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语欢抱着宁夫人低泣不断,快教人心疼死了。
“伯父,为了欢欢未来的幸福,我们也必须去陆府问个清楚。”夏云若这时走过来护着闺蜜,“若是陆公子真的私养外室,那真是对宁家和欢欢莫大的羞辱。伯父您也说过——绝对不会委屈欢欢的!不是吗?”
宁父拒绝的话一时哽在喉咙。
若是他说不去,岂不是当众打自己的脸,也寒了女儿的心?
若是去……
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腆着脸一味袒护陆明翰,这门婚事八成要黄。
宁父面色变幻,看着凄楚含泪的妻女,最终做出了抉择:“事关欢儿的婚姻大事,自然是要向陆家问个清楚!我宁家的女儿,岂能嫁的不清不楚!”
夏云若恭维道:“伯父爱女之心,云若真是此生都求之不得呢。”
宁语欢也适时地露出感动的神情:“爹,我就知道你心里是疼我的。”
“这说的什么傻话,你爹不疼你还能疼谁!”
宁夫人握住女儿的手,安慰道:“欢儿不怕,若是那陆明翰真是个伪君子,你爹爹定会为你做主!”
“我知道了,娘,你们就是我最大的靠山。”宁语欢泪眼朦胧,“那陆明翰要是真的养了外室,我是宁死也不嫁的。”
宁夫人只当这是女儿受了委屈忍不住哭,心里更加心疼了。
临行之际,夏云若看一眼檀月儿等人,冷声吩咐绿珠:“将这帮闹事的人赶出去!绝不允许她们踏入第二次!”
不等众人叫嚣,绿珠就带了一帮小厮过来‘请’人,声势浩大吓得一帮姑娘们骂骂咧咧的往外走。
檀月儿看着夏云若一行人离开的身影,莫名心有不安,一时都没心思计较胭脂铺的强势行为。
“现在才后怕,晚了吧?”这时,锦瑟笑眯眯地拎着大包小包地胭脂,由铺子里的伙计恭恭敬敬地送出来。
“你什么意思?”这天差地别的待遇让檀月儿气的红了眼,恶狠狠道:“区区一个破胭脂铺,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信不信我明日就让它关门大吉!”
“我信……”锦瑟捂着唇,讽刺一笑,“你可知刚刚打你耳光的姑娘是谁?”
“你到底想说什么?”檀月儿心里咯噔一声,有些不妙的感觉。
“她便是宁府嫡女。”锦瑟扭着腰肢撞开檀月儿,“你有功夫同我耍威风,不如想想怎么收拾自家的烂摊子吧?当家主母?呵,白日梦做久了还真醒不过来了!”
说完,她带着战利品先行离开,留下檀月儿面色惨白地站在原地,险些晕过去。
那个女人就是宁语欢!
跟着她的二老不就是宁大人跟他的夫人吗?
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蠢事?
她居然当着宁家三口的面堂而皇之地暴露了自己跟陆明翰的关系……这不是明摆着打宁家人的脸又坏了陆家的名声吗?
完蛋了!
宁家那样的身份,怎么会来这么偏远不起眼的胭脂铺子呢?
与此同时。
马车上。
宁父若有所思地看着女儿和夏云若,突然问:“云若,你素来行事稳重,心思细腻,缘何今日却让几名青楼女子坏了胭脂铺的营生?偏偏那么巧,其中一人还跟陆明翰牵扯不清?”
面对宁父咄咄逼人的质问,夏云若心里咯噔一声,面上不动声色:“伯父请见谅,近日来我一心都铺在欢欢的病情和锦绣坊的开张大事上,胭脂铺只暂时找人代为打理,是以疏忽了。”
“真这么简单?”宁父神色不善,前后一串联越想越不对劲。
他正要继续质问,却被宁语欢气呼呼地打断了:“爹,你冲着若若发什么火?如今做了龌龊事的人是陆明翰,欺负咱们的是陆家人,您要算账可别算错了人。”
宁父望向女儿,眸色深沉:“若是那陆明翰不识好歹,依旧不顾陆宁两家交情,这样的婚事宁府也不稀罕,但是欢欢……”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是那陆明翰能回头是岸,痛改前非,从此跟那外室断了,一心和你过日子,你也该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陆宁两家的婚事,不仅关乎你和陆明翰,更关系着两家人的利益纠葛,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断了的。”
宁语欢怔住。
一瞬间,她顿感万箭穿心。
她怔怔地盯着自己父亲,仿佛觉得很陌生,一时心寒至极,连眸光也变得麻木。
没想到宁父竟然抱有这么委曲求全的心思……
夏云若神色微变,担忧地抓住好友的小手:“欢欢……”
“终究是我太天真了。”宁语欢自嘲一笑,眼泪不可抑制地掉下来,“我就知道,爹爹根本不疼我!你心里只有家族利益。”
宁父面色变了又变,终究冷硬道:“为父是宁家之主,凡事要为家族的未来考虑,不能只由着你的性子来。待会到了陆家,我自会让陆明翰向你赔礼道歉。”
宁语欢心如死灰:“道歉有用,还要天理法度作甚?”
宁夫人和夏云若心疼地抱着颤抖的宁语欢,看着神色笃定的宁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马路对面忽然跑过来一位紫衣墨发、体态修长的英气男子,纵身飞来拦下马车:“伯父,你们不用去陆家了!”
他喘着气,却不失仪态,依旧挺直身影,声音铿锵有力地道:“陆明翰那厮正恬不知耻地跟外室幽会,二老前去一探便知!”
“承修哥哥!”宁语欢一听到傅承修的声音登时绷不住,撩起帘子就要跳下马车。
“站住!”宁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愤怒道:“你心里果然还惦记着傅承修!什么外室,什么恩断义绝……你和夏云若联合起来骗我们是不是?”
浸营官场多年,若是他还不看不清这些巧合之下暗藏的弯弯绕绕,那真是白活了半辈子!
宁父冷冷扫一眼夏云若和女儿:“你们老实呆着,待会儿我再慢慢算账。”
说完,他让小厮看着马车,率先走向傅承修,冷喝一声:“放肆!你可有证据?如此当街污蔑朝中臣子,你可知是什么罪!”
“伯父……”傅承修见宁父一时盛怒,正要解释。
宁语欢却听出爹爹言语中似乎真的有治罪之意,不管不顾地冲出马车挡在傅承修面前质问道:“你不骂陆明翰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却逮着承修哥哥不放,究竟是什么道理?”
她气道:“你的心里只有仕途,根本没有我这个女儿!事到如今,你到底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啪!
宁父抬手就是一巴掌,“你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