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路上,夏云若眉眼间是肉眼可见的高兴,看的绿珠好奇不已:“小姐,你捡着宝了?怎么从校场出来就一直乐呵呵的?”
“没大没小!”夏云若嗔怪地弹了她脑门一下,掀起车帘问顺子,“可是快到锦绣坊了?”
远远地,锦绣坊门口热闹的景象依稀可见。
天气越来越热,冰纱蝉衣日常卖断销,绣娘们日夜赶工,又从江南请来不少娴熟的老师傅,依然供不应求。
这时,顺子却突然将马车停在路边,走到轿子边小声道:“东家,小侯爷又带着人来了。”
又来?
夏云若探头朝外看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侯府那奢华招眼的车架就在停在锦绣坊门口。
“他来干什么?”
“这阵子,小侯爷几乎日日来锦绣坊转悠。东家若不在,小侯爷便留下人等着,有时一日能来三两回。”顺子犹豫片刻,压低了声音说,“小侯爷每次来,都想方设法要见东家,我只找借口应付过去。只是近来听得人多了,外头……已经有闲话传出来了。”
夏云若面色一沉,好心情顿时大打折扣:“林越泽到底想干什么?苍蝇似的,阴魂不散!”
绿珠连忙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劝道:“小姐,咱们还是回府去吧。近日,您跟姑爷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些,莫要节外生枝。”
夏云若皱了皱眉。
先前苏婉柔在家里说了不少关于她跟小侯爷的闲言碎语,虽说老太太近来心情好,一直按下不表。
可做婆婆的,心里怎么可能一点疙瘩都没有?
“今日辛苦大家了!”夏云若放下车帘,声音清脆,“我做东,请大家去云来酒楼吃饭。”
康子立刻扭过头来,声音都能听出流口水的气息:“东家,有大肘子吗?”
“有!”夏云若看到他憨态可掬的吃货模样,不禁失笑,“康子今天立了功,想吃多少都可以。”
康子立刻甩起马鞭,恨不能将马车立刻赶到酒楼去。
“康子,小心些!别颠着东家。”顺子连忙制止弟弟的兴奋劲儿,扭头小心翼翼道:“东家,不如我还是回锦绣坊盯着吧。小侯爷那边……”
“铺子里有小伙计盯着,小侯爷见不到人自然会离开,你不用日日守着。”夏云若知道顺子尽职尽责,才更要好好犒赏这俩兄弟,“锦绣坊的生意已经步入正轨,胭脂铺才刚刚正式营业,待会儿咱们正好合计一下那边的营生。”
一听有正事,顺子二话不说就上了车:“谨遵东家吩咐!”
马车渐行渐远,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留下一道路过的痕迹。
与此同时。
林越泽沉着脸走出锦绣坊,一甩袖子冷声道:“你们东家不在,掌柜的也不在,这一个个的是在躲着我?”
身后,锦绣坊的小伙计毕恭毕敬的赔着罪,生怕得罪了大人物。
“混账东西,你们锦绣坊的衣裳穿了伤身子,我夫人穿完冰纱蝉衣,胳膊就红肿不堪……”林越泽看小伙计不顺眼,正要抬脚踹过去,“速去把东家叫过来,我要跟她好好算账!”
小伙计吓得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
这时,身后的侍卫慕青突然跑过来,低声道:“小侯爷,容府的马车刚刚在街头停了片刻,没回锦绣坊,直接往云来酒楼的方向去了。”
林越泽收回脚,冷笑道:“还真在躲着我!”
他粗暴地推开小伙计,冷冷道:“去云来酒楼。”
“是。”慕青丢给那小伙计一枚碎银子,即刻驾马车追了上去。
几乎前后脚的功夫,两辆同样华贵的马车停在锦绣坊门口。
夏晚晴下了马车,远远瞧着前头消失在街角的马车很眼熟,顿时拧紧了眉走向刚刚爬起来的狼狈小伙计:“刚刚小侯爷是不是来过了?”
她一脸的疾言厉色,吓得小伙计瑟缩的勾着脑袋:“是……”
“他常来?”夏晚晴攥紧了拳头,“来做什么?你们东家陪着吗?”
“东家并不怎么来铺子里,一应事务都是掌柜的处理。小侯爷最近只是来……闲逛。”小伙计咽了咽口水,满脑子的说辞转了一圈,最后谨慎道,“今日小侯爷说自家夫人穿了冰纱蝉衣之后身上起了红肿,要找我们东家算账!”
果然!
林越泽这阵子早出晚归,回家也是无精打采、魂不守舍的,心里原来一直惦记着夏云若那贱人!
背着她,这两人还不知道在锦绣坊有什么龌龊事!
夏云若分明就是故意跟她抢男人,恬不知耻的贱人!
夏晚晴脸色瞬间冷得结冰,指尖狠狠陷入掌心,心里嫉恨和愤怒如波涛汹涌,气得她恨不得把这个破铺子给砸了。
这时,后头的马车上走下来一名黄衣女子,担忧地快步走过来,“晚晴,你穿了冰纱蝉衣竟不舒服?哪里起了红肿,找大夫瞧了没有?”
说着话,她将要拽着夏晚晴去马车里撩衣袖查看。
夏晚晴吓了一跳,连忙拉下衣袖,勉强笑道:“兰溪,不碍事的。一点点红肿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这几日林越泽没心情折腾她,可是胳膊上还有些浅浅的旧伤痕,需要将养些时日才能彻底消失。
万不能让外人瞧了去!
否则,她这人人艳羡的侯夫人怕是要变成全京都的笑话!
“你啊,就是太心慈手软了。”陆兰溪面上怜惜又不忿,“这锦绣坊是你那没良心的嫡姐开的,旁人买了冰纱蝉衣都没事,偏就你穿了出问题,说不定就是她居心叵测,故意害你!”
她一想到上次秋日宴初见,那位容少夫人看似柔弱实则三言两语就将夏晚晴耍得团团转的手段,一看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主儿。
夏晚晴红着眼睛,一副委屈隐忍的模样:“都是自家姐妹,总不好撕破脸皮!她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出来打理生意,我总要顾惜几分姐妹之情,左右这伤也不碍事,何必难为她?”
“你就是性子太软,才会被你那嫡姐这么欺负!”
陆兰溪恨铁不成钢道,“近来圈子里不少风言风语,说是小侯爷迷上了锦绣坊的貌美女东家,日日来铺子里偶遇。”
她拉着夏晚晴的手,一个劲儿鼓励道,“你那嫡姐这是不仅要抢你的产业,还要抢你的男人!你好歹是侯夫人,没得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蹄子蹬鼻子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