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宁楚楚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是在将军夫人心里头，最重要的那个人始终都是班雅。
其实这也是怪不得将军夫人的，主要是宁楚楚整日里都爱惹是生非，不如班雅听话懂事，就算是班雅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是毕竟也相处了这么些年，将军夫人心里头的天平早就歪向班雅了。
“将军夫人，怎么，是不是不相信，不相信你那个好儿媳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之后你就会相信了。”
在看到将军夫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之后，舒窈淡淡一笑，是啊，这样的事情有谁会相信呢？
如果没有证据的话，将军夫人压根就是不会相信的。
“你认为班雅被楚楚给杀了，好，那我问你，楚楚为何要杀了班雅，难道仅仅是因为孩子的事情？那你真的就是小看楚楚了，楚楚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就算是真的想要杀了班雅的话，也不会在那个时机动手的，在场之人只有班雅还有楚楚，班雅突然死了，而楚楚自然会被当成是杀人凶手，你觉得有哪个凶手会如此的愚笨？”
班雅孩子的事情虽然她找不到证据是班雅陷害了宁楚楚，但是班雅的事情她还是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定然是可以为宁楚楚洗脱冤屈的，想到这里，舒窈不由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还是在你心里头楚楚就是这样愚笨的人？你应该不知道一点，那一日可是班雅将楚楚叫出去的，你说楚楚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买到迷药，还杀了班雅呢？”
舒窈一步步朝将军夫人走了过去，她的字字句句像把刀一样扎在将军夫人的心底。
“长宁郡主，你休要胡言乱语，雅儿的事情整个京都都是知道的，都知道宁楚楚杀了雅儿，你居然在这里口出狂言，这件事情已经是人证物证具在了，宁楚楚没有什么好狡辩的，还有雅儿孩子的事情，那可是枫儿亲眼所见，难不成枫儿还会陷害自己的嫡亲妹妹不成？”
班雅死在一缕炊烟的事情虽然没有什么证人，只有物证，但是班雅小产的事情可是有人证的，宁枫亲眼所见的事情难不成还会有假吗？
定然是不会有假的，虽然宁楚楚是她的亲生女儿，但是她真的是对宁楚楚特别的失望。
“嫡亲妹妹，你觉得宁枫真的将楚楚当成是嫡亲妹妹吗？
如果宁枫真的将楚楚当成是妹妹，就不会这样对待楚楚了。”
嫡亲妹妹，听到嫡亲妹妹几个字，舒窈瞬间捂着嘴就笑了起来，她可不认为宁枫是将宁楚楚当成是妹妹的，毕竟宁楚楚和班雅对宁枫而言，最重要的那个人可是班雅，而不是宁楚楚，或许对于将军夫人也是这样的，真心疼爱宁楚楚的应当只有一个威远将军吧。
“……”将军夫人有些哑然，她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怎么去说，真的就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说。
她下意识想要反驳舒窈，但是发现自己又无从反驳，似乎舒窈说得都是对的。
其实关于这件事情舒窈说得也不全然都是对的，在宁枫的心里头拿班雅和宁楚楚作比较，最重要的那个人自然还是宁楚楚。
但是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和宁楚楚有关系，这也让宁枫不禁有些疑惑，他觉得自己之前就是看错了人。
认定宁楚楚就是一个心思歹毒的人，虽然宁楚楚是他的妹妹不假，但是对于他而言，他就是一个帮理不帮亲的人，只相信证据，只相信眼前的证据。
所以不是宁枫不相信宁楚楚，而是所有的证据都摆在眼前，宁枫就是想要相信宁楚楚也相信不了。
更何况宁枫心里的天平一早就已经偏向班雅了，不管宁楚楚说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宁枫都不会相信的。
一刻钟后，舒窈率先走了出来，将军夫人眼眶通红，神色不震跟在了舒窈的身后，眼底满是迷茫，似乎不知道此时应该如何去做。
看到将军夫人一下子就变了一副样子，颜圣翼和福总管自然是非常好奇的，他们都想要知道舒窈到底和将军夫人说了一些什么，才让将军夫人变成如今这样。
将军夫人突然抬头朝舒窈看去，正好就看到舒窈笑颜如花的脸蛋，她心里头一酸涩，眼眶的泪水都要控制不住了。
随后朝颜圣翼看了过去，她先是深深看了颜圣翼一眼，然后又问：“陛下，您这是铁了心想要包庇长宁郡主吗？您就不怕忠臣寒心吗？”
将军夫人几乎是声嘶力竭说出这样一句话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是抱着什么想法，亦或是抱着什么心理的，只知道一点，那就是颜圣翼在包庇舒窈，在包庇那个害死她儿子的杀人凶手。
“宁
夫人，朕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窈儿她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宁枫的事情也是他自己罪有应得罢了，怪不了旁人。”
虽然不知道究竟和将军夫人谈了一些什么，但是颜圣翼始终都是站在舒窈这边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只会站在舒窈这边。
就如同舒王爷和舒景瑜一样，默默当她背后最有力的后盾。
“陛下，您真的执意如此吗？臣妇真的是看错您了。”
将军夫人看了一眼颜圣翼，然后又转头朝舒窈看了过去，见舒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心里头瞬间一紧，然后飞快的低下头。
“既然陛下不肯为臣妇主持公道，那臣妇也无话可说，只是陛下希望您不要让忠臣寒心才是。臣妇就先告退了。”
将军夫人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也没有再看颜圣翼一眼，毕竟在将军夫人的心里头，颜圣翼就是一个包庇害死宁枫杀人凶手的人，面对这样的人，她自然是非常不满的。
但是心里头的这份不满只能压在心里，因为颜圣翼是帝王，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是握着所有人生死的帝王，她不过就是臣妇罢了，就算是心里头再有什么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压心头。
见将军夫人已经走了，舒窈几小步来到颜圣翼身旁，看着颜圣翼俊美却添了几分苍老的容貌，舒窈下意识心里一痛。
之前的她从不知道颜圣翼对她这么好是因为冷若凝的原因，还以为只是颜圣翼看重舒王府，看重舒王爷罢了，真的是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隐情。
“皇伯父，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因为我的母亲吗？是因为您心爱的那个人是我母亲吗？”
舒窈还是没有忍住，将自己心里头的想法说了出来，她想要知道颜圣翼对他这么好是不是因为冷若凝，也想知道颜圣翼究竟有多爱冷若凝，更想知道他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
虽然从舒景瑜的口中也听到了一些事情，但是舒景瑜毕竟是一个外人，加上当时年纪还小，对于二人之间的事情远没有这么了解，自然是颜圣翼要更了解当初的事情，毕竟他可是当事人之一。
“窈儿，你知道了，是景瑜那个小子告诉你的吧。”
听到舒窈这样问，颜圣翼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片刻，就是身子都一整个僵住了。
但是又不感到
意外，毕竟这本来也是事实，舒窈早晚也会有知道的一天。
“小福子，你先下去吧，朕想单独和窈儿聊聊。”
颜圣翼摆了摆手然后让福总管先退下去，虽然福总管知道他和冷若凝之间的所有事情，但是他不想在福总管的面前提到这些事情。
“奴才告退。”
福总管行了一个礼，然后恭敬的朝门外走去，只是在路过舒窈的时候隐晦的朝舒窈投去一个眼神。
福总管是自小跟着颜圣翼的，知道颜圣翼所有的苦，也明白颜圣翼的身不由己。
颜圣翼和冷若凝之间总归是有缘无分罢了，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久到他都有些记不清冷若凝究竟长什么样子了，颜圣翼也是时候应该放下了。
如果不是因为凝嫔的突然出现，他真的很有可能会忘记冷若凝的相貌。
福总管还是希望颜圣翼可以放下过去，人都是要朝前看的，没有谁会一直活在过去，也没有谁会一直怀念过去，他觉得颜圣翼也是时候朝前看了，如果颜圣翼还不朝前看，那有些人颜圣翼就要失去了，永远都得不到。
就如同之前失去冷若凝，又要失去叶云霓了。
自从叶云霓解了禁足之后他就发现叶云霓真的是变了许多，不过在摇光殿禁足这么些年，就如同在冷宫一样，叶云霓会变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毕竟这人可都是会变的，叶云霓之所以落得那样一个下场就是将颜圣翼看得太重要了。
俗话说得好，情深不受，慧极必伤，说得就是这样，太过深重的感情总会让人承受不起的，尤其是之前的叶云霓还是那样肆意张扬的人，她对颜圣翼的喜欢从来都是大胆的。
那时候似乎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叶家的这位嫡女心悦新帝，甚至为了新帝婉拒了多门婚事。
那时候叶云霓就如同现在的宁楚楚一样，她不拘一格，他和京都的大家闺秀不一样，也有许多青年才俊心悦她，但是她偏偏就只喜欢一个颜圣翼。
如果没有冷若凝的话，说不定就是颜圣翼也会喜欢上叶云霓的，毕竟像小太阳一样的女子没有人会不喜欢的，但是偏偏颜圣翼心里头有了冷若凝，偏偏不会喜欢叶云霓了。
之前的叶云霓爱得炙热而大胆，可是现在他从叶云霓眼中已经看不到任何爱了，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叶云霓已经不爱颜圣翼了，说明这么些年得冷宫生活将叶云霓对颜圣翼的爱都一一磋磨掉了。
这对于叶云霓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情，她跟在颜圣翼身后追随了颜圣翼这么些年也累了，既然累了那自然是应该放手的。
有时候放手反而是一件好事情，放手是因为死心了，放手是因为不爱了。
这就是此时叶云霓的真实写照，叶云霓早就不爱颜圣翼了，她心里头已经没有颜圣翼的存在了。
福总管轻轻叹息一声，颜圣翼心里头有冷若凝是不假的，但是叶云霓嫁给他这么多年，颜圣翼不可能心里头没有她。
叶云霓也陪了颜圣翼这么多年，她对颜圣翼而言或许也是有些不一样的，但是颜圣翼以为他心里头只有冷若凝一个人，一直在忽视冷若凝，一直都在伤害冷若凝，再这样下去颜圣翼定然是会后悔的，真的就是后悔的。
可偏偏颜圣翼对于这一切毫无所知，福总管自然是希望颜圣翼可以回头看看叶云霓的，因为叶云霓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也是一个合格的皇后。
任何人有这样一个妻子都会非常欣慰的，虽然叶云霓喜欢颜圣翼，但是她知道颜圣翼的身份，知道颜圣翼是帝王，在看到颜圣翼纳妃之后心里头虽然有些酸涩酸涩的，但也还是含笑接受了那些妃子，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嫉妒而对其他妃子下毒手。
这就是叶云霓，哪怕是她再喜欢颜圣翼，也不会对颜圣翼后宫的那些女子做些什么，哪怕是颜圣翼喜欢得是别人，是冷若凝，她也从为想过要伤害冷若凝，这就是叶云霓，这就是东楚的国母。
在福总管看来，叶云霓真的是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总觉得颜圣翼再这样下去，日后定然是会后悔的，没有谁会一直留在原地等着的。
叶云霓就是这样的，哪怕是她喜欢颜圣翼，但是之后她也不会留在原地等着颜圣翼了，因为叶云霓对颜圣翼所有的情谊都在被颜圣翼禁足之后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福总管深深看了一眼舒窈，他希望舒窈可以让颜圣翼放下执念，放下冷若凝，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虽然要想放下冷若凝那样风华绝代的女子很难，但是有些人是适合怀念，有些人只适合默默放在心里，而冷若凝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