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这具身体的主人会回来。”
听了苏原的话,苏柔倾警惕地盯着门口外面,小声问:
“什么意思?你这具身体的原主回来过?”
说到这个话题,苏原似乎酒醒了不少,他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
苏柔倾紧张极了。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说明爸妈的身体也有可能被夺回?而自己,也有可能离开这具身体?
想到和徐晏不复相见,苏柔倾心里一阵酸楚。
“哥?”
苏原默不作声的样子,让苏柔倾感觉他已经不是他了。
良久,苏原转过头,幽幽说道:
“没有。”
苏柔倾如泄了气的皮球,坐着放松了下来:
“那你担心什么?我和爸妈都没有过异常,还以为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苏原双手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了几分,语气充满懊恼:
“那万一呢?”
苏柔倾翻了个白眼:
“哥!冷香公主的事情你怎么就想不开?我们身体原来的灵魂会不会回来暂且不说,我们迟早都会死的啊!
难道就因为我们总有一天会死,会离开,就不去爱自己爱的人吗?”
苏原回头看了自己妹妹一眼,以前总觉得她有脑子,但不多,没想到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
苏柔倾不知道苏原现在的内心活动,还在兴奋的说:
“我悄悄告诉你,王爷说了,只要你和冷香公主都愿意,等冷香公主去到中原,他就帮你们在一起。”
“怎么帮?”
苏柔倾歪头想了想:“我没有详细问。不过他有一个条件,你需跟他回去为朝廷效力。”
归顺朝廷这个事情,徐晏不止一次跟苏原提起过。
苏原在现代本就对打仗战略颇有研究,更是精通击剑马术跆拳道。所以穿越到将军身上不但没有露陷,反而锋芒更加。
更何况,他对北边形势无比熟悉。
俩人沉思片刻,
苏原疲惫地喃喃说:“如果我换一个毫无权势的身份的话……。”
“苏将军。”
一名侍女站在门口喊,是冷香公主的近身侍女,她用贺廊语对苏原说了一番话。
苏原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地大步往门外走。
苏柔倾又紧赶慢赶地跟着苏原往公主府去,这一天天的。
随着侍女进了公主府内院,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火烧味。
冷香公主神情木然地跪坐在院子中央,跟前放着一个黄铜火盆,她将旁边堆放的东西一件一件扔进火盆里。
啪——
一个抽象人偶胡桃木雕被扔进了盆里,火焰晃了晃,没有熄灭。
“冷香……。”苏原出声叫她。
冷香公主抬眼,语气冷漠:“你来做什么?”
苏原看着冷香公主这样,觉得心疼,再看她旁边那堆破铜烂铁,更觉得脑壳疼。
那些东西都是原主以前送给她的,不外乎一些亲手雕的木刻,亲手做的纸鸢,河边捡的爱心石头,主打一个只讲心意不花钱,最值钱的那枚红宝石吊坠还是为了骗这傻丫头去偷兵符,才舍得下血本送的。
冷香公主将一抔细沙倒进盆里,火,终于熄灭了,冒出了缕缕黑烟。
“这是你十七岁外出求学,带回来送给我的,你说在贺廊从没见过这么细腻的沙砾,所以不顾路程遥远带回来给我感受一下。”
冷香公主说着说着瘪了嘴,苏原伸出手指捏了捏眉心:
“冷香,你别这样……。”
“我怎样?”
冷香公主突然情绪激动地站起来:
“我从小就知道,作为公主,迟早都要做和亲的工具,是你一直给我希望,让我觉得我可以是例外!”
“两年前,你让我去偷兵符,说打下邻国城池,就向父王以军功邀赏迎娶我。”
冷香公主双眼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美艳的脸庞楚楚可怜,她哽咽道:
“苏将军,你很英勇,甚至不需要动用父王的兵符就攻下了城池,但是受赏时却绝口不提求娶我的事,
你只接受了父王赐予的高官厚禄,就连兵符,都还是我偷偷放回去的!”
冷香公主绝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塞到苏原手里:
“既然苏将军不爱我,你也不必千里迢迢送我去和亲,不如现在亲手杀了我来得省事。反正两者都没有区别。”
“冷香,不要胡闹!”苏原另一只手握住冷香公主的手腕,试图将匕首拿远一些。
撕拉——
冷香公主也是力气大的,挣扎中匕首划破冷香公主的衣袖,一股股鲜红顺着她莹白的手臂,从指尖滴落。
苏原满脸慌张,语气颤颤地转头对苏柔倾喊:
“柔儿,快帮我请医师。”
手中动作一刻不停,从怀里拿出帕子按住伤口。
苏原顿了一下,忽而眸色沉静地说:“现在回去告诉徐晏,我想请他的随行医师,叶医师来看一下伤势。”
说完打横抱起冷香公主,将她流血的手臂搁在肩膀上,疾步走进里屋。
苏柔倾被这阵势吓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醒枝,我们快回去吧。”
上了马车,快马加鞭,没一会儿就回到家。
苏柔倾急急地跑到书房,徐晏果然在里面,正抱着满满举高高呢,满满也是被逗得咯咯笑。
见苏柔倾行色匆匆,常嬷嬷抱过满满就要出去,满满张着双手向苏柔倾呀呀直叫。
苏柔倾接过满满,小家伙才安静下来,小手胡乱地抓着她的衣襟。
“王爷,冷香公主受伤了,苏原将军想请咱们府中的叶医师过去瞧瞧。”苏柔倾率先开口。
徐晏毫不犹豫地对常嬷嬷说:“叫叶医师骑快马去公主府。”
“是。”
常嬷嬷出去后,徐晏又接过满满,把她放到铺了软垫,散着玩具的床榻上。
苏柔倾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始向徐晏说八卦:
“刚才我过去,看到了……。”
苏柔倾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徐晏只静静地听着,嘴角含笑,不时地点点头,嗯哼一声。
床榻上的满满也被母亲的激情解说吸引了,瞪着两个眼睛专注地听着,嘴角还流着一点口水。
苏柔倾说完抿了一口茶,呆萌地问:“王爷,你听明白了吗?”
徐晏轻笑一声,调侃地说:“不太明白,还请柔儿指教一二。”
“指教?”苏柔倾愣住了,讲八卦还要指教什么?
徐晏弯起食指挂了下苏柔倾的鼻尖:“忙活一上午饿了吧?摆午膳吧,今天有冰镇酥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