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聿青回池南溪微信,脸上还挂着笑。
他本来挺看不上咋咋呼呼的女人的。
但周六池南溪从车上下来道歉的时候,那身打扮可比当伴娘的时候漂亮多了,美得特别有攻击性,劲儿劲儿的,一看就品味不凡。
路聿青点开池南溪朋友圈看,果然是搞艺术的,自己还开了个墙绘工作室。
池南溪回复他:
“你拿我人抵债吧,求你了,这包我等了好久,平时配货都配不到的。”
“路聿青,这包就和我老公一个性质!你抢的不止是包,还他妈是老娘的爱情!”
路聿青看池南溪的微信忍不住放声大笑。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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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苏往工位一坐,就看到梁格笑嘻嘻地过来找她说话:
“阮工,周末家里没什么大事儿吧?”
这笑意味就很明显。
阮流苏请假理由只说家里有急事,没提母亲生病的事,梁格自然不知道。
他笑得是周六晚上喝酒那事儿。
喝醉不可怕,可怕的是醉了以后胡言乱语,还有人帮你回忆。
“没事没事。”阮流苏脸一下子就红了。
梁格又问阮流苏旁边假装午休,快把脑袋埋到胳膊里的唐闻洲:
“小唐,你还好吧?睡这么快吗?我刚还看见你玩手机了。”
唐闻洲一抬头,白嫩的桃花脸也是涨红了:
“没事儿,谢谢领导关心!”
他平时那股纨绔劲儿都没了,恨不得拿书挡着自己的脸。
梁格一走,苏黎又来了一趟。
人事主管来拿个资料,开放型办公室,隔断很低,经过阮流苏和唐闻洲工位时,她也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笑,恨不得把人逼成鸵鸟。
唐闻洲那天比阮流苏先趴下,他不知道阮流苏说了什么话,反而问她:
“苏苏,我周六晚上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唐闻洲没什么秘密,唯一写在脸上的秘密只有阮流苏了。
但这点阮流苏肯定不会告诉他,她伸出三个手指头,告诉唐闻洲:
“你说你能喝半斤白的,但三两就趴了。”
“那天混酒,原浆和白的一起上,我没试过,我也不知道原来我这么菜啊!”
唐闻洲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揉了揉鼻子,他想了想,凑近阮流苏,神秘兮兮地说:
“我回家复盘了一下,我觉得就是斯见微和梁格出老千诓我,梁格当荷官换牌,斯见微让我当庄,这样我输的概率最大!很容易爆牌的!”
这确实是斯见微能干出来的事儿,以前他和秦书淮就这么打配合坑过人,但阮流苏也不能堂而皇之地说领导出老千。
她准备跟唐闻洲说什么,背后就有人敲桌:
“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开会。”
斯见微刚洗完澡,头发还有点微湿,阴沉着脸。
阮流苏和唐闻洲两个人同时抬头,都是满脸通红。
“你俩说什么呢?”斯见微忍不住怼了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在一起看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呢。
唐闻洲反应快:
“说一会儿例会的重点项目,气象这块风资源工程师搞不定,我们也头疼。”
斯见微冷哼一声,不回应,抬腿就走。
唐闻洲说的也没错,风力发电机效率简单来说就是和当天的风有关。
有多少风能,才能发多少电。
风能不足,发电量就不能提前预估,预估不准,对大电网也有冲击。
所以他们迫切地需要气象工程师对风场天气做预测。
“不对啊。”唐闻洲看了眼表,他刚才被斯见微的冷脸吓到:
“他昨天发消息不是说下午三点开始吗?”
十分钟后,唐闻洲和阮流苏还是提前进了斯见微的办公室。
他手上拿着蓝色封面的风场资料,直入主题,不多废话:
“五月份出差,重点就云省的这三个风场,其中一个情况不算特别好,13年并网的老风机,两兆瓦双馈机型,出现的故障很多,单台平均年有效小时数在九百多个小时。”
这三个风场都在同一片山区里,一共一百五十台风机,隶属于不同的风机厂家,现在年久失修,有些早期风机厂家已经倒闭,辗转变卖收购都不知道倒腾了多少次,连最开始的工程师都找不见人了,没人维修,风电场厂长也很头疼。
阮流苏打开资料,重点标记了几个地方:
“故障多,有效小时数低对我们来说不算坏事,这样更能丰富我们的故障样本数据库。另外有效小时数低,不一定是风机的问题,早期风资源,气象预测条件有限,风机不能及时调整方向对风也可能是原因之一,具体问题要等下周出差去现场才能知道。”
唐闻洲想了想,问:
“三个风场的大检期限是一样的吗?有没有样本风机?”
每年风场都会进行一次大型检修,风机只有停止运行,叶片锁定的情况下,持登高证才能上机舱。
斯见微回答他:
“这个我们会和他们协调,错开大检时间,争取去样机机舱,看看环境和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