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吉祥躲在门后面,柳明振一找一个准。
他拿着纸飞机,脸色阴沉,柳吉祥吓得直打嗝,恨不得缩成一团。
“这纸是哪来的?”
柳明振开门见山道,然后把儿子薅了出来。
他坐在椅子上,柳吉祥双手垂着,想了一下,拘谨地回答:“书包里拿的。”
这个答案柳明振并不满意。
“学校是有什么活动吗?”
比如计生委成员冒充老师向学生摸底自家家长是不是有了二胎,三胎。
学生单纯,而且惧怕老师的威严,家里那点破事一准藏不住。
柳明振担心的就是柳吉祥傻傻的把家里人卖了。
柳吉祥紧张地抠着裤子沿边的线条,摇头:“没有。”
柳明振看着眼前的傻儿子,再三确认:“你确定?”
他甚至要柳吉祥说出一整天都干了什么。
他并不信任这个有智力障碍的儿子,不是说怕他胳膊肘往外拐,而是怕他的脑子无法衡量事情的轻重。
柳吉祥老实交代了从吃完饭去学校,一整天都干了什么。
交代完,柳明振发现没有可疑的地方,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这纸张来的诡异又蹊跷,他紧皱的眉头还是无法松开。
“你再想想这纸是哪里来的?”
充满压迫性的延伸,成功让柳吉祥发抖,说话也磕磕绊绊的:“爸,我,我,我不是故意朝你扔飞机的,我只是……”
话没说完,一边当鹌鹑的丁安夏打断了他,若有所思道:“这纸会不会是你捡来的?”
柳吉祥瞬间忘记了解释是丁安夏带他玩纸飞机的,赶紧摇了摇头表示他就没有捡过这种红颜色的纸,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书包的。
丁安夏:“那你想一想有没有人碰过你书包。”
柳吉祥只能抓耳挠腮地开始回忆。
旁边被提醒了的柳明振瞬间想到另一种可能。
也许不是计生委成员在学校当卧底,也许是他们家走漏了风声,柳苗花让人看出点什么,所以这张纸是警告,也是威胁。
既然会把这张纸放在柳吉祥包里,没有直接写举报信,必定有所图,甚至会狮子大开口。
而那个人肯定会再出现。
只是他想要什么?柳明振不得不思考。
要么钱,要么是想让他办事,无论是哪一样对柳明振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他更倾向于现在就把人抓到控制住,于是又问了一遍傻儿子。
“快想一想,谁碰过你的书包?”
柳吉祥是个不爱学习的,书包里的书都没有翻开过几次,这些日子因为家长不管更是放飞自己,有时上课遇到不喜欢听的课,嚣张得连打开拉链拿书都不愿意。
而这一整天他就听了一节语文课,其余时候也确实没有打开过书包,更不知道里面什么时候多出一张纸。
他是真不记得了。
“没有人碰过。”柳吉祥只能这么说。
闻言,丁安夏摸了摸鼻子。
柳明振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越看这个蠢儿子越气不打一处来。
扯开皮带就往他身上甩了一鞭。
“我看你心思就不在学习上,要不然好好的书包怎么会不知道谁碰了,还玩纸飞机,我让你玩!”
“啪——”
柳明振从来没打过这个儿子,现在有二胎三胎的底气在,这个儿子显得就有些不值钱,而且他在气头上,下手只会更重。
柳吉祥被那一鞭打在腰上,那个地方瞬间火辣辣的疼,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又被抽了几鞭后,衣服直接成布条了。
“呜呜,爸,我好疼,你别打我。”
他希望唤醒柳明振为数不多的父爱。
但柳明振只要一想到那张纸,和未知的威胁就一阵火大,下手更是不留情面。
几鞭下去,柳吉祥被打趴在地上,翻滚着逃避。
丁安夏看了两眼这战况,慢悠悠的走下楼。
闹吧,尽情地闹吧,恐慌之后是更大的恐慌,甚至是他们应接不暇的恐慌。
越乱她才越有机会。
柳苗花已经两个月没有出现在人前了,会被人怀疑也是合理的。
村子里有好几个张扬的老头老太太,她就是其中之一。
那些个好姐妹老哥哥,发现她消失,怎么会不起疑呢?
所以现在拿出那张纸,柳明振只会想到外面的人怀疑他们,要害他们。
丁安夏全程置身事外,只当是个看客。
柳苗花从后院溜达回来,听到楼上的声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即将培养出新号,她对旧的那个彻底没了关心。
不过看到丁安夏还是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丁安夏正组织语言,想着怎么把计生委的信纸最大化利用。
柳明振看到纸是怀疑外面的人要害他们,那柳苗花又会怀疑谁呢?
语言的艺术很重要。
丁安夏思考之际,柳苗花又漫不经心的说起:“抓紧点你和吉祥的事,就算到时候怀不上装也要装一下。”
她现在也两个多月了,丁安夏如果不能在一两个月怀上,等她四五月份显怀就来不及,所以柳苗花才想到假孕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