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白走进画室,先环视一眼环境,意式装修风格,画架,颜料和模型一应俱全,有些画架上还放着她的作品。
他走到其中一个画架上,正想翻开她的画本,只见辛愿急匆匆走过来将画本抱起。
“学长,你看别的画吧。”
季斯白垂眸看着被她捧在胸前的画本,偏淡的唇勾勒浅笑,“这画本画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辛愿笑容淡定地回:“确实,挺见不得人的。”
要是被林牧则知道他的裸体素描被季斯白看过,他肯定会气炸。
虽然她不在乎林牧则的想法,但她的私心,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些素描。
“行,那我不看了。”季斯白很好商榷。
辛愿将画本放进玻璃柜锁好,季斯白看了辛愿画的几幅油菜花,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这么多年,你画画的功力没有退步,甚至长进了。”
辛愿笑笑,“总归只是业余爱好者,跟你的作品比,我这就是小学生的水平。”
季斯白没有说话,没有盲目吹捧她。
她有自知之明是好事,她有些天赋,但没有系统的学过画画,画出来的东西就是欠缺了一些艺术感。
“想不想重新去学?”季斯白迈开长腿,走到阳台那边的藤椅上坐落。
辛愿挑起秀眉,有点心动。
重新去学,学画画,学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你在画画方面很有天赋,如果你想学,我可以帮你找一个好老师,不过,”顿了顿,季斯白目光锐利地打量着辛愿,“你要去意国。”
听到要离开海城去意国,辛愿脸上兴趣勃勃的情绪凝滞,“去意国?”
季斯白点头,“意国是艺术之都,你去那边学习会更有收获的。”
“……”辛愿垂了垂眼帘,表情略显犹豫。
季斯白看出她的顾虑,“当然,你是有家庭的人,要离开你的丈夫两三年时间去到国外学画画,这的确会让你为难。”
辛愿扬起唇角,正想开口回复季斯白,只听“叩叩”两声敲门声响起。
应该是岑翠端着茶点上来了。
“进来。”
画室的门被拧开,进来的人不是岑翠,而是林牧则。
林牧则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红茶和茶杯,茶壶旁边又放着两块精致的巧克力蛋糕。
“怎么是你送茶点进来?”辛愿没想过林牧则现在连佣人的工作都揽来做了。
林牧则端着一张冷峻的脸,生着闷气的时候,他不想搭理辛愿,将托盘放在辛愿手边的茶几上,站直身环视了画室一眼。
素描画本被她锁在玻璃柜了,莫里斯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还是在意“苏木”的身体被外人看到的。
算这小女人识相。
削薄的唇勾起得意的笑,林牧则的心情阴转晴,声音低沉解释:“岑翠在忙着花园的事情,我去书房开视频会,顺便送过来。”
辛愿找不到什么破绽,也不想跟他纠缠,“哦,原来是这样。”
林牧则不满意辛愿的回答。
什么叫“原来是这样”?
她还能更敷衍一点吗?
林牧则用余光瞥向双腿交叠,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季斯白。
反正他也不着急走,继续找她麻烦!
“辛愿,你就是这样感谢人的?”
辛愿眨了眨眼,皱着秀眉。
这男人,又想作什么妖?
“谢谢你。”季斯白也在,辛愿不想跟林牧则掰扯不清,一两句话能快点打发他走就是再好不过了。
这句话“谢谢”是有够敷衍的,林牧则在心里冷哂。
林牧则迈出一大步,走到她面前,俯身凑近她的脸。
眼前那张轮廓深刻的俊脸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辛愿的心脏压抑不住加速跳动。
“你想做什……唔!”
林牧则亲了她的唇,很轻地浅啄,不带一分欲望,却占有欲十足的在季斯白的面前宣示了主权。
“谢礼,我拿到了,你继续忙吧。”
林牧则站直腰杆,侧脸望向季斯白,深邃的黑眸,眸光是张扬肆意地挑衅。
季斯白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视线移向别处。
林牧则离开画室,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和三分暧昧。
辛愿抿了抿粉唇,就算林牧则走了,她还是感觉到他薄唇的触感还停留在她的唇上。
“你们夫妻的感情这么好,我能明白,你为什么会犹豫了。”季斯白微笑着,打破尴尬。
辛愿挺直腰杆,神情渐渐变得冷漠。
她没有忘记林牧则欺骗她的事情,也不会轻易原谅他的欺骗。
“学长,我很感谢你的邀请,也谢谢你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季斯白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轻笑,“对这段婚姻,你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我答应你的邀请,也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辛愿看向季斯白,眼底的光坚定又绝情。
季斯白抬起手示意,“你说说看,能帮的,我一定不遗余力的帮你。”
“谁让我,就是这么偏心你呢?”他又开始吊儿郎当地撩拨辛愿。
辛愿微微一笑,收敛笑意,又认真道:“学长,我想离开林牧则……”
书房——
林牧则开完视频会议已经是傍晚,日落的余晖顺着书房的落地窗照入桃木色的地板。
他离开办公椅走出去,打开书房的门,视线投向画室的方向。
莫里斯,还没有走吗?
画室的门打开,只见季斯白从里面出来,白色西装外套沾染了一点金色颜料。
“辛愿呢?”
“她还在画画,我们已经开始准备黄金展的作品了。”季斯白十分坦荡地开口。
林牧则蹙了蹙眉,有点担心辛愿。
她才刚退烧,这么卷做什么?
迈开脚步,林牧则想走进画室,季斯白却抬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林牧则掀起眼帘,黑眸冰冷锐利,直直对上季斯白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白虎对上了黑豹子,两只猛兽在无声的嘶吼。
“莫里斯,挡我路,是什么意思?”
“辛愿没有你想象的这么脆弱,她现在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不想任何人打扰她。”短短几个小时相处,季斯白不再掩饰自己对辛愿的维护。
“辛愿,是我的妻子!”林牧则一字一句宣示自己的权利。
季斯白无所谓地浅笑,“夫妻,也应该是相互尊重的,辛愿不是你的所有物,她只是你的妻子而已。”
而且这层关系,也就是目前为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