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吃饭的点,于昕眠梁格还没有回来。
到了晚上七点多,小雨转成暴雨,豆大的雨点开始砸向地面,雨势加大,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雨幕。
吃饭的时候,梁格来电话,山中能见度太差,防止路面湿滑导致侧翻,他和于昕眠今晚在风场住宿。
斯见微叮嘱了几句,于昕眠给阮流苏传来今天在测风塔取到的数据和气象预测,方便他们明天去镇政府,讨论风场风景区开发的具体事项。
村民上访主要原因还是部分人煽动,说风场影响自然风水,对当地气象有危害。
阮流苏用于昕眠传过来的数据做了个简单的风场流体模型,以此作为科学依据,证明山上那些“白色风车”对气象影响微乎其微。
模型一出来,阮流苏就对着已经做好的报告模板把数据和云图填了上去,她就抱着电脑下楼找斯见微和唐闻洲校核报告。
已经洗过澡,她身上穿了件白色的长裙,面料舒适,外穿不显唐突,当睡衣穿,面料也舒适。
斯见微房间的门大敞着,他在孟瑶镇呆的时间最长,民宿房间也是最宽敞最豪华的,他还自己找装修师傅改装过,浴室洗手间一应俱全。
“尝尝本地的野生蜂蜜。”
斯见微用温水冲了杯蜂蜜摆到阮流苏面前,唐闻洲说先洗个澡,一会儿过来。
阮流苏坐在桌前给斯见微指了大概的流体模型,低头的时候,发丝垂到斯见微手臂上。
从凸起的青色脉络一直到心头,都过分得痒。
斯见微盯着阮流苏身上的白色睡裙,领口不算太低,刚好露出锁骨。裙摆也长,只堪堪露出一截小腿。
明明是最保守的款式,他只看到她肩颈姣好的线条和白得发光的颜色,眼神都能发黯。
斯见微静静地盯着阮流苏。
阮流苏本来还在说湍流模型,讲了几句,发现斯见微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她端起那杯温蜂蜜水小口小口地喝着,硬着头皮夸:
“这蜂蜜味道好香呀。”
“没你头发香。”
斯见微弯着嘴角,似笑非笑。
没几分钟,唐闻洲姗姗来迟,打破刚才怪异的氛围。
三个人讨论了一会儿数据,外面狂风大作,连院子里刚栽的树都被吹得摇晃了好久。
“也不知道他们明天能不能下山,这么大的雨别山体滑坡把路给堵了。”
唐闻洲嘟囔地说了一句,阮流苏脑海里立刻警铃大作:
“你别说话!”
唐闻洲这种“霉气罐”,上次在山上说别被打劫,隔了没会儿她既被打,又被劫。
-
直到讨论结束,这雨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阮流苏抱着电脑,准备上楼,斯见微问她:
“今晚楼上就你一个人,怕的话,你睡我房间,我睡梁格那儿去。”
“不用那么麻烦,没事。”
不怕是假的,阮流苏二楼窗外刚好有棵树,闪电劈下来,影子映在窗户上是有点吓人。
唐闻洲在,斯见微不好多说,他心里清楚,阮流苏要是不害怕,就会直说不害怕,现在避开这个话题,说“不用麻烦”,那就是怕。
斯见微没关门,混着雨声,他听到二楼的房门关上,才拿起手机,拨了个微信语音过去。
-
这场大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阮流苏一直开着书桌前的小台灯。
看手机的时候,微信未接语音已经打来了好几个,都是斯见微发过来的。
她透过靠近床的那扇纱窗往外看,树影摇摇晃晃。
最终还是接了斯见微的语音:
“有什么事吗?”
“就这么开着睡?”斯见微声音里似乎带了点笑意。
阮流苏磨蹭了一会儿,很小声地回答了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