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叶目光所至,正好看见,在这个看似村庄的正中央,有着一池冒着血光的水。
水很粘稠,在不断地翻滚着。
而之前他们闻到的那种血腥味,正是从这个血池里冒出来的。
这很难不让陆叶联想到之前经历的事情。
香灯村!
世代为奴!
以炼血制灯笼为生,也是如此,一个个面色惨白。
之前陆叶便知道,香灯村的村民,是从一个地方逃离出去的。
现在陆叶想想,香灯村的村民,难道就是从这里逃亡出去的?
这里,才算是他们真正的故乡?
想到这,陆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个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而小忘卿的眼神,则变得更加恐惧了。
她紧紧地抱着陆叶的脖子,似乎不敢上前了。
她只是低声说道:“好像,就是这里了。这是宝宝一直睡觉的地方。”
陆叶的心一疼,不知道小忘卿跟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联系。
陆叶跟香灯村毕竟有过浴血奋战的感情,然后这个地方真的跟香灯村有关系,那倒是好事儿了。
就在陆叶想要上前询问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破风之声。
随后,二十多个人影,簌簌
簌地落在了陆叶他们的面前。
这些人,陆叶和木兰都不认识。
但是,小海棠和郭武吉的脸色,却是瞬间僵住了。
特别是小海棠,一张脸难看到了极点,身子也有些微微发抖。
为首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一脸倨傲地走到了陆叶的面前,满意地打量着陆叶。
“你就是陆叶吧?呵呵,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之前就听到你这小子,善于无中生有创造各种奇迹,这次放你过来探路,果然选对人了。”八字胡的男人笑着说道。
而他的话,却让陆叶眉头紧锁。
是这个男人,放自己几个人进来,探路?
这么说的话,他们这群人,就是准备坐收渔利了?
想到这,陆叶不禁冷笑了起来。
自己几个,在这守山禁地,几历生死,尝尽人间悲欢离合!
这几个人可倒好啊,妄想将成果轻松夺取。
陆叶正要说话,一旁的郭武吉,拉了拉陆叶的衣袖,有点害怕地说道:“陆叶,这个男人,是古月胡家的家主,胡炳师,也是小海棠的父亲。”
小海棠弱弱地看着陆叶,显然对这个父亲,感到非常害怕。
胡炳师嘴角一勾,笑道:“还是自我介
绍一下吧,我叫胡炳师,古月胡家的家主,守山禁地的主人,身后这些,都是我们古月胡家的精锐。”
胡炳师说这话,语气中带着一种无比的自信和高傲。
但是在陆叶听来,却嗤之以鼻。
守山禁地的主人,这家伙好大的口气!
现在陆叶知道,守山禁地的主人其实是小忘卿的奶奶。
而小忘卿的奶奶,被木小楼称之为超越这个世道的存在。
胡炳师配与之相提并论,配夺这主人之称?
胡炳师在陆叶看来,也不过是化劲中期的武者。
一个家主才是化劲中期,说明古月胡家的实力,其实也是微不足道的,跟那些真正的超级武学世家比起来,根本不堪一击。
不过是狐假虎威,借着守山禁地扬名罢了。
“胡家主你好,不知你们此番举兵前来,所谓何事?”陆叶其实心里已有答案,却还是装作不知地问道。
胡炳师鄙夷地看了陆叶一眼,淡淡地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也知道你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所以我们倒是可以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陆叶问道。
“你来的是我守山禁地,我能放你进来,已算仁慈。不
过看在你一路辛苦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些辛苦费。我想,你过来也是为了这极乐净土的皈依泉水吧,如果接下来你再助我一臂之力的话,我会考虑将皈依泉水的百分之一,分给你。”胡炳师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
陆叶听到这,竟是直接笑了出声,“好阔绰的手笔,胡家主还真的是难为你了。”
谁都听得出来,陆叶笑声中的嘲讽。
堂堂古月胡家的家主啊,气量便是如此?
先不说这守山禁地的主人根本不属于古月胡家,就算是,那又如何?
若是古月胡家的人真能闯进这第九谷来,何必等到现在?
分明是古月胡家的人苦等着陆叶等人,将前面的幻境完全破坏后,才跟了进来。
而且现在陆叶虽然不知道皈依泉水是什么,但却知道是胡家这次来的目的。
百分之一啊,还真的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施舍乞丐的吗?
明明手段卑劣无比,却说得冠冕堂皇,一副居功至伟的样子。
就连郭武吉,都被胡炳师这一句话给气得七窍生烟。
他也是这么一路九死一生过来的,现在却被当个乞丐一样对待,心里能舒服吗?
“胡伯伯,您这话,
有点过了吧,我们可是……”郭武吉壮着胆子说道。
但是说一半就被胡炳师打断了。
胡炳师冷傲地看着眼前几个人,不客气地说道:“陆叶,我完全是看在你有几分聪明才智的份上,才愿意给你这点甜头,算是惜才,你不要不识抬举。”
胡炳师身后一个年长者冷哼一声,更加不客气,“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们是谁?配与我们家主讨价还价?你们经历幻境后,实力还剩多少?再敢跟我们家主多说半句不敬的话,我杀灭你们信不信!”
郭武吉脖子一缩,顿时怂了。
而小海棠,则分明感到陆叶身上的戾气又多了一重!
从刚才开始,小海棠就一直觉得陆叶处在暴走边缘,现在更是可怕了。
她真的很怕陆叶失去理智,赶紧对陆叶说道:“陆叶,要不,我们先听那个人的话,毕竟我们现在的实力……”
陆叶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好。”
胡炳师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错,算你识相。”
然后,他才看向了小海棠,脸色瞬间变得冷冽了起来,“怎么,连一句父亲,都不会叫吗?我看你,也不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