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周议论声越来越响亮,罗玉兰再也按耐不住,甩袖道:“现在立刻去买新的礼香来!其他人都跟我进庙!”
说着,罗玉兰强压着怒火领着其他的女眷们往白月寺走去。
岳如意心疼的看着乔荞,只觉得乔荞今日挨的这一巴掌都是自己的过错。
岳如意难受道:“这得多疼啊,你这么漂亮的脸蛋都被打肿了。荞荞,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早些识破大夫人的诡计”
乔荞摸了摸岳如意的脑袋,安慰道:“没事的,你快点跟上吧,别等下让大夫人看到你落队了。”
见岳如意还想说什么,乔荞轻推了一把岳如意的肩膀,将她往寺庙的方向推去。
乔荞温柔笑道:“去吧,我自有主张。”
岳如意这才不舍地离开,只留下乔荞蹲下身子,收拾着木箱里的断香。
此时原本只敢远远旁观的陌生女子们,自发的围在了乔荞身边,话里话间都在帮着乔荞指责侯爵夫人的野蛮作为。
乔荞端着客套的笑意,却不去回答任何诋毁侯爵夫人的话。
她收好木箱,对众人说道:“多谢诸位为我说话,只是今日之事也有我疏忽导致,还请诸位莫要过分苛责婆婆。等我处理完断香之事后,我会与婆婆尝试解开误会,不要让我们侯府的婆媳关系成为京都的负面例子。”
说罢,乔荞恭敬一鞠躬,吩咐小麦将带来的点心分给各家女眷们尝尝鲜,自己则上了马车装作买香去了。
其实替换的礼香小麦早就买好了,就放在马车的隔层里。
故而乔荞也不着急去买齐,只是吩咐马车转悠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映月楼附近的小巷子里。
映月楼座无虚席,热闹不已。
小雨的身影穿梭在柜台和二楼之间,她满脸笑容,瞧着并不感到疲倦。
乔荞满意地放下帘子,车里的木槿这才开口问道:“少夫人,为何要故意让别人觉得你和侯爵夫人的关系很差?今日这一番作为,日后在侯府可是如履薄冰。”
乔荞淡淡笑道:“我要的就是与她罗玉兰的关系跌到冰点。”
乔荞在吩咐小麦出去补齐礼香时,顺带让她收买了几个没落贵族的女眷,让她们在出事时主动起哄,迫使罗玉兰心态发生变化。
乔荞虽然前世与罗玉兰交集不多,可这一世她已经拿捏清楚她的性子——她看似霸道专权,其实骨子里是个蠢人。
她以为可以借着婆婆的势头来压住自己的风头,殊不知乔荞此次会故意借了她的东风,传播了她的恶名不说,还可以为接下来一步步弹劾罗玉兰做准备。
毕竟,没有一颗大树会无缘无故倒下。
想要让罗玉兰再也坐不上主母的位子,就要让她的恶名日积月累,最后再找一个理由让她彻底爆发。
如此,方不会有人怀疑到乔荞头上。
木槿听着这一句话,有些不解地问道:“可是在侯府如若得罪了当家主母,咱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过正常的生活。少夫人,你这是在赌么?”
乔荞笑道:“我不是在赌,我是在下棋。”
乔荞手指拨弄着香炉的长勺,淡淡道:“而且,我并不需要侯府的接济才能过上好日子。木槿,早在我得到那些聘礼和嫁妆的时候,我的命运已经由我来主宰了。”
乔荞领着丫鬟回到白月寺前时,陆府的马车也恰好停下。
乔宁今日虽然穿着素色的衣裙,可头戴羽冠,瞧着尤为显眼张扬。
陆玄有外室的事情还没有传遍整个京都贵女圈子,只有鲜少的几个与陆府亲近的贵家有听到风声。
不过他们未敢声张,毕竟这种家丑,还是要由陆府亲自出来解释才得体。
乔宁抬眼便瞧见正要入庙的乔荞,她勾起唇角,隔着一段距离便招呼道:“六妹妹,许久不见。”
乔荞脚步一顿,眉毛轻挑:“也不算太久,前些时日我们不是才在映月楼见过面么?在你的回门宴上。”
乔荞视线落在了乔宁身边的女子身上。
女子戴着帷帽,垂下的面纱遮住容颜,这是未婚贵族女子才会做的遮挡。
乔宁笑容有些僵硬,但还是客气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与六妹妹都是出嫁的女子,平日里少有走动,不比以前在乔府时了。”
乔荞的视线在那女子身上流转,她直言问道:“这位是?”
乔宁似是就在等她问这句,顺势介绍道:“这位是来自江南的画师,近日府上在为我画像,于是就留下小住几日。她不曾见过白月寺的礼佛,我便带她来看看。”
乔荞微微挑唇,心想:看来乔宁是彻底打算让陈若若的名声臭了。
一个住家的画师,竟与少东家厮混在一处。此事一旦暴露,必定会被众人声讨。
陈若若会立马从江南娇贵的世家小姐,沦落为人尽可夫的荡妇。
乔荞没有拆穿乔宁的心思,毕竟这不是侯府的事情,乔荞可没有闲心情插手去陆府的尔虞我诈里。
乔荞摆了摆手:“我还要去送礼香,就不与你多唠家常了。等日后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我去陆府探望你。”
说罢,乔荞抬脚预备离开。
可乔宁却突然喊住了她,乔宁似笑非笑:“六妹妹,这位画师的技艺很好,你有空的话这几日也来陆府,让她给你画张像。”
乔荞并不知道乔宁的邀请是何居心,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乔荞并不怕她乔宁出任何招数。
乔荞笑道:“那自是好的,不过这几日我一直在忙映月楼的重修事项,这样吧,下个月我再登门拜访。”
乔宁点了点头:“我会让画师做好准备,等六妹妹来的。六妹妹,可不要失约了。”
说罢,乔宁便领着身边的“画师”走到避光处,等候着珠池带她们入庙。
乔荞收回视线,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站在阴影里的乔宁眼神冰冷,她充满恨意的目光注视着乔荞的后背,似乎要将她一刀刀割的四分五裂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