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启说到做到。
没多久，许宁就回到了吉祥书斋，而蔺怀瑜看她的眼神就很怪。
等到许宁和大家打过招呼后，蔺怀瑜就把她叫到了一边，小声的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我一觉醒来天都变了。”
许宁不好说张明启的事，于是反问：“你那边怎么说？”
蔺怀瑜舒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听说陛下病了，二皇子最近很忙，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上头的命令。”
许宁沉默了一瞬，问：“二皇子上头是皇帝吧？”
蔺怀瑜点点头。
这事也不是秘密，二皇子那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不可能背着皇帝搞这么大阵仗，再说，皇帝也多疑，若是二皇子偷偷搞小动作，怕是早就被收拾了。
那也就是说，张明启很可能是和皇帝做了什么交易才拿到了吉祥书斋的权力？
官场上的事许宁不太懂，她很好奇张明启这么做的缘由，还有他对裴濯的态度。
缘由很好理解，一来和裴濯的身世有关系，二来或许正如他说的，他喜欢看尹在水写的文。
三来，吉祥书斋到底有大周报和娱乐报，这就是两张说话的嘴，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吉祥书斋是可以主导舆论。
还有没有其他原因不知道，但是让许宁十分在意的就是张明启对裴濯的态度。
不只有利用，许宁总觉得张明启很像是在带徒弟。
这种感觉很诡异，裴濯自己可能也意识到了，可他又觉得不可能，自己和张明启以前都不认识，非亲非故，没有任何交情，裴濯宁可猜测自己是张明启的私生子都没敢想张明启是要培养他。
说不定就是逗弄逗弄，等裴濯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杀掉。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蔺怀瑜看着许宁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最终他问：“你们真的投靠张明启了？”
张明启是四大家族之首，裴濯什么出身？蔺怀瑜认为就算是投靠也该投靠王宁之那样的才是。
许宁看了他一眼，她也觉得无奈，裴濯是前太子的儿子，就注定他和二皇子和皇帝不会是一条心，就算裴濯想，这些人也不会信任他。
至于投靠张明启，许宁认为投靠这个词不太准确。
但是她和蔺怀瑜解释不通，于是她问起了吉祥书斋最近的事。
还是老样子，不过因为暴风雪山庄的冲击，导致吉祥书斋的业绩下降了不少，没了尹在水的影响力，大周报的人物访谈也写的不过大胆新颖，不够惊艳，看的人自然就没有那么多了，也没有那么狂热了。
许宁忽然问蔺怀瑜：“你就要在二皇子这条船上绑死吗？”
蔺怀瑜一愣：“什么意思？”
许宁看蔺怀瑜，神色莫名：“你只是一个商人，商人最该干的是什么？”
蔺怀瑜说：“赚钱。”
他若有所思。
这让许宁想到了第一次见他情景，那时候蔺怀瑜只是个沉默高冷的公子哥，和现在已经不太像了，如今的蔺怀瑜，在京城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性子也变了很多，用夏清和的话说，如今的蔺怀瑜身上满是铜臭味。
当然许宁也变了，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只是和蔺怀瑜有曾经的交情在，许宁善意的提醒了他他一句。
多的就没了，因为许宁自己也不是神，她无法左右未来，无法左右乾坤，更不知道结局会花落谁家。
或许蔺怀瑜走的是对的，或许是错，谁知道呢。
蔺怀瑜沉默了半晌，没对于刚刚的话题纠结什么，而是问：“你什么时候开新文？”
许宁“……”
她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被他们谈论的裴濯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他抬头看向找他的人，是多日未见的云锦。
看到云锦，裴濯就有点想笑，因为从云锦进稽查司后就一直有案子，他也在查案子，可是好像每个案子都时间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又都不了了之了。
裴濯都有点同情他了。
裴濯进了内阁后，云锦就没和他联系过，云锦是皇帝的人，裴濯看起来是张明启的人。
两个人都是为了避嫌。
要了好酒好菜，云锦忽然说起了庄玉清。
＂你我都牵绊太多，还是庄兄洒脱。＂云锦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裴濯一顿，笑了起来：“是啊，你我都不如他。”
云锦知道裴濯不能喝酒，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才问：“我听外面的人说裴大人投靠了张明启，这是真的吗？”
裴濯摇头：“不是，不算投靠。”
云锦点点头：“我就知道，裴大人你不是那种人。”
裴濯想问问是哪种人？现在他对张明启也没有那么排斥了，好像张明启也不是外界说的那样。
只是每个人的立场不同罢了。
这世上也不是只分黑白的。
“云锦兄今日邀我来，不只是为了喝酒的吧？”
裴濯也懒得兜圈子，云锦今天太反常了。
云锦点点头：“曹御史和林章，裴兄还记得吗？”
裴濯当然记得，
萧幻羽的杰作。
云锦说：“还有太子的死……”
裴濯抬头看云锦。
云锦说：“林章死后，我们就派人盯着许宁和你，你们的人很厉害，也发现了，可凡事总有疏漏，我们的人发现彩月班的那个孟青云同时出现在了崇西县。”
裴濯抬眼看他，心中剧震，脸上却依旧平静。
云锦说：“我没猜错的话，刘家的事其实是裴兄的手笔。”
聪明人谈话不需要说太多。
云锦是当年的榜眼，才学脑子自然是不输给裴濯的。
这些蛛丝马迹串联一下，他能想到无数种可能，然后从这些可能中筛选，最后得出一个最正确的答案。
裴濯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问：“你还查到什么了？”
云锦说：“你的身世我不清楚，可我怀疑，许宁和南越有关系，那个假扮番邦公主的就是南越人，是他杀了太子，曹御史还有林章。”
裴濯表情未变：“还有吗？”
“还有……”
云锦冷笑：“南越一定有什么阴谋……”
裴濯听明白了。
云锦怀疑许宁是南越的奸细……
这可不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