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叶玄,且看他几时杀掉严振邦。”
闻言。
苏红袖的脸色有些难看,弱弱的小声问,“万一叶玄不肯动手呢?”
“除非他不想见到他叶小雨!!!”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事成之后,我保证让你得偿所愿,否则,你将得不偿失,悔恨终生!!!”
“我……我听你的便是……”
苏红袖娇俏的脸上浮现出与她这个年纪极不相称的无奈之色。
隐约间,她又觉得叶玄下在她身上的毒,又开始发作,奇痒无比,疼痛难当。
目送苏红袖离开萧家后,萧明月就径直来见叶玄,将她与苏红袖不期而遇的事,告诉了叶玄。
然后,话锋一转,试探性的小声问叶玄,苏红袖找他干嘛?她能做点什么?
叶玄并没隐瞒萧明月。
而是选择如实相告。
“严振邦是举世公认的大善人。”
“他的善举,绝对经得起推敲。”
“做一件善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行善。”
萧明月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的立场,“严振邦做了一辈子的善事。”
“你若对他动手,必将世所不容,受千夫所指。”
见叶玄不吭声,萧明月又补充道:“寻找叶小雨固然重要,但你的名声,也很重要啊。”
“你若沦为声名狼藉之辈,还有谁愿意为你效力,你还怎么寻找叶小雨?”
叶玄吸了口气,沉声道:“但愿严振邦真是个虚伪的善人。”
萧明月轻叹一声,实话实说:“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这个时候的萧玉儿则气呼呼的推开了萧龙友会客室的屋门,翘起二郎腿,大大咧咧的坐在萧龙友对面的沙发上,一开口就直奔主题,“萧明月那贱人上位,你真的甘心么?”
“她同你一样,也是我女儿,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脉……”
萧龙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玉儿很不客气的打断,“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这里只有你我父女二人,难道你就不想跟我说几句心里话?”
“我刚才说的就是心里话啊。”
“不!!!”
萧玉儿触电般站起了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萧龙友,拍着胸膛,信誓旦旦的冷哼道:“知父莫若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萧明月那贱人,很小的时候,你就不喜欢她,多次将她丢进狗窝猪圈,与猪狗同吃同住。”
“现在她上位了,骑在你头上,颐指气使,你会服气?”
“鬼才信呢?”
萧龙友放下手中的碧玉鼻烟壶,双眼微眯,不冷不热的问,“你究竟想怎样?”
“夺回本该属于我父女的一切!!!”
萧玉儿压低声音,一字一顿,面目狰狞。
“呵呵呵~”
萧龙友满是嘲讽的冷笑数声,“就凭你我二人之力?”
“原本我指望你两位哥哥,能力挽狂澜。”
“没想到,你大哥沦为废人,你二哥投靠了叶玄。”
“现在的萧家,名存实亡,已无回天之力……”
说到最后几句话时,萧龙友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你不必自暴自弃。”
“只要我萧玉儿一息若存,我就决不允许萧明月那贱人得势。”
萧玉儿慷慨激昂的拍打着胸膛,每句话都说的振聋发聩,极富感染力,“我永远相信,事在人为。”
“我要用实际行动证明,我,萧玉儿,绝不比男子差。”
“当今世上的男子,连给我提鞋都不够资格,他们只配匍匐在我脚下,顶礼膜拜,馋得流口水。”
萧龙友,“……”
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欲言又止。
不忍打击萧玉儿的自信心。
“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我萧玉儿。”
萧玉儿张开的双手五指,缓缓收拢,握紧成拳,似乎整个局势,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神情间洋溢着掩饰不住的自信光芒。
“唉~”
萧龙友又发出一声长叹。
直到萧玉儿离开后,萧龙友才垂头丧气的喃喃低语道:“家门不幸啊,我又将失去一个女儿。”
“老天啊,救救我吧。”
“我该怎么办?”
而走出萧家内院的萧玉儿,则在这个时候,拨通了拨通了一个电话,压低声音道:“权叔,我是阿玉啊,我有非常重要的情报告诉你……”
……
与此同时,萧锋找到萧战,一开口就直截了当的问道,“你真打算归顺叶玄,为他效力?”
“自古以来,强者为尊,实力至上,叶玄的修为在我之上,我怎么就不能为他效力了?”
平静的空气里,顿时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萧战炯炯有神的眸光,直面向萧锋,理直气壮的冷声道,“只有跟着他,或许我才能有更大的成就。”
“谁能助我更上一层楼,我就服谁?”
“这世界,向来就是这么的残酷无情。”
萧锋很是无语的瞪着萧战,但还是语重心长的劝道:“你这么做,会遭到无数的耻笑啊。”
“连同整个家族都会遭人诟病。”
“列祖列宗的脸往哪儿搁?”
萧战呵呵一笑,昂首挺胸,愈发的底气十足,不以为然的冷哼道:“别人要怎么耻笑,那是别人的事,与我何干?”
“我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至于列祖列宗嘛,呵呵,就更是不值得我放在心上了。”
“我体内流淌的虽然是萧家的血脉,但这个家族给我带来过什么荣耀?”
“什么也没有!!!”
萧锋,“……”
气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额头青筋暴起。
冲着萧战抡起了拳头。
恨不得一拳打死萧战。
但又不忍心动手。
萧战毕竟是他兄弟。
他不希望萧家兄弟相残的丑闻,沦为坊间的笑谈。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以更好的状态,为叶玄效力。”
“我可不想让他看低我。”
萧战很不客气的对萧锋下了逐客令。
这让萧锋很没面子。
但他还是不忍心动手。
“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临走前,萧锋直勾勾盯着萧战,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绝!不!后!悔!”
萧战同样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
严家。
密室。
静得能让人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严振邦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放在膝盖,深邃如海,犀利如刀的眼神,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无悲无喜亦无怒。
他从小就喜欢独处。
只有独处的时候,他才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内心,明白内心所需,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时。
咚咚咚的沉闷敲门声,突然响起。
打破了密室内的氛围。
也打断了严振邦静如止水的心绪。
“家主,有个名叫苏红袖的女孩,两次接近叶玄。”
“现在她已成功说服叶玄,替她杀掉你。”
“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低沉嘶哑的声音,从密室外传入严振邦耳中。
严振邦眉头轻皱,微微嗯了一声。
旋即哈哈笑出声来。
“这么多年来,想杀我的人,多如恒河沙数。”
“但最终全都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我时至今日,依旧活得好好的。”
严振邦棱角分明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豪。
他压根儿就没把心腹提到的这件事,放在心上。
“叶玄,乃是叶辛之子,叶家唯一的幸存者……”
心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严振邦打断,“这废物不是被周绮雯当成狗一样,关押在地下室么?”
“他什么时候恢复自由了?”
“又是如何恢复自由之身的?”
“是咬断铁链?还是把周绮雯、柳如烟母女俩给咬死了?”
提到叶玄,严振邦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两年前,他应周绮雯的邀请,前往地下室欣赏叶玄被吊打时的画面。
当时的叶玄,被倒吊在横梁上,被柳如烟手上的铁鞭,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叶玄的惨状,激起了他内心的某种欲念。
他不希望叶玄认出他,于是戴上面具,抡起铁棍就往叶玄身上砸。
一棍接一棍。
将叶玄的骨骼,全部打断,连连吐血。
然后,又亲手在叶玄的伤口上撒盐,疼得叶玄死去活来。
听着叶玄杀猪般的惨叫哀嚎声,他兴奋得像个孩子般手舞足蹈,连声欢呼。
从那时起,他每次回忆折磨叶玄的场景,都觉得很有成就感。
折磨叶玄一次,比他获得上亿资产,更有成就感。
也是从那时起,他每隔三个月,都要去地下室折磨叶玄一次。
每次都有新花样,每次都能把叶玄折磨得生不如死。
在他看来,叶玄就是他排遣压力的受气包。
他随便一出手,就能将其折磨得痛不欲生。
“家主有所不知,现在的叶玄,已不再是周绮雯、柳如烟母女的阶下囚了。”
“据可靠消息显示,叶玄离开地下室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仅将柳如烟打成残废,挖掉柳如烟一只眼睛,还毁掉周绮雯国色天香的容颜……”
心腹心惊胆战的将叶玄这两天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巨细无遗的向严振邦汇报了一遍。
当严振邦听到叶玄在萧家的一举一动时,整个人都惊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双眼瞪得老大,额头处更是冷汗淋漓,像是从水缸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知不觉间,他的手心里,已是冷汗涔涔,一片湿润。
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急促起来。
但,直到心腹汇报完毕之后,严振邦才终于开口,“你刚才所言,都是真的。”
“句句属实。”
“绝无半句假话。”
心腹非常肯定的应道。
嘶~
严振邦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魁伟壮硕的身躯,像是触电般,很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
嘴角、手指,都在哆嗦。
双股颤颤。
双腿发软。
险些瘫坐在地。
叶玄疯狂报复周绮雯、柳如烟。
迟早有一天,肯定会报复到他严振邦身上。
“袁术、尹仲等人,甘愿当他的走狗,为他效力。”
“可他却踏平了江城青龙会,青龙会总部肯定不会放过他,秦天柱的儿子秦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逍遥门更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还有江北聂家,要是肯放过叶玄,我严振邦的名字倒过来写。”
想到如今的叶玄树敌无数,命悬一线的处境,严振邦紧张的情绪,顿时逐渐松懈下来。
江北聂家,乃是有着数百年传承与底蕴的武林世家,人才济济,高手辈出,随便派出一名族人,就能横行江城,百无禁忌。
叶玄的实力再强,一旦与聂家的高手相争,就只有死路一条。
“哈哈哈……”
一念至此,严振邦顾虑全消,忍不住笑出声来。
话锋一转,有些好奇的问心腹,“那个什么苏红袖,又是什么路数?”
“哪来的勇气撺掇叶玄那废物来杀我?”
“没人知道她来自哪里。”
心腹如实应道,“我怀疑,苏红袖并不是她的真名。”
“她的身份非常神秘。”
“我担心她大有来头。”
严振邦很是不以为然的冷哼道:“担心个屁?”
“皇帝不急太监急。”
“她再有能量,也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难不成还能在江城掀起滔天巨浪?”
“那我严某人这些年,岂不是白混了?”
心腹连连点头称是。
话锋一转,又将叶玄指派袁术秘密调查严振邦是否真在行善的事,说了出来。
闻言。
严振邦先是一愣。
而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废物,能想到这一点,倒是让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放心吧,我严某人行事,向来滴水不漏。”
“他要查我,只管让他查。”
严振邦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膛,“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他什么也查不到。”
“我最担心的是他那条狗命,究竟还能活多长时间。”
“强敌环伺,唉,同时招惹到这么多人,我真不知道该说他有能耐,还是说他既愚蠢,又爱作死。”
……
与此同时,江北,聂家。
议事厅。
人声鼎沸。
议论纷纷。
聂松的死,轰动了整个家族。
尽管他早就脱离了家族,自立门户。
但毕竟出自聂家。
“叶玄那畜生,敢杀我聂家人,他真是活腻了。”
“以家主和松叔的交情,家主肯定不会放过叶玄。”
“咱们聂家至少已有十年,没发生过大事件了。”
“这次的事,或许将会成为咱们入主江城的契机,我聂家的疆土,是时候延展到江城了……”
嘈杂喧哗的议论中,突然有一道又尖又细的声音响起:
“家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