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不能坐马车,不管是什么官职,都只能走着出去。
许宁她们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裴濯走上前,一抬头就看见了前面的人。
前面的正是德宁公主和驸马,两个人脸色都不好,似乎吵架了,公主刚想上马车,似有所感一般,忽然侧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她眼睛不由的睁大了几分…
昏黄的宫墙下,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
德宁脸色苍白的后退一步,驸马察觉到她的视线,也侧头看到了裴濯。
驸马微微皱眉,德宁却大步朝着裴濯走过来。
众人忽然看到德宁公主气势汹汹的过来,都吓了一跳,许宁也察觉到不对,想去挡住裴濯,可已经晚了。
德宁公主走过来,僵硬狰狞的面容上忽然扯出一个笑来。
“想不到在这能遇到裴夫人。”她笑着看裴濯:“这就是裴大人了吧?”
虽然没见过裴濯,但是探花必然是好看的,所以旁边这个黑大个肯定不是。
裴濯:“参见公主殿下。”
德宁正好乘机打量他的脸,和那个女人很相似很相似…
这是巧合吗?
“裴大人是哪里人士?”德宁说:“从前在京城没见过。”
裴濯:“在下西北人士。”
西北…
那个女人是南方的…
德宁微微眯了眯眼睛:“你叫什么?”
裴濯说了自己的名字。
德宁公主的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看着诡异又狰狞。
思思害怕的后退一步。
严咏寒挡在了她面前,看看公主又看看裴濯,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德宁公主笑了:“真是好名字。”
说完她就离开了。
思思和严咏寒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一脸疑惑。
可是许宁清清楚楚。
裴濯也明白,他没有看德宁公主,而是看向不远处的驸马。
驸马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宫门外,大家各自离开。
马车上,许宁累的靠在了裴濯身上,她疲惫道:“德宁公主看到你了,她会不会针对你?”
“可能会。”裴濯根本不在乎,许宁却担心德宁针对裴濯,万一她想做什么呢,裴濯怎么办?
…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翰林院依旧没有让裴濯和庄玉清回去的意思,裴濯提议要不他们自己回去。
可是庄玉清说:“还是听李大人的吧,咱们得罪了他,总得让他消消气。”
“庄兄说的有道理。”裴濯就不在说什么了,他们继续在礼部帮忙,礼部也知道他们的境遇,再说,番邦公主还没走,而且,有消息说南越使团要来,因为皇帝今年五十岁了,他们来朝贺,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但是礼部依旧很忙,更别提还有各种祭祀大典什么的。
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这么又过了几天,高致远忽然跑来兴冲冲的对裴濯说:“出事了…”
裴濯一愣:“什么事?”
庄玉清也凑了过来:“什么事?我能听听吗?”
“当然能,就是你们翰林院子的事,说是翰林院出的诏书出了问题。”
具体的高致远不知,他说:“陛下发了好大的火,如今李大人和几个翰林院的官员都被抓起来了,幸亏你们没回去,不然还会被连累。”
庄玉清认真的点头,一副庆幸的模样,而裴濯则是看了他一眼,说:“庄大人,我们也去打听打听。”
庄玉清笑着说:“好。”
两个人很快打听到了消息,主要还是庄玉清打听到的。
因为最近内阁比较忙,有些活就落到了翰林院头上,比如一些不怎么重要的诏书。
具体是谁写的不知道,但是这诏书却是犯了忌讳,当今皇帝没登基前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当年的太子犯了大罪,被废,具体什么事没人知道,似乎是涉及到了什么皇家秘闻,可是没人敢说什么,冒死进谏的最后真的都死了。
当初科考的时候,宋成轩给裴濯他们说过皇帝忌讳,就是前太子,说千万不能在陛下面前提起,包括涉及到前太子的名讳,以及当初他主张的观点,甚至是前太子喜欢的衣服颜色,他们也最好不要穿……
可见现在的皇帝又多么忌讳前太子。
可就这么个错误,翰林院的人犯了。
这是个十分低级的错误。
“庄大人怎么看?”裴濯问。
庄玉清喝了一杯茶:“不知道,陛下的心思我也猜不透。”
裴濯笑了下说:“说的也是。”
两人安心的待在礼部,高致远爱热闹,消息也灵通,每天都能带回来消息,什么有人给李大人求情被皇上骂出来了,还为此惹怒了皇帝,皇帝下令严查李大人是不是前太子党派余孽。
居然还真的在李府搜出了东西,李大人直接被下了大狱,李家也被锦衣卫给围了。
裴濯和庄玉清也终于被调回了翰林院,院里的气氛紧张且沉闷,唯一不变的是王大人依旧在打瞌睡。
裴濯说:“王大人的定力,在下是真的佩服。”
王大人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咱们又不干蠢事,这火大也烧不到我们头上。”
李大人被抓,翰林院群龙无首,院里有人动了心思去活动,还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有人说院里的刘大人可能会接替李大人的位置。
众说纷纭,裴濯每天去,都得和庄玉清说上一个时辰的八卦。
这天,终于到了他休沐的时候,他打算和许宁出去走走。
许宁看着熟悉的茶楼。
“我们要去见小侯爷?”
确实有段时间没见到小侯爷了,两家住的也不远,也一次都没有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