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荆开今天也穿的黑衬衣。
虽然长得是比姜行川逊色一点,但是五官周正,也是无可挑剔的英俊。
只拍耳朵跟脖颈,和一点点后脑勺,光线又这么昏暗,除了能看出是个帅气的轮廓,应该分不清到底是谁。
说是姜行川还是楚荆开应该都有人信。
陈清念好开心。
轻轻松松就把钱给赚了。
她想把自己的开心分享出去,扬着带有梨涡的笑脸去看姜行川。
这一看,顿时把她的梨涡都吓掉了。
姜行川又双叒叕生气了。
那双潋滟着水光的桃花眼此刻像是结了一层又一层的冰碴,阴森森的,很恐怖。
他在看她。
不,确切地说,他在瞪她。
陈清念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招惹这脾气不太好的恩人了,但还是乖巧地坐正,鸵鸟一样往回缩了缩脑袋,笑也不敢笑了,一脸严肃,目光坚定得像要参军。
姜行川也不说话,一双绯唇抿出一道锋利薄情的直线。
肯定是今天的雨太大,路太堵,外面的鸣笛声太吵,所以才会让人心情变得这么差。
姜行川闭上眼,卷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世界所有的景象都被他屏蔽,他想自己不去看,应该就不会这么心烦了。
但是眼睛一闭,脑海中就唰地一下晃过陈清念那张呆头呆脑的脸。
他啧了一声。
心里窝火。
“陈清念,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了?”
一直端端正正坚定得跟个小标兵似的陈清念露出了一个诧异的、震惊的、委屈的以及窝囊的表情。
她弯着嘴角,像是天上倒挂着的月亮,委屈的模样把人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楚荆开看得心疼,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姜行川怎么老闲着没事儿找人家的碴。
看看那委屈的模样,都快哭了。
姜行川不敢看她了,板着脸把头转了过去,一颗心悄悄的,不敢发出声音地乱了鼓点。
他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了,浑身上下就像是被人上了发条一样,哪哪儿都拧巴,但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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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念回到宋家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宋家人正围着桌子吃饭,下人朝客厅喊了声:“大小姐回来了。”
宋家没一个应声的。
外面的雨太大了,只是下车的几步路,陈清念打了伞,还是浑身湿透了。
她有点狼狈,雨水沾湿了门口的地毯,手里提着的雨衣还没来得及收,就被陈妈抢了过去,一把丢到了门外。
这个坏女人竟然把她的雨衣扔了出去。
那可是她领了一张20元新人无门槛劵凑了单,最后以399块包邮买下的新雨衣。
现在竟然被孤零零地扔到了大雨里。
陈妈丝毫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任何问题,拿着个鸡毛当令箭。
“哎哟大小姐,你怎么什么破烂玩意儿都往家里拿,你知道你脚底下的那块地毯多贵吗?全都被你搞湿搞脏了。”
陈清念目光清冷地盯着面前的人。
冷寂沉默,却让人心生寒意。
陈妈忽地心底发毛。
“这地毯、这地毯很不好洗的,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大小姐你可能在乡下没见识过,这一块地毯甚至都有可能抵得过你一年房租了。”
语气里免不了鄙夷,“大小姐,你以后还是得改改那些乡下的习惯,好得也是宋家的大小姐,别走出去让人笑话。”
身后的门没关,冷风飕飕地钻了进来,吹到陈清念湿漉漉的身上有些凉意。
陈清念不声不响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但清清冷冷的,莫名让人不敢靠近。
陈妈心里有点畏惧,但一想到陈清念根本在宋家不受人待见,是个没人撑腰的,又大胆了一些。
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地教训她。
“行了大小姐,多的我也不说了,你赶快挪挪地儿,别踩在地毯上了,进去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吧。”
陈清念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弯腰,单手拎起那块地毯,当着陈妈的面,唰地一下地扔了出去,跟她那被扔出去的雨衣躺在了一起。
那块被陈妈当成宝贝的地毯价值二十多万。
就这样被陈清念随手扔了出去。
“大小姐,你……”
陈妈大惊失色,指着陈清念你了半天,也你不出来什么。
陈清念不喜欢别人拿手指着她。
她扬了下细眉,单手握住陈妈不友好的手指,猛地一用力,吧嗒一声,骨头发出清晰的错位声。
“啊啊啊——”
陈清念把陈妈的手指掰折了。
原本坐在里面置若罔闻的人,听到陈妈杀猪般的惨叫声,这才纷纷挪动身子往外走。
陈清念倒像没事人一样,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雨水,不紧不慢地进屋。
宋老夫人呵斥:“陈清念你又在整什么幺蛾子?今天一整天到底去哪儿了?”
对于这个从不守规矩目中无人的乡下孙女,宋老夫人半点都喜欢不起来。
要不是因为指着她跟姜牧城联姻,早就再次一脚把人踹到平江了。
在宋家,老夫人就是绝对的威严,谁敢这样无视她、忤逆她?
陈清念是第一个。
她把人拦住,瞪着一双驴眼,中气十足地招呼下人。
“来人,把家法拿上来,我今天我必须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立点规矩!”
众人一听到家法,脸色各异。
乔淑玉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宋曼华则是反应最快,赶忙招呼下人去拿东西。
这所谓的家法,指的是宋家放在祠堂被称为“抽龙脊”的藤条,藤条韧而不断,被削成薄薄的细长条,再由三股拧成一根粗壮结实的长剑型,尾部坚硬,头部软韧微垂。
一挥犹如抽龙扒皮,能让人疼得皮开肉绽。
宋家没人不害怕家法的。
宋城和微微拧了下眉:“妈,动用家法是不是太严重了?”
乔淑玉推了他一把,“你这就心疼上了?俗话说的好,女不教父之过,你的女儿三番两次顶撞长辈,还动不动就跑出去撒野,你这个当父亲的不管就算了,还要拦着妈管教吗?”
宋城和目光复杂地看了陈清念一眼。
后者满脸淡定,丝毫没有即将挨罚的半点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