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愿嘟着嘴,不乐意被林牧则牵着鼻子走,故意赌气道:“我才不想知道你跟你初恋的事。”
“不想知道?”
林牧则表示明白地点点头,“行,那我不说了。”
他故意逗着她。
辛愿皱着眉头,抬手推搪他结实的胸膛,“那你让我走!”
她才是不想伺候他了!
谁爱伺候谁伺候去!
林牧则扣住她手腕,大掌将她柔软的小手按在胸膛上,让她的手掌心最近距离的触摸到他的心脏。
“别闹。”
“我认真跟你说,你好好听着。”
辛愿掀起眼帘瞥了他一眼,又娇气地撇开脸。
她没再说话,意思就是愿意听他说。
林牧则牵起辛愿,领着她走到茶几那边的双人沙发落座。
辛愿不想坐在这里,因为她目光怎么样都能触及到放在茶几上的碍眼食盒。
看到那食盒就会想到孟绿茶的脸,真的就是越想越气!
林牧则侧脸看向辛愿,她气鼓鼓的,一副随时炸毛的模样,眼神凶狠地紧盯着食盒。
她就这么在意吗?
林牧则勾起宠溺的笑,伸长手臂,拿起食盒,一个完美抛物线,他将食盒扔进了垃圾桶。
辛愿愣了愣神,巴掌大的小脸总算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愉悦表情。
“七年前,我一毕业就进了鑫荣集团的技术部,我就是在那里认识孟清禾的。”
“……”
辛愿没想过林牧则以前,居然还在鑫荣集团当过打工仔。
“你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一向高傲,也有自己的想法,但鑫荣集团不是一个愿意给新人机会的地方。”
“我一次次提出的项目方案都被上司否定,那天,我忍无可忍就跟上司吵了起来。”
“最后,他把我做的方案扔到我的脸上,把我赶出了办公室。”
七年前——
被赶出门的林牧则神情不驯地瞪着办公室,抬手拉扯皱巴巴的领带,又俯身捡起散落一地的项目书。
孟清禾刚好路过,走过来,帮他一起捡地上的纸张。
林牧则抬眸看向孟清禾。
那天,她穿着白衬衫,黑色包臀裙,长发扎成高马尾放在右肩,整个人清丽自信。
两个人一起,很快就将地上的纸全部捡起来了。
“技术部,林牧则?”
孟清禾看到了林牧则的工牌。
林牧则看向孟清禾胸前的工牌,神色极淡,“项目部,孟清禾。”
孟清禾扬起唇角,勾勒着灿烂又治愈的微笑。
“我们这样,算认识了。”
“……”
林牧则站直身,俊容冷漠,整理着手上散乱的文件,并没有要跟她纠缠的意思。
孟清禾一瞬不瞬地睨着林牧则的脸,拿出手帕,递给他,又指了指自己颧骨的位置给他示意。
“你脸上有血,擦擦吧。”
他没有接她的手帕,直接用手掌抹开。
这应该是刚才被上司朝脸扔过来的文件夹划伤的。
“谢谢。”
他面无表情颔首,道谢完,越过孟清禾就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就被孟清禾缠上了。
每天早上,他回到工位就会有各式各样的早餐和她留下的便利贴。
每一张便利贴都是她手写的心灵鸡汤。
人生就像一杯茶,不会苦一辈子,但总会苦一阵子。
相信自己,你可以做到比想象中的更出色。
在心里种花,人生才不会荒芜。
……
他天性冷漠,一开始是没有将孟清禾这些无聊行为放在眼里的,但孟清禾,真的很能坚持。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存了满满一个鞋盒的便利贴。
这些鸡汤,喝着寡淡,回味却无穷。
看清一个人的心意,除了看她做了什么,还要看她能坚持多久。
林牧则从小失去双亲,他耳边听到的都是世人带着有色眼光的冷言冷语。
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几乎没有得到过言语上的安慰和鼓励,孟清禾是第一个做这些事的人,也是坚持了半年做这些事的人。
没得到过温暖的人,特别容易沦陷在温暖之中。
那一年年末,他答应了孟清禾,当她男朋友。
他对孟清禾的感情不属于热烈,只是一向孤独的人突然有了陪伴,就好比孤狼有了同伴,野草遇见阳光。
孟清禾是一个特别会抚慰人心的女人,有她在身边,他说不上快乐,但至少没了被世界抛弃的孤独和悲凉感。
他曾经想过,就算他不够爱孟清禾,只要她愿意在他身边陪伴他,他就会尽最大的努力给她幸福。
只可惜,她遇见了辛国华,遇见了她自认为属于她的光。
两人交往了一年,他被她无情抛弃了。
他甚至是捉奸在床。
他跟着孟清禾,见到她跟辛国华进了酒店套房,关门之际,她脱光了身上的衣服。
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
爱情不会让一个人永远陪着另一个人,爱情也不可能赢得过金钱和权势的诱惑。
现在回想起那段可笑的初恋,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是人都接受不了背叛,他当时也真的想过报复孟清禾,但现在……
林牧则侧过俊脸,凝视着身旁发着呆,娇小又柔软的辛愿。
果然,还是要有过对比,才能知道什么是爱情。
他跟辛愿在一起时,热烈,疯狂,患得患失。
这些感情,都是他跟孟清禾时没有过的。
“你问我有没有爱过孟清禾……”
“我不知道。”
辛愿昂首,眸光复杂地凝视林牧则。
她轻笑出声,收回视线,“你倒是坦诚。”
他大可以欺骗她,说“没有爱过孟清禾”的。
林牧则握住她放在腿上的小手,“我答应过你,不会再骗你。”
“我跟孟清禾那段感情太远,我都几乎忘了当时什么感觉了。”
他拉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
“我只知道,我现在爱的,心里念的,都是你辛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