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烟壶……”
“这是我爷爷当年用过的鼻烟壶……”
看到周淮安手上的小巧精致得堪比艺术品的鼻烟壶,叶玄激动得语无伦次,全身都在颤抖。
碧玉雕成的鼻烟壶,是爷爷生前的心爱之物,与爷爷相伴了五十多年,见证了爷爷大半生的经历。
在岁月流逝的侵蚀下,微微有些泛白,最明显的还是鼻烟壶上那一道浅浅的裂痕。
鼻烟壶可以仿造,但鼻烟壶上的裂痕却造不出来。
因为这道裂痕,是叶玄五岁那年不小心摔在地上形成的。
当时的他,被吓得哇哇大哭,原以为爷爷会责怪他。
没想到,当爷爷见到鼻烟壶上的裂纹时,非但没责怪他,反而将他抱在怀中,连声安慰。
三年前,叶家被满门抄斩后,属于叶家的一切,全被周绮雯母女变卖,流落各地,只有宅子还保持原样。
他曾亲眼看着周绮雯母女,将他族人用过的物件,付之一炬,彻底销毁。
然而,此刻却突然看见爷爷生前用过的鼻烟壶。
叶玄出手如电,一把夺过鼻烟壶,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像是生怕被会周淮安突然抢走似的。
“你是从哪儿得到这鼻烟壶的?”
叶玄目不转睛的盯着周淮安,急不可待的追问道,“快说!!!”
“不说,我就打死你!”
“我……我……”
周淮安满脸苦涩,弱弱的小声解释道,“是我去年八月,在旧货市场无意间淘到的。”
“当时我也不知道这鼻烟壶是叶明琛老爷子生前的心头好。”
“直到今年,有个朋友看到这鼻烟壶时,他跟我说了这鼻烟壶的来历,我才得以知道。”
“我这个朋友说,他在二十年前,机缘巧合之下,与叶明琛老爷子有过一面之缘,对老爷子随身携带的鼻烟壶,颇有印象。”
叶玄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
只要这鼻烟壶在他手上,不论这鼻烟壶是周淮安在旧货市场淘来的,还是偷来的,他都不在乎。
“说吧,你想要我帮你做点什么?”
尽管叶玄已经猜到周淮安的目的,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来。
“杀掉严振邦,为民除害。”
周淮安不再犹豫,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诉求。
叶玄淡淡一笑,不动声色的问,“是你主观想除掉严振邦?还是你真想为民除害?”
周淮安顿时愣住,尴尬得脚趾扣地。
他万没想到,叶玄竟然问出这种话。
“我这双眼能看透所有人的心事。”
“你最好别对我撒谎。”
“否则,后果自负。”
叶玄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周淮安,波澜不惊的一番话,吓得周淮安冷汗直流,全身颤抖。
“我……我……”
周淮安面露难色,犹豫了十几秒后,才终于压低声音应道,“是主观上想除掉严振邦。”
“我并没想过要为民除害。”
此话一出。
唰唰唰!
全场上百道怒焰沸腾的目光,同时扫向周淮安。
如果眼神也能杀人的话,那么周淮安已在霎那间被杀死千百万次了。
“老东西,别以为你是严家的大总管,我们就怕你!”
“你他妈竟敢利用玄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他妈的……”
……
群情激愤。
摩拳擦掌,恨不得当着叶玄的面,大出风头,直接杀掉周淮安。
周淮安脸色煞白得近乎于透明。
欲哭无泪,很是无奈。
他也知道自己犯了众怒。
只需叶玄放出一句话,或是一个眼神,就足以改变他的命运。
“三十年前,严家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当时是出门在外,才侥幸保住一条命。”
“后来,我改名换姓,想尽一切办法,进入严家,历经种种艰难险阻,才得以接近严振邦,接触到严家的核心机密要事。”
“这些年来,我无数次想杀掉他,但却始终没机会动手。”
提到往事,周淮安再度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为了复仇,十多年前,我献出了两个不满十岁的女儿,如今又搭上妻子的性命。”
“我的年纪越来越大,我怕严振邦还没死,我就死了。”
“所以,我不得不铤而走险,明知求你出手的难度非常之大,但我还是来见你了。”
不等叶玄开口,白奉先就冷哼道:“老东西,你少在这卖惨。”
“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围攻我白家的那三十六名高手,是谁派来的。”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就别在我面前说聊斋了。”
“你跟严振邦就是一丘之貉。”
见叶玄不吭声,白奉先更是顾虑全消,恶狠狠的瞪着周淮安,直截了当的咆哮道,“我甚至怀疑,你这次来见玄爷,是跟严振邦提前商量好的。”
“你嘴上口口声声说希望玄爷能杀掉严振邦,实则却是想借严振邦之手,替你除掉玄爷。”
“这是典型的请君入瓮之计。”
话锋一转,白奉先又振振有词的冷声道:“你说你全家都被严家害死,谁能证明?”
“就凭你红口白牙这么一说,我们就得信你?”
“真以为我们都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话又说回来,你的胆子还蛮大的,竟敢孤身一人来见玄爷。”
“你这是以身入局啊。”
白奉先句句如刀,铿锵有力,怼得向来能言善辩的周淮安,此刻竟是无力反驳,连连张嘴,但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戈啸天是谁请来的。”
白奉先此话一出,周淮安如遭雷击般浑身颤抖,“你为了对付玄爷,不惜将妻子阿娟献给戈啸天。”
“作为回报,戈啸天替你出手来对付玄爷。”
“我,可有说错?”
“我,可有冤枉你?”
说到最后两句话时,白奉先声若洪钟大吕,震耳欲聋,双足发力,狂奔而至,几个呼吸间,就越过了数百步的距离,出现在周淮安面前,魁梧壮硕的身躯,凶神恶煞的表情,凌厉霸道的气质,碾压得周淮安连头都抬不起来。
“你……你……”
周淮安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手心里全是冷汗,“你……你冤枉……”
话还没说完。
啪!!!
就被白奉先重重扇了一记耳光。
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
“你竟敢说我冤枉你?”
白奉先怒容满面的表情,仿佛要吃人,“既然如此,那我就索性打死你!”
说着话,白奉先抡起巴掌,就往周淮安脸上打了过来。
他这么做,就是要逼迫周淮安说出实情。
周淮安早就被白奉先的暴行吓得六神无主,以至于压根儿就没考虑到白奉先的真正用意。
因此,还没等白奉先的巴掌落在脸上,周淮安就已屈服,双腿一软,直挺挺跪倒在叶玄脚下,哭泣着哀求道:“玄爷,我错了,我不该利用你替我对付严振邦。”
“更不该听从严振邦的指示,派人围攻白家。”
“我复仇心切,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你原谅我吧。”
“我只是个风烛残年,病入膏肓的老人,哪怕你饶我不死,我也没几年时间可活了。”
口中说着话,周淮安颤颤巍巍的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皱巴巴的病情症断书。
白奉先抢过病情诊断书,定睛一看,诊断书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周淮安已是肺癌晚期,最多只能活到年底。
“谁知道这诊断书是真是假?”
冷哼声中,白奉先将诊断书扔还给周淮安。
周淮安并没搭理白奉先,也没捡起诊断书,而是目不转睛,满眼期待的望着叶玄。
只有叶玄才能决定他的命运。
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短暂的沉默后。
目视着周淮安的叶玄,终于缓缓开口,“你走吧。”
闻言。
周淮安先是一愣。
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十几秒后,才猛然回过神来。
“多谢玄爷不杀之恩。”
咚咚咚!
周淮安给叶玄一连磕了七八个响头后,这才艰难的站起身,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
望着周淮安渐行渐远的背影,白奉先一脸好奇的问叶玄,“玄爷,你打算什么时候踏平严家?”
叶玄自始至终都没忘记自己对付严振邦的初衷,就是为了从苏红袖那里获取姐姐的线索。
“你就这么希望我尽快踏平严家?”
叶玄面露微笑,波澜不惊的问了一句。
之前,戈啸天向叶玄发起攻势时,是白奉先率先出手,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却足以表明白奉先的心意,因此,这让叶玄不得不对白奉先另眼相待。
“是的。”
白奉先像个孩子般挠了挠头,直言不讳的应道,“我和严家原本无冤无仇,但严家却派人围攻我白家,要不是玄爷出手阻止的话,我白家早就被严家的高手踏平了。”
“严家这次没能将我白家灭掉,肯定心有不甘,十有七八正在暗中蓄势,准备灭我白家。”
“唯有先发制人,灭掉严家,我白家才能赢得一线生机。”
叶玄暗暗点头,白奉先这番话,正中他的下怀,目光一转,望向尹仲、袁术,“你俩怎么看?”
“我俩愿听从玄爷的调遣,玄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袁术、尹仲互望一眼后,异口同声的表明态度,“别说是踏平严家,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万死不辞。”
叶玄要的就是袁术、尹仲这句话,当即开口,“既然如此,那就马上出发,前往严家。”
“严家没必要留在这世上了。”
“严振邦更没必要活着。”
“我不希望严振邦活着见到今天的夕阳。”
叶玄终于在这一刻下定决心。
他打算用严振邦的人头,与苏红袖交换姐姐叶小雨的线索。
……
周淮安与叶玄的对话内容,全在第一时间内传回到坐镇密室的严振邦耳中。
严振邦气得险些发疯,当着心腹的面,将周淮安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直到这一刻,才逐渐从震惊与愤怒中,冷静下来。
严振邦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
时间已到了中午十二点,也就是严振邦固定的午饭时间。
还没等严振邦的视线,从时针上转移开,他就听到轻快矫健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严振邦非常确定,这是专门负责他饮食起居的心腹阿海发出的脚步声。
下一秒。
三长两短,很有节奏感的敲门声,传入严振邦耳中。
严振邦只是轻咳一声,并没说完。
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
以此来保存体力。
每次,他轻咳一声后,阿海就会把装着饭菜的盒子放在门外,然后一言不发的躬身而退。
但这次,他并没听到阿海的退走的脚步声,反而听到阿海心惊胆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东家,局势有些失控。”
“此时此刻的叶玄,正率领着麒麟帮全体成员,杀气腾腾的直奔咱们这边而来。”
“要不您还是先躲躲,暂避锋芒吧?”
“如今的叶玄,百战百胜,风头正盛,您没必要跟他硬杠……”
阿海这番话还没说完,严振邦就已惊得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难以置信的失声惊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叶玄竟敢率众针对严家?!
怕不是活腻了?
严振邦很生气。
叶玄此举简直就是在把严家的尊严和脸面踩在脚下,狠狠践踏。
“东家……”
阿海又战战兢兢的把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确定叶玄那帮牛马真是冲着我严家来的?”
现在的严振邦,已彻底冷静下来,再无半分暴躁与怒容。
但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叶玄究竟是哪来的胆子,竟敢率众与严家为敌?
“确定。”
阿海满是疤痕的脸上,神情凝重,如丧考妣,心惊胆颤的小声应道,“叶玄等人出发前,叶玄曾在白奉先的怂恿下扬言,要在今天日落之前踏平严家,他还说,还说……”
后面的话,阿海实在不敢说,生怕激怒了严振邦。
不料严振邦却气急败坏的追问道:“他还说什么?你只管说出来,我绝不怪你。”
“他还说,还说,决不允许您活着见到今天的夕阳……”
如实相告的阿海,紧张得冷汗淋漓。
他原以为严振邦会因为他转述的这句话而生气,没想到严振邦非但没生气,反而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阿海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
既不敢离开。
又不敢开口。
只能屏气凝神,静候严振邦的进一步指示。
直到几分钟,阿海才听到叶玄低沉嘶哑的怒吼声,从密室内传出:
“既然叶玄跑来送死,那我就成全他!!!”
阿海打了个寒颤,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点了下头。
“其一,通知我的族人,马上放下手头的所有事,退到后山的地宫,以免受到大战的波及。”
“其二,通知留守在族中的所有保镖,马上集合,准备迎战叶玄,形成一道防线。”
“其三,马上去请蛰伏在我家族地界上的所有高手,速速集合,组建成第二道防线。”
“其四……算了,那帮人,我得亲自去请,以你的身份,根本见不着他们。”
严振邦一句一顿,掷地有声,每句话都充满了杀伐决断的气势。
“我马上去办。”
追随严振邦多年的阿海,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当即一阵风似的,向着地道入口处狂奔而去。
“叶玄啊叶玄,我本不打算跟你一般见识,我甚至都已经打算放你一马了。”
“没想到,你却变本加厉的挑衅我的底线。”
“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想活着了。”
“被我严家所杀的强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多你一个不嫌多。”
严振邦轻抚着额头,咧着嘴,嘿嘿嘿地笑着,“话又说回来,能死在我严家的地界上,你他妈却还是第一个。”
“不得不说,你可真够幸运啊。”
说话间,严振邦打开密室的铁门,开始享用他的午餐。
他的每一口饭菜都吃得津津有味。
吃相优雅,端庄大方。
一点也不着急。
整整用了半个小时,严振邦才吃完午饭。
然后又闭目休息了十五分钟。
此时的他,精神奕奕,双眼有神,充满了无尽的活力,疲倦之态一扫而空。
“屈指算来,距离我上次去见那几个老家伙,已整整过了十五年零三个月。”
“嗯,只要有他们在,我严家就能万古长青,屹立不倒。”
严振邦点燃一根雪茄叼在嘴上,换上一套灰色的休闲服,慢条斯理的走出密室。
与此同时,死狗般趴在叶府外的血泊里的周绮雯,却十分意外的接到主子的来电:
“我能打通你的电话,说明你还没死。”
“也说明,叶玄的手段,足够狠辣,杀你还不够,还要诛你的心。”
周绮雯强忍住浑身的剧痛,不敢发出半点声响,静静地听着主子说的每一句话,“是我低估了叶玄。”
“从一开始我就低估了他。”
“以至于养虎为患,酿成今日这局面。”
“你为了活命,出卖了我,我不怪你。”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闻言。
周绮雯又惊又喜,忍不住当场哭出声来。
自从在叶玄的逼迫下,说出当年的真相时,她就担心即便叶玄肯饶她不死,主子也绝不会放过她。
没想到,主子竟如此的宽容大度。
“你不要以为,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价值了。”
“事实上,你的价值究竟有多高,就连你自己都没意识到。”
主子温和亲切的声音,再度传入周绮雯耳中,周绮雯顿时感动得像个孩子般失声痛哭。
哭声凄厉而尖锐。
她所有的顾虑与恐惧,都在这一刻,随着哭声与泪水,同时宣泄出来。
“被聂元说服的柳如烟,已经回到江城。”
“侄女莫若母。”
“你比我更了解她。”
“我要你马上将她找出来,并带她来见我。”
听到主子这番话的周绮雯,整个人都惊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柳如烟居然还敢重回江城。
“我……我马上去办。”
这一刻的周绮雯,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寒光,语声铿锵有力,“定能找到柳如烟。”
“她要是敢不听话,我就以武力收拾她。”
……
这个时候的柳如烟,还不知道周绮雯已下定决心要找她,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接近叶玄。
只有取得叶玄的信任,她才能完成聂元交给的任务。
“难啊。”
愁容满面的柳如烟,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揉了揉又酸又麻的太阳穴,喃喃低语着。
她与叶玄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叶家包藏祸心。
这三年来,更是将叶玄折磨得生不如死。
以叶玄对她的恨意,叶玄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在这种情况下,叶玄又怎么可能信任她?
“比登天还难。”
“要是早知道这么难的话,我就不答应替聂元做这件事了。”
柳如烟哭丧着脸,心里满是后悔,抄起一捧凉水泼在脸上,冰冷刺骨的寒意,冻得她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柳如烟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一个大胆且疯狂的念头,在顷刻间成形。
下一秒!
柳如烟竟是激动得双眼放光,像个孩子般跳了起来:
“对!就这么干!”
“这么干就对了!”
“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连老天爷都在帮我,我又何愁大业不成?”
“叶玄,等着我,我来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叶玄已率众来到严家大院外的广场上。
跟在他身后的麒麟帮成员,无一不是兴奋如狂,杀气腾腾,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做好了血溅三尺,大干一场的准备。
“我曾听人说,严家大宅内,有数十名顶尖级的强者坐镇。”
“每一名强者在入驻严家之前都是制霸一方的存在。”
“严家之所以能在江城屹立不倒,就是因为有这帮强者坐镇。”
袁术觉得很有必要将自己了解到的有关于严家的一些信息,如实告诉叶玄,以便叶玄做出更行之有效的决策,“我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但我怀疑,这个消息,十有七八是真的。”
“倘若严家真没强者坐镇,还不早就被各方势力给瓜分蚕食,吃干抹净?”
“严家隐藏的实力,很有可能超出我的想象范畴。”
袁术表情凝重,声音嘶哑低沉,本就压抑的气氛,因为他这番话,赫然变得令人窒息。
“有强者坐镇又何妨?”
叶玄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今日,严家,我灭定了。”
“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我的决心。”
尹仲双臂环抱在胸前,一言不发的打量着数百步外的严家大宅。
白奉先则全身绷紧,目不斜视,正在凝神蓄势,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袁术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吭声。
“怕死的,现在撤退还来得及。”
叶玄豁然转身,冰冷犀利的眸光扫向麒麟帮的上百号成员,“我绝不会怪他。”
“不怕!”
麒麟帮所有成员,振臂高呼,异口同声的应道。
“既然不怕死,那就跟我冲。”
“待会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凡是战死的兄弟,我都会善待他的家人。”
“凡是活下来的兄弟,都是有功之臣,将会获得意想不到的赏赐。”
叶玄声若洪钟,传遍全场,每句话都清晰可辨的回荡在所有人耳边,每个字都极具感染力,在所有人的热血,在刹那间点燃。
“杀!杀!杀!!!”
麒麟帮的成员同时扬起手中的利刃,齐声高呼,声浪如潮,气势如虹,紧跟在叶玄身后,有如一支离弦之箭般,射向远处的严家大宅。
就在这时,严家大宅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密集如潮涌般的矫健身影,手持利刃,争先恐后般席卷而出,直奔叶玄等人而来。
两股势力的生死对决,就此拉开序幕!
“这帮蝼蚁,也敢挡道?”
“真是不自量力!!!”
“凡是敢挡我路者,一律杀无赦!”
叶玄一声咆哮,率先冲了出去。
连叶玄都身先士卒,悍不畏死,其余人就更是不敢有丝毫松懈,无一不是抱定必死之心,奋勇杀敌。
几乎是在眨眼间,两股势力就碰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