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斯见微再被吹病,阮流苏到黄毛尖风场的第二晚才去露营看日出。
睡袋把阮流苏裹得只剩一张小脸。
斯见微怕她晚上冻着,又里外检查了一遍。
“嘿嘿。”阮流苏咧着嘴对他笑着说:“璨璨给我看你的手账了,全都是给我写的吗?”
斯见微的手一顿,眉峰挑了挑,小声骂了句:“这个小叛徒,我明明已经教了,让它不用送了。”
“为什么不用送?”
“人我都追到了,还送什么?”
“那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给我看了?”
“也不是,我准备打持久战呢,也没料到你这么好追啊。”
阮流苏被裹得像条卡通毛毛虫,嘴角往下一撇:
“斯见微,我生气了。”
话刚说完,脸就被人捏住,下撇的嘴角也被捏成“O”型,斯见微俯身亲了她一口:
“看在我写了四年‘检讨’的份儿上,原谅我呗。”
他把那一盒的手账戏称为检讨。
好像也挺贴切的,阮流苏立刻就不气了,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吭哧笑了出来:
“你真讨厌。”
“我要是真那么讨厌,你撅什么嘴巴?”斯见微又亲了她一口:“阮流苏你就承认吧,你爱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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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的时候斯见微从车上又拿了条毯子环在两人肩上。
阮流苏看着远处渐渐被染成金色的云海,斯见微定定地看着她。
好一会儿,阮流苏忽然扭过头问他:
“斯见微。”
“嗯?”
“你说你从十六岁就开始喜欢我,那你第一次看见我是什么时候?”
“想知道?”斯见微笑得坏:“求我。”
“求你。”
“不够。”
阮流苏又主动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下,小声撒娇:“求求你了,告诉我吧。”
斯见微立刻就扛不住了,他问她:
“你记不记得开学第三天的时候,你拦了个不良少年?”
阮流苏瞳孔微震,杏眼瞪圆了,又拉远距离仔细看了看:
“你是那个泡面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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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初开之前的斯见微尤其中二。
初三升高一那个暑假,斯知博难得给了他一个假期,斯见微和秦书淮一顿疯玩,最后一站从华南地区回北市。
两个人痴迷港片,还把寸板头留长到耳朵,然后一起又去烫了个中分泡面头。
脱缰的野马根本没赶上第一天开学,到第三天才去学校报到。
舍不得剪头,秦书淮好歹还穿了身校服准时上课,斯见微不仅迟到,穿了身简单款的T恤短裤,脚上还是凉拖。
没带书包,双手插兜就要往学校里进。
阮流苏跟着门口的教务处老师查人,一下子就把他拦住了。
拦得时候,她还有点害怕。
斯见微个子高,又清瘦,背部微微弯曲,脸上还带着痞笑,看起来松垮不羁,特别像学校周围的不良少年。
“你不能进去。”
阮流苏根本没看清斯见微长相。
他好看得眉眼都被中分的泡面碎发挡住,只能看到下颌线条鬼斧神工。
“我是学生,为什么不能进去?”斯见微离得老远就一眼看中了阮流苏,故意走到她跟前显摆,只想着怎么扬着下巴在她面前装逼,给她留个拽哥的好印象。
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更像挑衅。
“你没穿校服,校规也不可以纹身。”阮流苏指了指他手腕上的雄鹰纹身。
“哦。”
斯见微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在马路边等了一会儿。
一辆黑色迈巴赫开了过来,他上车,门卫看了司机递过去的通行证,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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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见微不提阮流苏早就忘了这事儿。
现在他一说,模模糊糊得,阮流苏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你是不是还把车窗打下来跟我示威?”
她隔着羽绒服,掐了把斯见微的手臂,比平时手劲儿大。
斯见微疼得叫了声:“那是我生平最帅的造型儿,你居然不记得?”
后面为了企业形象,他再也没烫过头了。
阮流苏不回答这个问题,又去看他手腕:
“你纹身呢?”
“贴纸啊,早洗掉了,我们家老头儿要是看到我纹纹身,那不得打死我啊。”斯见微突然又有点庆幸:“现在想想,幸亏那个时候你不喜欢我。”
“为什么?”
“我整个中学时代都很叛逆,脾气也暴躁,老头儿看不惯我就揍,久而久之我也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有时候甚至会故意去校外惹事宣泄戾气。”
斯见微最后一架就是跟阮流苏班上那个体委打的,后来她红着眼睛跺脚说他不讲道理,他那颗坚硬了很久的心突然就那么软了一下,打架也就瞬间没了意思。
“不过也不一定。”斯见微又捏了捏阮流苏被风吹得有些泛红的脸颊。
“啊?”
“那会儿十多岁的年纪,火气比现在还旺盛,用在你身上也不错。”斯见微轻轻咬了口她的唇:“有你磨我,我应该就不会关注别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