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修心里咯噔一声,原来这丫头打地竟然是这个主意!
且不说侯府重名声,小侯爷自身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处理此事,清醒之后更不可能在胭脂铺闹开,以免落人把柄。
更重要的是,这个把柄握在夏云若手里,自此以后小侯爷就有了被人掣肘之处。
他那一腔怒意无处发泄,自然会掘地三尺寻找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他蹲下身来看着玉娘,冷不丁开口:“小侯爷堂堂七尺男儿,怎堪受此大辱还闹得人尽皆知?若换了是我,自然将策划者碎尸万段,将涉事者斩杀殆尽,杀人灭口之余也好出一口恶气。”
一字一句,狠如刀剑!
一刀一剑都戳在她要害处。
“不!不是我!”
玉娘吓得一个哆嗦,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恐惧和绝望充斥着通红的眼眶,“不是我干的,这药不是我下的。”
她拼命磕头,恨不能时光倒流没有跑这一趟才好,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恐惧不安:“少夫人,小人不敢胡说八道了,求贵人网开一面!”
“那你就好好想一想,该怎么给我个交代!”夏云若见她面露犹豫也不多问,当即拂袖离开,将傅承修送到门外。
“傅大哥,今日多谢了。若非你对那几个地痞的底细摸得清楚,今日的计划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傅承修叹了一声气:“先前调查那人渣时,我将这一片都摸熟了,查几个地痞流氓不在话下。只是我没想到你今日这般大胆,竟然用这一招引小侯爷入套!”
他忍不住瞪一眼夏云若,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夏云若,这么大的事,竟然连我也瞒着!”
夏云若心虚地笑了笑:“毕竟小侯爷位高权重……子烨刚刚才为你请了官职,日后自然前途无量。傅大哥最好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
“你啊你!”
傅承修狠狠弹了一下她脑门,又气又无奈,“我知道你恼恨上次小侯爷的强迫之举……只是不想你从前惯来乖巧伶俐,隐忍低调,却不想嫁了人之后胆子越来越大,竟然这般算计报复小侯爷!”
顿了顿,他压低了声音:“个中谋划,你可有告之子烨兄?”
夏云若神色一顿,微微摇头。
“你!”
傅承修气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黑着脸瞪她一眼,“我知你心有谋划,可是毕竟你已然不是孤身一人,如今是容府少夫人,一言一行都跟容家和子烨兄息息相关。一旦你这次的计划出现纰漏,引起小侯爷报复,那你该怎么向家里人交代?”
夏云若坚定道:“不会的。”
她攥紧了拳头,朝着屋里看一眼,“我自有法子拿捏玉娘,让她供出夏晚晴这个幕后主使!今日本就是林越泽自己前来,他怎么都怪不到我头上……”
“我了解林越泽,他不会将这种事闹大的!要出气也是找软柿子捏,之后只要看着林越泽和夏晚晴夫妻俩狗咬狗就好了,此事不会牵扯到容家的。”
毕竟前世夫妻一场,林越泽纵横欢场玩遍了花样,将女子当作小玩意儿一般践踏,怎么会容忍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小玩意儿’?
今日,林越泽故意前来找茬,本就是心怀不轨,跟自己连照面都未曾打过……她只需要把自己摘得干净,自然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只要说服玉娘配合,她就能让林越泽将报仇的目光转向今日的‘参与者’和幕后‘策划者’,事后自然可以全身而退。
闻言,傅承修神色一顿,怀疑的看着她:“你了解林越泽?你跟小侯爷虽有婚约,可交集并不懂,你怎么敢如此托大?”
夏云若:“……”
这就不好解释了。
与此同时。
胭脂铺外,街尾巷角。
点翠激动地跑过来,面色发红:“小姐,那帮人上去了,雅间也有动静了……看样子,事成了!”
“那个贱婢倒还有点用处,不枉我多瞧她一眼。”
夏晚晴撑着伞缓缓转过身,却见点翠犹豫片刻,小声道:“只是,小侯爷方才好像也来了胭脂铺,好像是冲着大小姐去的。”
“见到人了吗?”夏晚晴面色一紧。
“尚未。”
点翠连忙说,“听说小侯爷等了些时候,大小姐一直未露面,只怕被玉娘纠缠住了。小侯爷还生怒摔了杯子,动静不小。”
夏晚晴思忖片刻,陡然冷笑:“那还真是巧啊!既然如此,正好也让小侯爷等会儿瞧瞧夏云若被那么多男人蹂躏的场面,只怕他日后再也不想多看那贱人一眼了。”
她的眼神阴森又冰冷:“时辰差不多了……按计划去差人给容子烨报信,就说我那好姐姐跟小侯爷在胭脂铺私会!”
她仰头看向胭脂铺二楼的房间,唇角笑意得意又残忍,“等容子烨过来,正好能看到精彩之处。那场面!残忍得我都有些迫不及待地了……”
点翠眼睛一亮:“小姐筹谋深远,奴婢佩服!”
她转身要走,夏晚晴冷声叮嘱道:“再多派些‘客人’光顾胭脂铺,务必要缠得那帮伙计没有脱身的机会,这才好让夏云若那贱蹄子多享受享受被一帮男人抢着‘玩弄’的激情!”
“奴婢明白!”点翠迫不及待的跑远了。
这时,三楼的气氛还在僵持中。
夏云若迎着傅承修怀疑质问的眼神,正想着怎么敷衍过去……
玉娘颤巍巍的声音在屋里响起:“少夫人,我……我想清楚了。”
夏云若松了一口气,笑着将傅承修往外推,“傅大哥,你的任务完成了,今日只当没来过胭脂铺,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说完,她转身进屋。
看到下跪的玉娘,夏云若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你可知,只要我现在带你去官府,就能指控你下药陷害小侯爷?届时,第一个想要弄死你的人就是小侯爷!”
玉娘的唇已经咬出了血:“少夫人,请饶命!这一切,都是侯夫人唆使我做的。”
她拿出那枚镶金簪子,“这就是侯夫人赏我的小玩意儿,少夫人跟侯夫人同出一府,想必认识吧?”
夏云若微微挑眉,眼底划过一抹古怪之色:“你出来作案害人,还随身带着簪子?若是喜欢,为何不直接戴在发间,而是揣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