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夫人带领一众人去到前厅时,发现秦大人和徐晏站在下面,主位上坐着一个穿着华丽、举止优雅的中年妇人。
秦大人一把老骨头在手舞足蹈,三人开心地聊着什么。
看到座上的人,吓得秦夫人撇下扶着她手的丫鬟,迈着小碎步慌忙上前跪下,
“不知大长公主大驾光临,臣妇罪该万死!”
“不妨,深夜拜访,还惊动府中众人,是我的不是。”
妇人摆了摆手,声音温柔且亲切。
其他女眷以前从没见过大长公主。
只传闻大长公主曾经也是驰骋沙场的巾帼英雄,自从五年前大病一场,就变了个人。
如今一看,座上温婉的妇人,哪还有一点战场杀敌的气势?
众人都跪下:“大长公主万安!”
除了苏柔倾!
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这……
不正是她去世多年的妈妈?
虽然相貌只有七八分像,但那神情,那语气动作,她怎么会认错?!
苏柔倾不顾一切地跑上去,一个熊抱把大长公主抱住,激动得眼泪哗哗流,说话都含糊不清,
“妈妈,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
大长公主艰难地抬手推了推苏柔倾,但是无济于事,
“姑娘,你放开……。”
“我不放!”
苏柔倾紧紧抱着大长公主,明明这个气味也是妈妈的嘛~
一旁的徐晏看苏柔倾突然失控的样子心疼极了,
他上前轻松地将苏柔倾从大长公主身上剥下来,圈进自己怀里。
一股冷冽的松香气息把苏柔倾从悲伤的思绪中拉回来,她抬头看到徐晏的脸,又委屈地哭着控诉:
“她们、她们诬陷我偷东西,呜呜~”
“苏姑娘,咱们说的是心容姑娘,没说你~。”赵姨娘一脸嚣张地分辩道。
在她眼里,苏柔倾不过是个仗着王爷一时新鲜宠爱,柔弱可欺的臭丫头。
但下一秒,就被徐晏凌厉阴鸷的眼神吓得噤了声。
苏柔倾抽抽嗒嗒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徐晏的脸色冷得瘆人:
“秦夫人,我柔儿刚才所说当真?”
秦夫人只好回道:
“苏姑娘并无虚言。”
此时苏柔倾举起右手,手腕上赫然几条红色血痕,
“她们拉扯之间还把我抓伤了~。”
其实是刚才说话间苏柔倾偷偷在宽袖里自己用指甲抓的。
无中生有谁不会?哼~
没想到徐晏却大喊门外的刘总管,
“把医师请过来!”
此时此刻,本来心情愉悦的秦大人觉得丢脸极了,
他指着庶女秦晴身后的春云,怒吼:
“你把事实一五一十说出来,不然乱棍打死!”
春云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哪见过这样的阵仗?
吓得跪下来,把事情详细都说了出来,一点假也不敢编造。
秦大人听后迅速断案:
“晴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当奴才的不劝阻还助纣为虐,打二十板子发卖出去。
秦王氏、赵姨娘教女不严,半月内罚抄女则十遍。
晴姑娘禁足祠堂一月,静思己过!”
秦夫人一众人虽然内心不服,却也无可奈何。
现场气氛尴尬,
大长公主端起瓷杯浅啜了一口,一副看戏的模样。
苏柔倾打了个哈欠,闹腾一下午,现在事情明了,靠在徐晏的胸前,听着心脏砰砰跳的白噪音不禁困意泛起。
徐晏直接把人横抱起来,苏柔倾还觉得害羞想要起身,
男人手臂收紧把她按回怀里,往旁边的太师椅上一坐,也不说话。
“咳、咳~”
“家内管教不严,今天在大长公主面前见笑了。”
“管家不易,本宫未曾成家,若是成家了,未必比得上秦夫人呐!”大长公主笑着安慰。
发生这样一场闹剧,秦大人与大长公主只能随意地寒暄着,大长公主瞅准时机就告辞了。
徐晏自然也不愿意苏柔倾留在秦府,郎中看过抓伤后,抱着沉睡的人儿大步离开了。
只剩下秦家人的时候,秦夫人试探秦大人:
“老爷,那不过是个无名无份的丫头,真的要这样重罚晴姑娘吗?”
秦大人本来打算回寝室,听到这个话猛地一转身:
“我是不是跟你说要善待苏姑娘?她现在是身份低微、无名无份,你没看到王爷为了納她进门大费周章吗?!”
“那你也不能不为月儿打算啊,你明知道月儿心仪王爷已久……。”
秦夫人急得抖搂手里的帕子。
“你怎么这么眼浅,我跟你说吧,月儿跟王爷不可能!
现在王爷总负责行宫建造,我前后奔走不仅为了秦家,也是为你王家争取进贡造材的机会,
你惹怒了王爷,万一出现什么差池,你就等你哥哥找你吧。”
秦大人把话扔下就独自回自己房间。
秦夫人也没想到这事儿还牵涉到自己娘家,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后悔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