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哭的满脸都是泪水的阮大柱也惊呆了,阮老太停止了哭泣更是一脸的吃惊!
怎么可能!当年可是他们娘俩亲自安葬的阮小弦啊。
阮大柱小心把老娘从后背上放下来,他不假思索跳到了坟坑里。
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面前的棺材。
被吴美丽敲打碎的棺材板已经被周建宁拿到了一边,棺材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怎么可能!
当年妹妹阮小弦过世之后,阮大柱顶着被张桂花的毒骂,借钱买了一口薄棺材和一套寿衣,把因为难产过世的妹妹安葬在这个树林里。
下葬前,母亲还特意帮着妹妹打扮的干干净净的。
因为妹妹未婚先孕并且是难产过世的缘故,梁家庄的人借口难产横死之人会影响风水,会给村里带来噩运,坚决不允许妹妹葬在梁家庄坟茔里。
到头来还是梁大山出面,他这才得以把阮小弦埋葬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后山树林里。
他亲手挖的坟坑,亲手给妹妹穿的寿衣装的棺材,下葬前母亲还特意给妹妹梳洗打扮了一番,用她最爱的那个玉簪子盘了头发。
他可怜妹妹为了不明不白的男人生孩子丧了命,死了却连个好坟地都没有,连点祭拜的东西都没有,又担心给妹妹的祭拜的东西被张桂花看见又要闹腾,他还偷偷把三个光头大馒头和一瓶酒一只烧鸡装到了棺材里。
十八年过去了,就算是因为时间久远,阮小弦的尸首腐烂了,可她身上的衣服头上的玉簪,以及那个装有酒的瓶子,还有她的尸骨,应该都在吧?
可棺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阮老太脸色惨白,哇的一声就哭了。
“我苦命的女儿啊,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啊,是哪个丧尽天良的把你偷走了啊……”
她心里害怕的厉害,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毕竟这个年代,流行着许多配阴婚的事情,一些活着没有娶到媳妇的成年男子过世之后,家里人就会张罗着给他配一个阴婚,想方设法找刚刚过世的女人,想着让他们过世之后,能娶媳妇成家,在下面过上好日子。
这其实就是慰籍活人的一种迷信做法,心理安慰而已,人死如灯灭,哪里来的到那边过日子呢?
可就因为这些想法的存在,不法分子就想出一些歪门邪道,不惜做一些不法之事,用来赚取黑心钱。
那些过世之后的单身女人的尸首,特别是年轻女子,就成了被他们谋取不法利益的目标。
阮小弦尽管生了孩子,可终究没有结婚,根本意义上还是一个单身女子,更何况是长相漂亮的,被一些盗尸犯盯上,也是情理之中。
阮老太一边哭一边说,哭的都差点晕死过去。
阮莞一张脸惨白,脑袋更是嗡嗡作响,她被周建宁拉到地面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慢慢安抚着姥姥。
“姥姥,这事不要着急,等回头我就找李廷军帮忙调查,看这些年哪些村里有配阴婚的事情。这事情好查,毕竟配阴婚可跟结婚都是有一定的阵仗,这事都会传出来……”
“姥姥、舅舅、莞莞,我感觉这事还有别的可能。刚刚我掀开棺材盖的事情,发现棺材底下写了一个莞字,莞莞,你看……”
顺着周建宁手指的方向,阮莞半跪在坟坑上面朝棺材一看,果然看见一个模糊如同蝇头一般大小的字,字体清秀但是有些潦草,看上去像是紧急情况下写的。
的确是个菀字。
阮莞打个激灵,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想法,她激动一把抓住了周建宁的手。
“所以说,妈有可能活着……”
“对,不排除这个可能。所以大家不要伤心了。妈的尸骨不在,说不定是个好事情……”
周建宁点点头。
依着多年侦察兵的经验,他就感到这件事会有多种可能,其中不排除阮莞母亲还活着的可能。
“呜呜呜,既然你妈没有在这个坟里,你们就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次了。说起来,你们还应该好好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我,你们那里能知道阮小弦不这个坟里……”
就在众人因为棺材内空空如也讨论这个事的时候,那被阮莞打的鼻青脸肿的吴美丽呜呜呜哭出声,跟一头没有腿的猪一般在地上慌乱爬行几步。
她可怜巴巴朝着周建宁阮莞哀嚎几句,想着能逃过这一劫。
呵呵,想的真美!就算是母亲的尸骨不在坟茔内,她吴美丽恶毒之心天理难容,她阮莞怎么能饶得了她!
眼看着一群跑到树林里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阮莞一口唾沫直接吐到了吴美丽脸上,飞起一脚狠狠踢在吴美丽的身上!
嗷嗷嗷惨嚎声中,吴美丽如同一个轱辘一般,顺着斜坡骨碌碌滚下去!时不时碰到一些石头,直到撞到一块石头上,这才跟一条死狗样停了下来!
众人议论纷纷。
“还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吴美丽跟梁永生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两口子,那是从里到外都坏透气了!坏的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了,人家阮莞嫁给周建宁,那可是在她跟周建宁退婚之后,跟人家阮莞没有什么事情!”
“呸!嫉妒人家阮莞过的好呗!哎吆,这一桶也是你吴美丽拉的吧,还给你!”
李婶子气冲冲拎着粪桶走到吴美丽跟前,手里的黑粪桶一掀,朝着吴美丽头上身上劈头盖脸就倒了上去!
呜呜……
吴美丽嗷嗷嗷叫唤声中,污秽液体顺着耳朵鼻子嘴巴可劲往里灌,人眼看着就要翻白眼……
“喂,梅辛艳,你儿媳妇刨人家坟,这事你可得给个说法!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梁大山黑着脸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要不是看吴美丽这会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他都想踹她两脚!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这刚刚结婚呢,就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一个女人家刨人家坟,她怎么就这么大胆,就不怕人家阮小弦深更半夜来找她算账!
“管我什么事情!我哪里知道她会干这样的事情!要是知道她吴美丽有这样的恶毒心思,我们梁家还不娶这样的人呢!”
“她今天能刨阮小弦的坟,明天就能刨别人的坟!都是大人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管我们屁事!”
梅辛艳拔腿就往走,心里已经把吴美丽骂了个上下五百遍!
他娘的,大清早饭不做就往外跑,还以为她真是勤快到地里侍弄庄稼去了,结果惹出这么个大饥荒!这下好了,要是阮家不依不饶,岂不是又要赔钱?
她可不愿意出这个钱!
这个时候不走,什么时候走?
一抬头,她慌了。
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察上山了,那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就停在山脚下,那呜哇呜哇的警报声,听的她心惊肉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