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妮拉回警局的路上,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备注为“哥”。
这个人,是苏默风的父亲,她的哥哥——苏允威。
她迟疑了一会儿,按下了蓝牙接听。
“哥。”
“怎么样了?妮拉,医生怎么说?”
电话那头,苏允威的声音有些低沉。
“医生说……”
“你说,我听着。”
他的语气透露着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强忍着情绪,淡定地说道,“默儿的抑郁症,造成了心脏器质性病变。”
“什么意思?”
“默儿患上了心脏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只听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克制情绪,没一会儿,他又语气淡定地问道,“有什么可行的治疗方案吗?”
“让他回国吧!”
顿时,他语气加重道,“什么?医生说治不了吗?”
“哥……告诉他真相,不能再瞒了!”
他再次沉默,许久,又问:“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无法释怀是他的主观意向,医生已经想尽办法了,他一直都耿耿于怀,只要一天不让他知道卿卿还在,他就永远都解不开心结!”
“可墨家那边不会同意的,卿卿选择性失忆,脑部后遗症受不了刺激。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在这种情况下告诉默儿,依照他的个性,信不信还不一定,就算信了,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去找卿卿证实!”
苏允威一阵压抑地低吼后,又沉声道,“我们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孩子,就不顾别人孩子的安危吧?”
苏妮拉咬着牙红了眼眶,那是她如亲生一般带了十年的孩子,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哥,没有办法了!再拖下去,他就真的没命了!我们去求求墨家好不好?”她克制不住撕声地哀求着。
他再次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道,“知道了,我想想办法,你就安排他这几天回国吧!”
“好。”
挂上电话,苏妮拉捂着嘴将车子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放声哭了出来。
没人知道,那一句‘不会同意’,在她耳边仿佛像是听到了末日的宣告,她从未感到如此绝望,因为她也无能为力。
……
国内某一线城市,高档别墅小区天玺城,一座占地四百多平方的欧式别墅——苏府。
偌大的客厅内,一位相貌柔美,却神情忧郁的女人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用纸巾擦拭着她那源源不断的泪水。
坐在她身旁的丈夫也是满面愁容,哀叹连连。
这个女人,是苏默风的生母——古月怜。
许久,女人抬起头,轻声说:“我去说吧!”
苏允威抬头担心地看了看她。
“我去求他们,以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见妻子执意要去,他叹了口气,半晌才无奈道,“也只能试试看了!”
即使,他觉得成功率并不高。
换了身衣服,化了妆,女人体面地出了门。
苏家和墨家居住在同一个小区,距离也就几百米,古月怜独自步行前去。
在一间中欧混搭的别墅大院外,古月怜按了几下门铃。
“苏太来了。”一位年约三十、身穿管家制服的女人开了门,恭敬迎接。
“龄儿在吗?”
“在,您请进。”管家欠身请礼。
刚进厅门,大厅内便迎来了一位身穿紧身连衣裙,身材婀娜、面容娇艳的女人,举手投足雍容华贵。
这个女人,是这座别墅的女主人——金龄。
“怜儿,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我来窜个门难道还要跟你预约不成?”胡月怜嗔怪道。
“哪敢!我可就你这么一个闺蜜,怎么能让你受这委屈!”
说着,她拉着古月怜坐下。
“好久没见卿卿和凡儿了,他们都还好吗?”
“凡儿闲不住,常常往图书馆跑。”
“挺好的,孩子爱学习是好事。”
“卿卿就别提了。”金龄叹了口气,“自从三年前的那件事后,她就再没回来过,一直跟她爸爸斗气!也不知道这次开学要不要回来……”
“慢慢来,终归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女哪有隔夜仇。”
“嗯,也只能这样了。”
待佣人上茶,金龄将茶杯递给古月怜,“试试,这是杏花新配的养颜茶。”
古月怜接过茶杯,放在一旁,垂着头沉思。
“怎么了?瞧你是不是睡得不好,眼睛都通红的。”
“我……”古月怜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又和允威吵架了?”
古月怜摇摇头,犹豫半晌才说:“是默儿……”
“默儿怎么了?”金龄放下茶杯,皱起眉头,神情颇有担心。
“得了心脏病……”
说着,她又止不住泪下。
金龄怔了怔,下意识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不以为然地将纸巾递给她见她越哭越伤心,她的脸上渐渐浮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又得了个心脏病?”
“医生说是抑郁症引起的心脏器质性病变。”
“这,这可是抑郁症引发最严重的一种病症!”金龄也急了起来,眼眶不觉泛起了红,“这可怎么办啊!他还那么小!”
怎么说这个孩子小时候就是她常常带着的,也算是她半个儿子了。
这时,古月怜扑通一声跪在金龄面前。
“哎!怜儿,你这是做什么?”金龄忙将她扶起。
古月怜将她按住,不愿起身,紧抓着她的手臂哀求道,“龄儿,我求求你,你救救默儿吧!”
“我……我怎么救,我们已经尽力让世交洛启渊拿出自己市第一中西医院院长所有中西医学两界人脉交给你们了,实在是爱莫能助!现在论人脉,墨家也没苏家广啊!”
古月怜摇摇头说:“他这是心病,只需要一个人就能救他!”
金龄顿时皱眉,“谁?”
“你的宝贝女儿,墨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