔局长的心头好,而且孔局长也并不待见我,我怕自己就算治好了他也落得个悲惨下场。”
这一档接一档的拒绝,让何春明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赵新平。
这家伙刚才可是信誓旦旦,说自己不论如何都不会向陆尘道歉的。
但陆尘显然是跟赵新杠上了,只要赵新平不低头,就休想请他出手救人。
如果放在平时也就罢了,赵新平完全可以跟陆尘耗时间,反正病人是死是活跟他无关。
但孔欣廉可是他的大靠山,不论如何都不能再拖下去了。
万一真死在市一院的手术台上,会比楚天雄死了还要严重。
赵新平被陆尘这句话和这个眼神弄得怒火蒸腾,心里对他的记恨又重了几分。
正欲发火,何春明连忙拉住他的衣袖扯了扯。
“救人要紧,你可千万不要跟年轻人置气。”
“赵副院长,你也不希望你的大靠山今天就死在自己眼前吧?他要是没了,以后谁还替你遮风挡雨?”
仅此一句,赵新平就被何春明精准捏住了。
为了自己的靠山,为了自己的前途,赵新平不得不放下姿态向陆尘道歉。
“那个……陆医生,刚才是我口不择言,我为自己的错误言行向你道歉。”
他为了自己的前途也是拼了,不光说着道歉的话,还对陆尘九十度鞠躬,态度看起来非常诚恳。
但陆尘可不相信他的鬼话,看着他冷声道。
“你的道歉太没有诚意了,我要你当着何主任和余老的面发誓,以后不许以任何理由为难我。”
这特么的!
赵新平被他的话弄得怒火熊熊燃烧,扬起手就想给陆尘扇一巴掌。
陆尘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巴掌,嘴角泛着冷笑。
“想打我是吧,那你打啊!”
“这一巴掌下去不仅你自己爽了,孔欣廉也会没命,你的前途也会跟着葬送,你要是敢打我敬你是条汉子!”
“草!陆尘你这个王八蛋!”赵新平怒骂一声,终是含怒把高举的手收了回去。
“我赵新平发誓,以后保证不再以任何理由为难陆医生,这样行了吧?”
“呵呵,大家都看到了啊,以后他要是再为难我他就是我孙子。”
陆尘于嬉笑怒骂间,就狠狠摆了赵新平一道。
“好了好了,咱们赶紧去急诊室,再晚就来不及了。”
何春明再也顾不上其他,拉着陆尘往急诊室赶。
“快让开快让开,陆医生来了,其他人都靠边站。”
碍于何春明的身份,其余的医生都迅速后撤,把主刀医生的位置让给陆尘。
“没搞错吧,真让一个中医科新手给孔局长治病?距离最后时限只剩三分钟了,他能成功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这特么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万一他治疗失败,我们所有人岂不是跟着遭殃?”
“你们信他一个中医医生能治疗这种怪病急症?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唉,现在只能祈求孔局长福大命大,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可千万不要拖累我啊。”
有人既害怕陆尘成功显得自己无能,又希望他成功保住自己的饭碗,心里矛盾至极。
陆尘将这些话尽收耳中,随即又心无旁骛,捏起银针依次刺入上脘、阴交、曲骨、足五里、列缺等穴位。
何春明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小声问余文昌。
“余老,你看得懂他扎这些穴位是什么意思吗?”
“孔局长突然昏迷,难道症状不应该在头部么?”
余文昌也发出阵阵惊咦,疑惑道:“中医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讲究的是寻找疾病根源。”
“但他这次取穴都集中在腹部,而且是不太常用的穴位,这种医疗手段属实罕见,我一时间也看不明白。”
他话音刚落,已经昏迷半小时之久的孔欣廉突然挺身而起,喷出一口腥臭的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