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只是乌朦朦一片,将亮不亮,辛愿醒了。
是被林牧则的动静吵醒的。
那张漂亮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样的脸挂着刚睡醒的迷糊,她抬起手揉着眼睛。
林牧则见她醒了,将黑色衬衫的纽扣扣到第二颗,挪步走到床边。
“我吵醒你了?”
他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发,看她刚睡醒的迷糊模样实在是可爱得不得了,又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
“现在几点?”辛愿显然没有睡醒,就连被林牧则亲了,她都来不及反应生气。
“六点。”林牧则回她,“国外的专家到医院了,我过去一趟,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辛愿想撑一撑让自己清醒过来,林牧则舍不得。
扶着她的肩膀,将她压回床上,他亲吻她光洁的额头,“你今天还要上班筹备黄金展的事,不用陪我去医院了,你再睡一会儿,今晚下班再来医院看奶奶。”
“但是……”她答应了陪着他的。
“就这么定了。”大掌两只拇指轻轻按压在她的太阳穴处,他帮她按摩着头部,她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昨晚她听他说话,听到了三点多才睡,只有两个小时睡眠时间怎么够?
……
辛愿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
她还记得早上六点醒来的事,林牧则亲了她的脸和额头。
心情很是复杂。
她怎么觉得,他们现在有点像夫妻了?
这可不太妙!
辛愿洗漱换了衣服连早餐都没有吃就赶回公司准备黄金展的事情。
项目的第一阶段是要找到国内外知名的画家作画,没有名气的画家,上流社会那些收藏家可是看不上的。
辛愿粗略估计,至少要找到五个知名画家才能在一个月内画出三十幅黄金画。
叩叩——
助理走进来,“二小姐。”
辛愿拿起平板电脑,气场十足下命令,“通知策划部所有人,十分钟后开会。”
助理:“是,二小姐。”
针对黄金展项目的事,辛愿开完部门会议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她回到办公室,发现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林牧则打过来的。
她没有接电话,林牧则又给她发了信息。
中午十二点,林牧则:【在忙吗?】
下午两点二十分,林牧则:【奶奶的病,可能要出国做手术。】
下午三点十分,林牧则:【辛愿,你不会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吧?】
下午四点正,林牧则:【辛愿,你在做什么?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
林牧则:【辛愿,你是小骗子。】
看到这三个字,辛愿不由冷哼一声。
今天早上,不是他让她好好工作的,下班再过去看奶奶的吗?
这狗男人自己说过的话当放屁一样,还骂她是骗子。
手机铃声响起,狗男人又双叒叕来电了。
辛愿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接起,“喂。”
“小骗子,你终于舍得接电话了。”林牧则开口就是怼她,语气又夹杂着宠溺。
“我怎么就是骗子了?”辛愿不喜欢这个昵称,“我刚刚在开会啊,而且也是你让我好好工作的,下班了才去探望奶奶。”
隔着手机,林牧则都听出了辛愿生闷气的声音。
小女人真是容易急眼,开玩笑逗逗她而已,她就跟他急眼了。
“奶奶想见你了,你现在能下班了吗?”
辛愿看了一眼行程表,今天主要就是安排好找画家的事情,其他都没什么了。
“我等下过去。”
林牧则嗯了一声,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他又婆婆妈妈说了句,“小心开车。”
辛愿敷衍了句知道,然后就挂断电话了。
“你这个臭孙,自己想老婆,拖我这个老太婆下水。”
林奶奶坐在沙发上,一边插着花,一边吐糟自己的孙子。
林牧则放下手机,走到老太太身边,“奶奶,你不是盼着看曾孙吗?”
“我跟辛愿感情不好,你哪儿来的曾孙?”
林奶奶脸上的微笑一僵,又状若无事地点了点头,“嗯,希望能看到。”
“一定能看到。”林牧则握着林奶奶的手,想给她多一点希望。
人心怀希望,就能活得更长久一些。
“这么多权威医生都说了,你的病有得治。奶奶,你不能放弃。”
林奶奶点头,“知道了。”
“我得还盼着你跟辛愿的孩子,喊我一声太奶。”
林牧则满意点头,又陪着林奶奶插花。
辛愿傍晚五点多就到医院了,拿了一堆东西过来。
有八卦杂志,有游戏机,有平板电脑,都是方便奶奶在医院无聊时打发时间用的。
辛愿拿着平板给林奶奶看,平板立下载了很多粤剧。
“哎呀,我想去唱k了。”林奶奶道。
辛愿点头,许下承诺,“好啊,等出院了,我再陪奶奶唱帝女花。”
林奶奶被辛愿哄得好开心。
林牧则坐在一边看着这两人开心计划之后唱粤剧的事情,冷峻的眉眼间难得勾勒出温柔又眷恋的浅笑。
晚饭三人也是在医院吃的,林奶奶要控制血糖,吃的东西很清淡,基本没什么味道,老太太吃了几口果腹就没吃了。
离开医院,林牧则和辛愿回若水兰庭的路上叫了司机来接,两人都坐在车后座。
辛愿给御品国际的主厨打了电话。
“老人家嘴挑,我知道厨师长您最擅长做轻糖餐食,麻烦你这些日子都抽点时间给我们家老太太做三餐。”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跟林牧则能满足你的,一定会尽力满足。”
“好的,非常谢谢你,厨师长。”
挂了电话,辛愿发现身旁传来了一道特别炙热的视线。
林牧则正目不转瞬地盯着她看。
辛愿坐端正身体,面不改色将手机放回包包里。
林牧则将商务车中间的扶手扳上去,屁股挪到她身边。
“谢谢。”俊脸贴近她的耳际,他温声细语地开口。
谢谢她为了哄奶奶做的所有事。
温热的气息蹭过辛愿的耳朵,她觉得耳垂的位置微微发痒,还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握紧了包包提手,“你不用谢我,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
她就是单纯想为奶奶尽份孝心而已。
不想林牧则误会,辛愿又正经地补了一句,“如果我今天不是林太太,我就不会再做这些事情了。”
闻言,林牧则脸上的浅笑凝在当下,俊容渐渐覆上了一层凉凉的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