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海铃的身影越走越远,楚延墨的心头轻轻一动,他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总觉得来日定然是会后悔的。
他的手指轻轻一动,然后出神的看着远处。
此时的太师府邸,莲悠心看着面前面容憔悴的秦俢染,心里头满是好奇,她没有想到不过就是几日不见罢了,怎么秦俢染变成了这副样子,真的就是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之前的秦俢染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可是看人的时候眼睛还是有些温度的,可是如今的秦俢染眼睛里头满是死气,满是阴郁,让人看着就有些害怕。
哪怕是之前莲悠心知道秦俢染就是一个冷血无情,嗜杀成性的人,但是见到这样的秦俢染还是被吓了一跳。
现在的秦俢染真的就是特别的吓人,反正莲悠心是被吓了一跳的,她的双手轻轻捂在了肚子上,似乎这样可以让自己不这么害怕。
“殿下,您,您这是怎么了?”
莲悠心哆哆嗦嗦的说着,其实她也不想这样的,但就是特别的害怕,真的就是害怕到了骨子里。
她也不知道怎么秦俢染短短几日就变成了这样,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真的就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工具,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人。
“你明日和孤一起回西秦去吧。”
秦俢染不咸不淡的看了莲悠心一眼,她自然也是将莲悠心的神情看在眼里的,对于此事他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因为莲悠心的一切他都不会过多的去在意,如今他在意的只有莲悠心肚子里的孩子罢了,毕竟这可是他唯一的骨肉了,如果莲悠心肚子里的孩子再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他这辈子可就真的舒毁了。
虽然现在的他已经毁了,不能人道不就是毁了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真的就是一辈子的耻辱。
尤其还是出身皇家的男人更是如此,秦俢染是西秦的太子,西秦的储君,也是西秦日后的帝王,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能有自己的子嗣,那又如何能够服众呢?
别说是服众了,就是能不能登上皇位还是一件不确定的事情。
“回西秦去,殿下,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莲悠心眼底满是诧异,她没有想到秦俢染这么快就要回西秦去了。
虽然她一早就想跟着秦俢染一起去西秦,之前她也不是没有催促过,可是秦俢染哪一次不是说没有时间,怎么一下子就要回去了呢?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她不清楚的隐情?
也不是莲悠心想多了,而是她知道秦俢染对舒窈有多痴迷,也知道秦俢染这几日留在京都就是为了舒窈,在没有得到舒窈之前秦俢染是真不会离开的,可是如今秦俢染居然就打算这样离开了,她真的觉得这件事情怎么不对,不,应该是特别的不对劲。
“是啊,孤在东楚也待了不少日子了,如果再不回去的,西秦那边恐怕就要乱了。”
哪怕是之前的秦俢染也没有打算在东楚多待的,因为西秦那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秦皓轩,如果他再留在东楚,恐怕西秦那边就要变天了。
对于这个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真的就是说不出的讨厌,曾经他一度想要杀了秦皓轩,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秦皓轩是皇长子,还是嫡子,按道理来说,这个太子之位于情于理都应该是秦皓轩的,可是太子之位偏偏就是他的。
不少人对于这件事情还有过一些闲言闲语,他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但是也还是听进去了几分。
他知道如果没有他的话,那太子之位定然是秦皓轩的,因为秦皓轩是嫡长子,自古以来都是立嫡而不立长的,但是偏偏秦皓轩又是嫡子,又是长子。
虽然他也是嫡子,但是比起秦皓轩来说,还是他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秦皓轩的生母可是秦暮羽的原配发妻,而云初柔不过就是一个继室罢了,哪怕如今云初柔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但是她始终也是低人一头的。
所以秦俢染对秦皓轩也有一些莫名的敌意,秦俢染不止一次想要杀了秦皓轩,但是秦皓轩可是在皇宫里头长大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帝王灯。
其实秦皓轩也是一个很有手段和谋略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秦俢染一直打压着他,可能九州五大公子也会有秦皓轩的名头。
“殿下,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莲悠心自然也听懂了秦俢染的弦外之音,她知道皇家都是不太平的,整个九州大陆唯一太平一点的皇家应该就是东楚皇室了。
东楚皇室也是真的太平,不会发生那些弑父夺位,或者是弑兄夺位的事情,因为东楚皇室的人对于皇位似乎都没有任何的想法。
真的就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就如同颜圣翼一样,他对皇位真的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他一开始当这个皇帝都是被迫的,真的就是迫于无奈才当了这个皇帝。
平阳王还不是这样的,但凡是他对皇位有什么其他的心思,那他现在也不仅仅就是一个王爷。
东楚皇室和其他皇族最大的不同就是,东楚皇室的人并没有将皇位看得很重要,包括颜圣翼都是这样的,他自然也是没有将皇位看得很重。
自然也就不会发生其他皇族那些为了夺得皇位而手足相残,骨肉相杀的事情了。
莲悠心小心翼翼的朝秦俢染走了过去,虽然不知道秦俢染到底是怎么了,但是她知道,知道此时秦俢染的情况很不对劲,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也是不清楚的。
只知道现在的秦俢染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一个人。
“孤无事。”
看着莲悠心朝他开了过来,秦俢染身子一闪,然后躲过了莲悠心的触碰,只是淡淡看着莲悠心,眼底是一种莲悠心看不懂的深邃和复杂。
秦俢染只觉得面前的莲悠心特别的厌烦,他眼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秦俢染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这才刚醒过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找舒窈报仇,也不是去找绝情宫主,反而是来找了莲悠心,看看莲悠心肚子里的孩子。
其实秦俢染的做法还是很能理解的,毕竟他如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了,莲悠心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如果这个孩子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或许他都会废了的。
所以他才会在醒来之后第一时间来见莲悠心 就是为了确保莲悠心肚子里孩子的健康。
“殿下?”
看着秦俢染躲开了自己的接触,莲悠心心里头满是狐疑,秦俢染真的是不对劲,特别的不对劲。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证明,但是她知道,知道秦俢染就是变了。
此时的莲悠心自然是不会知道秦俢染身体里所有的感情都被一一封住了,此时的秦俢染就是一个无情无欲的工具人,也是绝情宫主口中最好的棋子。
这样的一个人也的确是适合成为一枚很好的棋子,所以绝情宫主才会让素娘将秦俢染对舒窈所有的感情都封了起来。
现在的秦俢染再见到舒窈,也不会对舒窈有什么其他感情,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这自然也是绝情宫主一直都希望的,他手里的最不能有的就是儿女情长,优柔寡断了。
“怎么了?”
见莲悠心这样,秦俢染微微挑了挑眉头,然后不屑的说着。
若不是看在莲悠心肚子里还怀有他孩子的份上,他定然是不会如此对待莲悠心的。
秦俢染对待女人一向都是非常粗鲁的,压根就是没有什么耐心的,女人对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一个玩物罢了。
一个用来发泄欲望的玩物,一个不值一提的小物件。
女人在秦俢染的眼里可从来都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件物件,一件随手就可以丢弃的小物件。
所以秦俢染这么多年也就唯独对一个舒窈有过耐心,哪怕是舒窈几次三番的伤害他,可是他依旧还是对舒窈抱有希望的。
不过那都是之前的秦俢染了,是那个优柔寡断的秦俢染,而不是这样没有任何感情的秦俢染。
此时这个秦俢染见到舒窈不会有任何的心动,也不会有什么触动,只会有浓浓的恨意,因为他如今落得这样一个田地不就是拜舒窈所赐吗?
他真的就是恨不得将舒窈挫骨扬灰,碎尸万段的,哪怕是舒窈死在他的手里都不能解了他心底的仇恨。
舒窈不仅让他丢尽了面子,还让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这样的事情不管是放在谁的身上都是受不了的。
他自然也是一样的,如果是之前那个对舒窈爱慕有加的秦俢染或许是忍受下去,但是现在的他是不会的。
因为他不是那样委曲求全的人,他向来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对于伤害了自己的人自然是千方百计的报复回去。
其实醒过来之后他脑子里第一时间就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舒窈。
他确实也有过这样一个冲动的,毕竟舒窈已经将他害得这样惨了,他就算是将舒窈千刀万剐也是不为过的。
可是同时秦俢染也想到了一件事情,也想到了当下的局面,那就是他如今已经被舒窈废了武功,右手的手筋都被舒窈活生生挑断了,别说是杀了了,就是拿起剑都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所以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舒窈报仇,毕竟报仇这样的事情真的就是急不来的,舒窈既然敢这样对待他,那他定然是要让舒窈付出一些代价才是。
既然舒窈如此的讨厌他,恨不得杀了他,那他干脆就娶了舒窈,让舒窈日日夜夜都受他的折磨,他想要将舒窈折磨致死。
这自然只是秦俢染自己的想法罢了,其实秦俢染真的是想错了,如果他可以娶了舒窈的话,那舒窈一早就已经是他的太子妃了,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现在之所以变成这样,不就是因为舒窈不喜欢他,也不想当他的太子妃。
不得不说秦俢染的想法是很美好的,但是现实却是非常残酷的,有时候很残忍的让人有些害怕。
秦俢染此时的想法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毛病,但是舒窈是不可能会嫁给他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殿下,您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长宁郡主那边也都好了吗?”
莲悠心的好奇心真的就是特别重的,或许她没有听过一句话,那就是好奇心害死猫,其实好奇心不仅可以害死猫,还可以害死人的。
像莲悠心这样好奇心重的人是注定活不了多久的,很显然此时的莲悠心压根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想知道为何秦俢染会有了这样的转变。
“孤的事情孤自己心里有数,怎么,你这是在打听孤的事情,孤的事情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打听的,哪怕你肚子里有孤的孩子,你也没有资格对你孤的事情指手画脚的,你懂了吗?”
秦俢染突然靠近一步,然后在莲悠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手掐住了莲悠心的脖颈,他慢慢起身而上,灼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莲悠心细长白皙的脖颈上。
对于那些自作聪明的女人秦俢染是非常不喜欢的,不过就是仗着几分小聪明罢了,居然还想管他的事情,不是痴心妄想又是什么呢?
至于舒窈,舒窈的事情他心里头也是有数的,真的就是有数的。
既然舒窈之前都那样对他了,对他如此的煞费苦心,那他自然也得回报一二才是。
不然又怎么对得起舒窈的一片苦心呢?
真的就是对不起的,舒窈为了他如此的煞费苦心,而他自然不能比舒窈差了不是,他理所应当会送舒窈一份好礼物,只希望舒窈能够承受得住。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是想要杀了我不成?”莲悠心真的是被秦俢染吓到了,愣在原地都不敢动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