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容子烨本能的不悦,抬眸却见夏云若眼底一片惊惧的红,仿佛他是什么豺狼虎豹,“别过来!”
或许是加了药的酒效果太大,夏云若眼前出现了一片片模糊的重影,脑子仿佛攒了一团浆糊,渐渐忘了眼前人是谁。
催情助兴的药,前世林越泽不尽兴时自然是用过的,只是花样多得让人防不胜防,不会只备一盏助兴的酒这么简单。
每每服药之后,等待她的就是羞耻入骨的凌虐,让她反抗不了,要生不得,要是不能……
这些污糟东西,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哪怕重生一世,也是轻易抹不去的。
四肢百骸涌现出熟悉的诡异热流,让她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控制,仿佛漂在海上的浮萍,只有抓住男人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再也不想成为男子床笫之间的傀儡玩物,尊严尽失……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别……别碰我……疼……”夏云若猛地扫落一地碗筷,狠狠地将容子烨推开,转身就要往外跑。
“夏云若……”容子烨终于察觉不对劲,看她险些腿一软跌倒在地,连忙上前将人打横抱起,“琳琅必然还在外头不远守着,你晚些再……”
他只是想让夏云若不要出去,留在房间里等到药劲儿过去,却不想怀里的女子双目通红,身子瑟瑟发抖,不自觉地充满了惊惧和抗拒。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泪落了满脸。
像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子,落入他心底。
容子烨察觉到她的排斥和害怕,连忙将人放在床榻之上,“你在怕什么?为什么怕我?”
铺天盖地的男子气息离开片刻,也给了夏云若短暂的喘息之机,这才看清眼前人是谁,登时心里咯噔一声:“我……我没有!我不是怕,就是太紧张了。”
嘴上说着不怕,可是她只要感受到身体里的热潮涌动,就本能的排斥容子烨身上散发的男子气息,潜意识要悄然挪动着身子往后退。
“你撒谎!”容子烨攥着夏云若的手腕,制止她惊慌逃跑,冷声质问道:“夏云若,你既不喜欢我,还如此惧怕排斥我……那又为什么非要嫁过来自讨苦吃?”
前世她可是风光无限的侯夫人,往来应酬无不得心应手,引得人人称誉。
哪怕后来林越泽早亡,这位看似柔弱的侯夫人依旧凭一己之力撑住了飘摇的侯府。
若非最后死于后宅意外,夏云若前世怕是很快就要大权在握,成为侯府真正意义上的话事人。
曾经,他甚至怀疑过林越泽的死因,会否跟这位不知深浅的侯夫人有关……
可重生一世,没想到夏云若舍弃了掌握权柄的捷径,处心积虑的嫁到容府,甘为贫寒之家的小主母,实在于常理不合。
总有人说她心悦自己才放弃侯门显贵,可从夏云若刚刚的反应来看,她分明是不想跟自己做一对真夫妻的!
甚至,她打心底里排斥自己的靠近!
想到这里,容子烨心里没来由的烦躁不悦,说话的语气不自觉染了几分愤怒:“夏云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你到底为什么要放弃侯府嫁过来?”
他握着夏云若的手腕不自觉加了几分力气,疼得她咬紧了唇,也暂时唤回了因助兴酒而逐渐迷离的神智:“这个问题,你问过许多回了!饶是我这般小心翼翼守护容府,你心里还没有答案吗?”
容子烨沉着脸不说话,手上的力道却松了几分。
“我对你和容府没有恶意。”夏云若闭了闭眼睛,以掩饰自己的脆弱和狼狈,一语惊人,“当初睁开眼,即便身边躺着人不是你,只要不是林越泽,我都会那么做的。”
“什么?”容子烨忍不住又要生怒,只是一抬头却对上夏云若清冷平静的双眸,顿时神色一怔。
她仿佛豁出去了一般,义正言辞地说:“我处心积虑的算计换婚,并不计较换了谁,只是要换调侯府的婚事,仅此而已。”
“你为什么不想嫁给小侯爷?”容子烨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她前世跟林越泽之间当真心有龃龉?
那林越泽的死真得那般简单吗?
他心头思绪翻江倒海,却不想——
“因为林越泽是个热衷于凌虐女子的变态!”夏云若本来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只等着时间证明一切。
毕竟以今生的身份,她一个未出阁的千金,本来就不该知道这种小侯爷隐藏的密不透风的阴私。
只是容子烨步步紧逼,敏锐多疑,实在让她没有招架之力。
她更不想因此和他闹得太僵,永生隔阂。
“什么?”容子烨的面色一时如同打翻的调色盘,精彩纷呈,不知该如何表现。
他下意识想问:你怎么知道的?
下一刻就反应过来这问题何其愚蠢!
夏云若是重生而来,前世必然受尽床笫之间的凌虐苦楚,所以今生才对小侯爷敬而远之,不惜损毁名节也要换嫁。
这样的闺房阴私,前世他跟侯府交往浅薄,自然不曾听过只言片语,所见所闻不过是这两夫妻在人前的恩爱和睦。
是以,他怎么都想不到这才是夏云若拒嫁侯府的原因!
“你明眼慧心,自然看得出我那后母柳氏佛口蛇心……”夏云若以为他还是心存疑虑,自顾解释道,“二老从小就对夏晚晴如珠如宝地疼着,若是侯府的婚事真的百利无一害,我那偏心眼的爹和狠毒的后母怎么会甘心让我占了这大便宜,却委屈我那妹妹同你履行婚约?”
见容子烨神色冷漠又不说话,她咬了咬唇:“如果你还是不信,尽管去查……”
“不必了。”容子烨突然松开她的手,匆忙起身,眼神变得暗黑浓稠一片,“换嫁之疑,到此为止,我以后不会再提。”
他定了定心神,平静地看向夏云若:“如今既然你我已经结为夫妻,只要你如约做好侯府的当家主母,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的。”
想到她对肢体接触的排斥,容子烨并未再靠近,而是亲自收拾了一地狼藉,又拿了新的被褥铺在地上。
“你……”夏云若神色惊讶,“你要睡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