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墨蒲卿答应给温云哲一个机会,但了解她的洛凌霄还是看出她眼里的不甘。
怪他,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他却还是被她的威胁吓得妥协说出了真相。
她去找温云哲算账是必然的,最后她会进警局也是在所难免的,所以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替她来完成这一切。
他对温云哲并不是很了解,倒是在道上曾听说过,黑岩帮那群富二代中有个中学生是个厉害角色。在学校里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好学生,很难让人把道上的那个狠角色想象到他身上。
如今,几场庭审下来,看到这个加害者是如何无赖地狡辩的表现,他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披着绵羊皮的狼。
呵……
他嘲弄地扯了扯嘴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去一通电话。
“马上给我找个人,找到了立位置给我,不要打草惊蛇,越快越好。”
“收到。”
挂断电话,他把温云哲的信息发送过去,叹了口气,抓着手机两手揣进裤兜,扭头望向围墙外阴沉的天空。
如果对质温云哲,他确实是该死,那他一定不会放过他——这不仅是保护墨蒲卿,也给优优出了这口恶气。
……
墨蒲卿走后,两个女生被同学送到了校医院,检查结果都外伤,两人均有较严重的内伤——一个是耳膜穿孔,另一个是手肘部骨裂。
毫无疑问,这是都是让墨蒲卿给扇出来的后果。
两个女生的家长在接到孩子受伤的消息后,火速赶到学校,并闹到纪检委主任那去,说什么都要学校给一个公正的说法。
一般发生这种情况,墨崎泽都是直接让坐在学校办公室里的大哥代为处理,省得他跑一趟。
这么多年过来,给侄女处理这种事有多少回他也算不清,反正现在是游刃有余了。
所以,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率先地处理了这件事。
虽然在学生上传的视频中听了墨蒲卿说的那番话后有些不自觉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但电话里,墨崎关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后,一副苦恼的语气拜托纪检委主任代为和谈。
“不管学生家长有任何要求,只要合法合理都尽量满足。”
“好。”
不过,像在校园里发生未成年学生打架斗殴的事件,一般都只做赔偿处理和思想教育,只要双方协商一致,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了。
……
离开学校,墨蒲卿最先去的是施家。
看着紧闭的大门,她沿着围墙走了一圈,发现墙上都安装了防盗装置。她知道施家是干什么的,猜测这装置里没准会有什么高科技设置,恐怕到时未伤敌半分就自损八百,她选择放弃翻墙这条路。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花点小钱请几个“人工”智能监控器来轮流监视施家的出入情况。
把钱和温云哲的外貌资料交给几个一见到钞票两眼放出的光都可以照亮半个地球的小混混,叮嘱他们道,“把长相给我记牢,人也给我盯紧了,他只要出现,立马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我们都是专业的!”
“好好干,盯到人结双倍尾款。”
“必须给爷您盯到人!”
她离开后,转道去了第二个目标所在地——黑岩帮俱乐部。
若能在这个地方逮着他最好,可以省下很多麻烦事。
打探了一下四周,她趴窗窥视了一下里头的情况,见空无一人,她推门走了进去,才知道这里头一片狼藉,地板和零散的物品上都积了厚厚一层灰,早已荒废了。
看来,他是不会再来这里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施家了。毕竟她对温云哲这个人并不是很了解,根本猜不到他还会去其他什么地方,想要找个跟他相熟的人打听消息都不知道该找谁,即使知道,找了也怕打草惊蛇。
现在她就希望,他只是待在家里足不出户而已。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温云哲早在两天前就带着行李离开了家。
因为受到墨凉优跳楼自杀的刺激,他已经完全进入到萎靡的状态了,为了避免让母亲和姐姐看到他这个样子而感到担忧难过,他提出先独自到父亲给他购置的那套环境幽静的别墅去散散心。待姐姐学期结束也办理转学后,再和母亲搬过来一起住,他和姐姐此后会在这附近的学校上学,一家三口相依为命地在这里重新生活。
当然,搬家的事都是施袁翔让律师带话给温蓉的。事到如今,只有远离墨家,他的妻孩才能安稳地生活下去。
对于儿子的心情,温蓉也很是能够理解,因为在她心里始终相信,儿子之所以会做强暴女孩的那种事,完全是被那群欺凌他的富二代逼迫而造成的。
想也知道,这件事究竟给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她担心这些阴影会在他心里产生什么严重的影响,觉得散心是个不错的选择,便答应了他的请求,只派去一个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保姆,给他足够的独处空间缓冲。
换了地方,温云哲并没有踏踏实实地在这环境优美的别墅里给自己糟糕的心情舒缓放松,而是选择了彻底堕落。
一到保姆做完晚饭离开后的傍晚,他便会随后离开,坐上等候在别墅附近的车子去往他们总帮派占领的最大地盘——酒吧三条街其一,花天酒地。
而这三条街中最火爆的一条早被洛凌霄所在的帮派占领去了,剩下靠河的那一条两大帮派还在明争暗斗夺取中。
这条河景街洛凌霄平时最爱来,已经在不知不觉和他的人占去了一半,恰巧这次温云哲来的也是这条街,所以不费吹灰之力,洛凌霄很快就找到了他。
因为不想拖累任何一个兄弟,他没有给任何人透露目的,单枪匹马地走进了一家酒吧,出现在正醉意微醺地左拥右抱的温云哲面前,二话不说地拽着他的衣领就往外推。
走到巷子里,洛凌霄才停下脚,像个布偶一样的温云哲猛然一把拨开他的手,自己也不自觉地往后踉跄两步。
他扶着墙靠上去,瞥了洛凌霄一眼,气重语弱地问:“你谁啊?”
见他这副模样洛凌霄就气不打一处来,抓着他的衣领硬把他按在墙上,“你不后悔对吧?从来就没把她当一回事对吧?”
才被放出来几天?他就在这里花天酒地,对死者连起码的尊重的都没有!
“放手……”
他按得他锁骨发疼,想要挣开他却没有多余的力气,“放开!”
然而洛凌霄却越按越紧,像是要把他按紧墙里一样,气得发抖地低吼,“把那么好的女孩伤害成那样,你就没有一点愧疚感吗?”
他不由一怔,瞬间脑子好像清醒了点,垂下黯然的双眼。沉默许久,他猝不及防地推开洛凌霄,抬脚往他身上踹去。
洛凌霄往后踉跄几步,立马扎稳双脚,站直身子,巷子里的微灯光恰巧落在他脸上。
“原来是你。”
终于看清他的样子,温云哲脸色突变,目光充满敌意地凝视着他。
还真是冤家路窄,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小子,总喜欢出现在她面前,跟她一起吃饭、一起逛校园就算了,还老摸她的头,还总让她对他笑。
既然他自己送上门,他不好好整整他,怎么能解心头之恨?
只是没等他先做什么,洛凌霄就被他刚刚的那一脚爆发出早已积在心口的怒火,毫不留情地往他脸上挥了一拳,“连几个问题都不敢回答,果然是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他轻笑一声,“回答什么?后悔?愧疚?”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洛凌霄,又轻蔑地别过脸去冷笑一声道,“后悔什么?我为什么要后悔?”
“你说什么?”洛凌霄咬着牙又给了他一拳。
他依旧保持着脸上的轻蔑,好笑地问:“后悔强奸她?还是后悔被迫妥协强奸她?”
他话音才落,洛凌霄下一拳又落在他脸上,“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他就不该试图把“良心”二字的影子映在温云哲身上,这个人也许连心都没有,他根本就不配!
面对他的威胁,温云哲丝毫没有感到害怕,从轻蔑一笑到放肆大笑,笑声中都充满了嘲讽。
洛凌霄咬着牙将一只手摸到身后,准备拔刀解决了他。
这样的人留着,对社会也是无穷后患,他不解决是不行了!
就在这时,巷子里响起了一声吼叫,“住手!”
“放开云哥!”
他诧异扭头,只见一群抄着家伙的小混混正往这来,“说的就是你!赶紧放开他!”
“呵……”洛凌霄笑了,拍着温云哲的脸讥讽道,“没想到你这样的废物竟然还有一群忠犬?”
温云哲也笑了,始终带着轻蔑。
来不及处理温云哲,洛凌霄抬手抓住袭来的铁棒,翻身起一脚把那人踹飞,夺过棒子开始与他们搏斗。
那他就先把这几个先解决了,再好好处理这个狗杂种!
一个打……
1,2,3,4,5,6,7……
几个长得还挺壮的……
应该可以打得过吧。
……
某居民楼,某户。
一阵时轻时重的敲门声在楼道里响起。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霄?”
“这么晚了,你——”
“咚!”
“什么情况!”
“霄,霄?你怎么了?!”
一进门,洛凌霄的体力彻底透支,一头栽倒在地上。
几个兄弟见他脸色苍白,呼唤未果,忙扶起他查看情况。
这一检查,在他背上摸出了一把鲜血,“怎么回事?!”
几人惊讶之余也并不慌乱,开着车就飞奔往一家帮派御用的小医院。当然,这家医院和洛家完全没有任何挂钩。
背上的伤是被偷袭的,人都让他给解决了,是死是活他不知道。只是,让他恨的是,最后还是让那个狗东西给跑了,只能无奈撤离。
血再这么流下去,他得废。
……
小医院。
给他缝了二十几针,已经其他外伤都处理好后,医生吩咐护士给他安排送进病房。
跟他们是老熟人的护士照料得很是细心周到,安顿好洛凌霄后,又给他的这几个兄弟再三叮嘱了照顾病人的一些注意事项后才离开病房。
嬉笑着道谢,目送护士走后,几人惆怅地看着趴在病床上,估计明天才能醒过来的洛凌霄。
“要是我们跟他一起去,他就不会受伤了。”
其中一个自责道,“怪我,听他的话没跟你们提他找那小子事,当时看出他有事也没跟着去。”
另一位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他的脾气咱们又不是不知道,也怪不着你。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替他过家人那一关。”
几人面面相觑,默契地用眼神打了一番太极,最后其中一位叹了口气,默默地掏出手机给洛石斛拨去电话。
“喂?勋哥哥。”
电话一通,他语气瞬间转变温柔,“糊糊,哥问你,那个,你妈睡了没?”
“嗯?”沉默片刻,洛石斛语气狐疑地质问:“我哥是不是又在外面打架受伤了?!”
“呃?”
这就露馅了?
几人慌乱对视,勋更是慌得连家乡话都炸出来了,“媚!媚媚媚,腻格耗滴恨!吾法四,骗腻逗四王八龟儿!”
“那……是喝醉了?”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嘿嘿……就麻烦你,应付应付你妈,别让她发现你哥没回家哈!”
“哼!”
“乖哈!”
“知道了!挂了!”
“好嘞,早点睡哈!”
挂断电话,洛石斛气呼呼地叉腰抱怨,“哼,上次明明都答应再不喝酒打架了,现在又来!哪天真的出事了怎么办!爸妈爷爷会伤心死的!”
说着,她又小声嘟囔,“那我……我也会难过的……哼,看你回来我不骂死你,再说话不算话,我就把你的事都捅出去,让爸妈爷爷好好管管你!”
……
病房。
兄弟冲勋竖起个大拇指,“骗小姑娘还是你比较在行,王八龟儿!”
“给老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