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格从事这行早,一直都在现场做运维,他早期经手的几个项目都在云省:
“15年往后,这边条件好多了!风场扩容,往镇里修了路,有不少人慕名过来旅游,再加上风场盈利带动了周边经济。要是早年啊,找个像样的住的地方都没有,村民出行还要靠马车呢!”
唐闻洲帮两位女生拿行李,斯见微走进居民楼,一个清瘦的少年跑出来迎他:
“阿见哥!”
斯见微把少年一揽,给同事介绍:
“这我兄弟,刘卓阳。”
他使唤刘卓阳把后备箱行李搬进屋,一边搬一边问他:
“期中考怎么样?”
“还行,马马虎虎甩第二四十分吧。”
“没偷骑我摩托吧?”
“没,你不说我要是高考考得好,就送我辆新的,你那破摩托骑太久了,我看不上!”
斯见微笑着揉了把刘卓阳的脑袋,骂了声:
“你丫说得厉害,别考试的时候掉链子啊,那可丢人了!”
刘卓阳说话语气,态度都和斯见微差不太多,口音还带些本地方言。
“去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斯见微又使唤刘卓阳。
少年跑的勤快,拿了几个崭新的塑料盆,毛巾,蚊帐,还有电驱蚊液,和一些类似清凉油的药膏。
斯见微把东西分好交代:
“先去各自房间整理一下,女士住二楼两个房间,男士都在一楼,你们先去放行李,整理。一个小时后下楼吃饭。”
他又和刘卓阳两个人把阮流苏和于昕眠的行李搬上楼。
二楼两间砖房布置差不多,都是一张床,一把椅子和一张书桌,台灯是新的,方便他们晚上加班,二楼走廊尽头是洗手间和浴室。
斯见微把阮流苏箱子放好,又拆了驱蚊液通电:
“这里晚上虫子很多,蚊帐会弄么?”
他问完没等阮流苏回答,又把蚊帐拆开,熟练地挂起来绑好在床上。
这民宿不经常有客人,挂蚊帐反而不好清理,他们来了刘卓阳专程去买的新蚊帐,少年很少见镇外来的客人,忙里忙外,热情之余,眼神里还带了点羡慕。
阮流苏觉得有些不合适,将房门虚掩关上。
她看斯见微动作利索,刚才还和这个小民宿老板称兄道弟,突然有些好奇,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这三年多都在做什么?
她问他:
“你很熟悉这里?呆多久了?”
“断断续续,有一年半吧。”
斯见微看阮流苏拿了套床单被罩出来,顺手接过来,索性一次性都给她套好铺好:
“我和路聿青主要的人脉都在北方,南方市场难啃,我们谈下试点后,又帮这边风场做了两个科创类的项目,才拿下这一百五十单。”
斯见微想了几秒,又说:“不过最终合同没签,不算完全拿下,这里的情况有些复杂,明天调研完,我约了三个风电场的总工一起交流。”
“好。”阮流苏站在原地看斯见微的背影。
他不是毕业就要接手斯家的事情么?为什么又突然来和路聿青创业?
他们现在商用的逻辑流程,都是早期阮建明在申请国家项目时提出的雏形,现在在风场投产使用的SSIT系统,名字也是阮建明最开始用的“Source of Sound Intelligence”缩写而成。
阮流苏想问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门外突然传来于昕眠的一声尖叫:“啊——有虫!!!”
斯见微见怪不怪,手上还在给阮流苏铺床。
阮流苏先出门去看。
于昕眠从旁边的洗手间出来,指着洗手池上面一只长了很多脚,又黑又长的肉虫子直往阮流苏背后躲:
“好恶心!”
阮流苏也怕,她把于昕眠往后拉,看着蠕动的虫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
斯见微拿了瓶强力杀虫剂过来,对着虫子喷了几下,没一会儿,肉虫子就掉在地上。
他撕了卷纸将虫子扔到一边,又用强力杀虫剂对着墙缝边角,门边都喷了一道,然后关门:
“等二十分钟,透过气再用。”
斯见微顿了几秒,又拿着杀虫剂进了阮流苏那屋,对着角落,床底,还有床边也喷了好几道。
出来的时候于昕眠正看着他,阮流苏有些不好意思地要拿过瓶子:
“我自己来吧。”
“有毒,你们俩去吃饭,我来。”斯见微摇了摇瓶子,进了于昕眠屋里。
下楼才看到刘卓阳和奶奶两个人在院子里烧了炭火给大家烤豆腐吃。
梁格和唐闻洲正端着盘子大快朵颐。
“快来啊苏苏,老好吃了!”唐闻洲找了个盘子,往里夹了好几块形状各异的豆腐和土豆,指着手边的干粉料和湿蘸料:
“试试,这包浆豆腐好嫩!”
唐闻洲把盘子递给阮流苏。
人多起来,刘卓阳又切了土豆和红薯块,还用小碟子打了鸡蛋烤。
最后的主食是斯见微和刘卓阳在厨房里做的酸汤米线,别人尝不出酸菜的味道,阮流苏能尝出来,和那天在斯见微家里吃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