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通站在半倚窗棂前,目光穿透那一线狭窄的光影,静静铺洒在渐行渐远的萧泽与陆洛童的背影上,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
正在这时,一阵轻盈而略显刻意的脚步声自他身后悄然响起,如同夜色中低语的秘密。
“他们走了。”胡三通的声音低沉而淡然,仿佛是自语,又似是对这不速之客的回应。
他缓缓转身,目光穿透了空气的微凉,落在了那戴着面具的访客身上。
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那面具如同解开谜题的钥匙,缓缓滑落,露出了其下那张与画像中别无二致的脸庞。
他轻轻吐纳,似是将心中的重负一并释放,面上洋溢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轻松。
然而,这份轻松并未感染到胡三通分毫,他的眼神反而愈发凝重,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压抑而深沉。“你,已经不能再留于此地了。”他的话语简洁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落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狡黠的微笑,那笑容中仿佛蕴含着千回百转的智谋,他悠然自得地轻抚着下巴上精心打理的胡须,缓缓言道:“我心中已经明了,此番布局,至此已近尾声。”
胡三通闻言,只是以沉默回应,他不动声色地走近窗边,指尖轻轻一带,将那条细微的缝隙悄然合拢,仿佛也一并关闭了外界纷扰的窥探。
京城之内,这几日来,一派宁静祥和之景,却暗流涌动。徐明轩立于府衙之中,目光紧锁着那日益逼近的七日之限,心中焦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步履匆匆,在厅堂间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出了对未知的深深忧虑。
而身后,萧泽与陆洛童虽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那偶尔交错的目光中,却难掩内心的焦躁与不安。他们静坐如钟,实则心绪早已随着那无形的倒计时,翻涌不息,难以平息。
徐明轩面色凝重,语带忧虑地对陆洛童与小王爷萧泽言道:“陆大人,小王爷,明日便是陛下所定的最后期限,通缉令也早已发下去了,然而,至今我们仍然一无所获。更令人焦心的是,那神秘男子的姓名,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这该如何是好?”
萧泽轻抚额际,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无奈与疲惫,似乎连开口都显得力不从心。
而陆洛童,则摇着手中折扇,眸光深邃,仿佛在扇动的微风中寻找着答案。
徐明轩轻叹一声,那声息中蕴含着无尽的忧虑与无奈,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沉闷:“这几天一个消息都没有,就连百草堂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陆洛童的声音柔和而细腻,如同春日里轻轻拂过的微风,他轻声细语道:“郡主与上官神医,那两位医术通神之人,竟也未能寻得破解‘玉酥娘’之毒的良策吗?”
徐明轩闻言,苦笑中更添几分苦涩,他缓缓点头,仿佛每一次点头都承载着千斤重担:“正是如此,南星说,现在能想办法保住他们的性命就已经不易了。”
陆洛童闻言,眉宇间不禁蹙起,她沉思片刻,语气中多了几分忧虑的深思:“郡主心系百草堂,日夜操劳,那护龙阁的安危与日常,又该如何是好?”
徐明轩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道:“护龙阁现在由王妃娘娘代郡主管理护龙阁事务。”
陆洛童轻轻颔首,旋即,一抹异色在他眼中闪过,仿佛脑海中有什么被猛然触动,面容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他缓缓起身,动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引得身旁的萧泽与陆洛童皆是投去疑惑的目光,眼中满是不解。
萧泽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与好奇:“陆洛童,你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
徐明轩亦紧随其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是啊,陆大人,你可有线索了?”
陆洛童紧握手中折扇,指尖微微泛白,他的目光穿过众人,仿佛穿越了时空的迷雾,直视向那未知的深渊。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敲打着在场之人的心弦:“可能要出事了。”
此言一出,萧泽与徐明轩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与紧张。
他们深知陆洛童的敏锐与洞察力,此言非虚,定是有何重大变故即将发生。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起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静待那未知风暴的来临。
夜幕深沉,星辰隐没于厚重的云霭之后,仅余几缕清冷的月光艰难地穿透黑暗,洒在刑部大牢那斑驳的墙垣上。
露珠凝重,远处,更夫的梆子声悠悠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悠长而孤寂。
大牢之内,灯火煌煌,不熄的光芒如同白昼,却更添了几分阴森与压抑。
门口,一列衙役挺立如松,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长,右手不自觉地轻抚过长刀的冰凉,眼神锐利如鹰隼,穿透夜色,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动静,守护着这座牢笼。
而在这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刑部大牢的屋顶上,一道黑影悄然潜伏,如同夜色中的幽灵,静静地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他的身形与夜色融为一体,只留下一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芒。片刻之后,黑影缓缓低下头去,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随着远处脚步声的渐近,一列新的衙役踏着夜色而来,与即将离去的同僚进行着例行的交班仪式。
就在这两班人马交接的短暂间隙,一道迅捷如风的黑影猛然自屋顶跃下,宛如夜色中的一抹流星,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灵巧地穿梭于阴影之中,最终消失在了刑部大牢的幽深门廊之后。
他穿梭于阴暗潮湿的走廊,步伐轻盈而敏捷,宛如夜色中的幽灵,巧妙地避开了沿途每一双警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