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军训下来,严谨只感觉她那双脚已经不是自己的,胳臂也是酸爽的很,整个人更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一回到家,她就往那柔软的沙发上一躺,嘴里还念念有词道,真舒服。甚至就连身上那混合着汗臭味的迷你军训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迷迷糊糊的睡死过去。
晚上,方子叙下班回到家。啪的一声,原本黑布隆冬的偌大客厅瞬间明亮起来。
进屋后的方子叙,一眼就看到沙发上的严谨她那四仰八叉的睡姿,一时眉头蹙起,怎么会有女孩子的睡相如此难看。
换好拖鞋,他走近到沙发旁站在那看着严谨的睡颜,甚至还能听到从她鼻翼里发出的均匀呼吸声。
“严谨。”
“到。”
睡梦中的严谨在听在有人叫自己名字时,竟然条件反射性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当下她睡眼朦胧的看了看四周,似乎发现不对劲随即又躺了下去。
方子叙见状,眉头再次微微皱起,处女座的他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懒散和脏乱差,不注重细节。
此刻没有洗澡,就穿着军训了一天的脏衣服躺在沙发上的严谨很明显这是在方子叙的雷区蹦哒。
“严谨,起来,去洗澡。”
方子叙的声音不大,却还是能听出来此刻他的不悦。
但严谨只知道自己还没有睡够,所以在面对方子叙的话,她本能的拒绝道,“不要嘛,我好累。”
因为人还处在昏昏欲睡的状态中,严谨她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多少带有点撒娇的味道在里面。
然而方子叙此时的心思并不在这个点上,他要的是严谨立马从沙发上起来去洗澡而不是听到她拒绝的答案。
“严谨,二选一,一,你自己起来,二,我把你拽起来?”
“方子叙,你有病吧,烦不烦。”
一来二去,严谨的睡意全无,她嗖的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怒睁着双眼望向方子叙。
那一刻,严谨活脱脱的就像一只被惹毛的小狮子。
方子叙兴许是也没有料到严谨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他愣了一下,当即脸色也变了又变。
而严谨也不待方子叙再开口说什么,就带着一身怒气从他的身旁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的严谨,先是将自己那一身脏的要命的军训服换了下来,紧接着冲了个热水澡,人这才算是彻底清醒。
站在浴室,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又随意瞥了一眼衣篓里的衣服。
一想到明天还得继续军训,严谨只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事实上她也是这样做的。
本来今晚问方子叙找他朋友帮忙开个假病假单,结果两人刚刚闹出那么一出,也是让人无语,看样子求他无门。
但是严谨还是有点小不甘心,不就没洗澡不小心在那沙发上睡着,至于对她那样吹鼻子瞪眼吗?
在学校,有个变态教官时刻盯着她,这回到家,还得时刻紧绷着脑子里的一根弦,就担心触碰到方子叙的逆鳞。
这老天爷,要不要对她如此残忍。
严谨从床上爬起来,双腿盘坐在上面,挠了挠头,看的出来此刻她是非常的苦恼。
可能是经过熟虑,也可能就是抱着一种死就死的横心。相较于军训带来的身心折磨,严谨还是很没有骨气的选择了求助方子叙。
两人的房间间隔只有一个客厅的距离,严谨穿着一件睡裙出现在方子叙的房间门口。
从严谨身上睡裙的款式来看,就知道还是个心性都未成熟的孩子。
只见她抿着小嘴,抬起的手,又放下,反复几次,最终还是敲响了方子叙的房间门。
第一次,没有应答,严谨以为是自己敲得太轻,里面的人没听见。这次她加重了敲门声,依旧还是没有人回答。
不会是还在生我气吧,所以假装故意没有听到敲门声?严谨在心中暗自揣测道。
谁知,下一秒她竟在方子叙的房间门口忏悔起来。
“子叙哥,刚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口出狂言,啊,不是,我不应该对你没大没小,我不应该骂你有病,你没病,是我有病,我不应该不洗澡就穿着脏衣服躺在沙发上,我保证下次绝对不再犯,子叙哥,这次你就原谅我吧,子叙哥……”
严谨的话还没说完,方子叙的房门就被从内至外打开。
“有事?”
“嗯嗯,我……”
很明显,严谨的目光被方子叙裸着的上半身给吸引住。
她不自知的咽了咽口水,都快忘记自己此刻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方子叙看着严谨一直盯着自己的身子看,随即反应过来,说了句等下,然后便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但没一会功夫,房间门又被重新打开。只不过这一次,出现在严谨面前的是穿戴整齐的方子叙。
“找我有事?”
“嗯嗯。”
“进来说吧。”
这是严谨住进方子叙家,第一次进到他的房间。
与她住的那间房间最大的区别是,方子叙这间典型的现代简约风,黑白灰的色彩搭配,使得整个空间显得非常有品质和高级。
当然,方子叙的这间卧室也比她住的那间要大很多。
“子叙哥,那个,你那天带我见得你那个朋友是医生对吗?”
方子叙不明白严谨突然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但还是从鼻翼里发出一个嗯字单节音,算是回答她这个问题。
听到肯定的答案严谨的双眼立马放亮,只见她笑嘻嘻的向方子叙的跟前靠近一步。
“子叙哥,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不能。”
干净利落,不带一个废字的拒绝,很像方子叙的风格。
但严谨听见方子叙的拒绝,那原本还算欢快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不过她早就料到事情不会很顺利,所以依旧舔着脸继续道。
“子叙哥,我还没说让你帮什么忙,你怎么就直接拒绝啦?”
“什么忙都不想帮,自己想办法解决。”
此话一出,又是一盆冷水般的泼向严谨。
严谨看着眼前长的还算帅的男人,果然还是被记仇,她就不应该幻想找他帮忙。
老男人,哼,不帮就不帮,高冷什么,严谨在心里如此想着,随后就拉耷着脑袋离开方子叙的房间。
而方子叙站在原地,看着严谨消失的背影,一脸面无表情。
一开始他确实不知道严谨找自己还提及张磊枫的意图,不过现在结合严谨刚才一系列的动作行为,他也大概能猜的出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只是军训是正式进入大学生活的必须课,谁都不能缺席,而且军训生活也会是日后的一个美好青春回忆。
“子叙学弟,这瓶水就算是犒劳你一天军训下来的辛苦啦。”
“学姐,我们也想喝……”
“想喝自己买去。”
“哦豁。”
同寝室的几个室友,都一副吃瓜的表情看着方子叙。
方子叙就像没有看见一样,与并列坐在一起的张楚有说有笑。不知内情的的同学,谁从旁边看了都会轻声感叹一句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方子叙自己也曾一度误以为他们是,直到张楚带着另外一个男生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介绍他们之间认识,他才知道,原来他与她之间还隔着一个他。
如今毕业已经七八年,他们也早就没有了联系,方子叙虽也早就释怀,但这件事却无法从记忆中抹去。
或许,关于青春的回忆总是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