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的话叫高致远震惊。说真的,他怀疑过裴濯男扮女装读书,毕竟话本子看得多,心生向往,直到去茅房的时候偷偷看了裴濯一眼,他又为此自卑了好久。
可是他从未怀疑过齐铭。
他宁可相信好兄弟搞基,也难以相信齐铭居然是个女的。
因为齐铭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是个男人模样啊。
可不相信也无法,齐铭就是个女人。
这一点裴濯亲眼所见。
“难怪…”高致远回过神喃喃道:“难怪她当初那么对你。”
想必就是得不到因爱生恨了。
裴濯这个人…
以前对谁都客气,都温和,其实真正了解的都知道,他不太好接近,像天上月,高山雪,可如今…
裴濯在给许宁剥虾…
他还穿红袜子…
冷的时候他还穿秋裤…
这…
果然现在看着顺眼多了。
吃了饭,三个人分别。
路上,裴濯主动解释了他怀疑齐铭的事。
许宁也觉得,齐铭是女人这个秘密看起来并没有足够的威慑力,威胁到齐夫人。
那死去的董夫人是靠了什么?
“你仔细说说当初看到齐铭和董成义的事。”
她总觉得和董成义有点关系。
这个人是个伪君子,恶心,猥琐,可真的会和妻子的侄女在董家搞在一起吗?
董夫人居然还放任…
也太变态了。
以前,裴濯觉得董家一家子都不是正常人,才没有多想,现在想来,还真有蹊跷。
那段记忆他不愿意去回想,可裴濯记性好,他清楚的记得每一个细节。
那天,他去了董家。
齐铭的院子周围没有人把守。
裴濯觉得奇怪,却并没有多想,他知道齐铭不喜欢人近身伺候,他还在心里想,有钱人家的少爷毛病这真多,如果他有钱了…
好像也不喜欢别人摸来摸去的伺候他。
裴濯这么走神,就到了门口,刚想敲门,就听到门内传出一阵压抑的声音,他有些意外,这声音像是有人在哭。
是哭吗?
齐铭为什么会哭?
裴濯打算离开,然后门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关严就开了,他看见屋子里衣衫褪去,和董成义抱在一起的人…
“就这样?”许宁之前没问细节,听到裴濯说“不堪入目”她还以为是什么十八禁画面,原来仅仅是抱在一起,还不如盗版网站上跳出来的动图刺激呢。
“可是齐铭脱衣服了。”裴濯急着说:“脱衣服了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那要看脱到什么程度了?”
裴濯皱眉,以前他觉得女人在男人面前露了身子就要嫁给那个人让那个人负责的。
可是许宁好像并不这么想。
抱在一起还不是有了肌肤之亲?
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看他一脸三观将碎的模样,于是许宁问:“脱衣服是全脱了?”
“就露了个肩膀。”裴濯闷闷的说,但是他看到齐铭缠着的束胸了。
所以知道她是个女人。
人在叙述一件事的时候,总是喜欢带着自己主观猜测的臆想。
裴濯也不可避免。
许宁客观的说:“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
裴濯皱眉:“那我和你也不算什么吗?”
许宁难道不想对他负责了?
许宁都给气笑了,裴濯果然是有点幼稚的,她本想说什么,却转了个话头:“我们当然算了,现在不是在说齐铭和董成义吗?”
见裴濯脸上还是带着点情绪,许宁又哄他:“我们说正事。”
裴濯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用哄小孩的语气和我说话?”
因为你就像小孩子啊…
许宁没敢说,她问:“我们说不说正事了?”
“说。”
许宁分析:“首先,董夫人威胁齐夫人的把柄分量不够,这是我们都认可的。”
裴濯点头。
许宁又说:“其次,你看到的未必是你以为的,假设董成义和齐铭没有你认为的那些龌龊,那么是什么原因,让齐铭露出肩膀?”
裴濯很聪明,他说:“或许齐铭的肩膀上有什么要给董成义看…胎记?疤痕之类的?”
当然也有可能两个人就是龌龊,齐铭给董成义看她的胸…
“很有可能。”许宁继续说:“之后看到了胎记或者别的什么,他们才抱在了一起,你认为齐铭发出的声音也许真的是在哭。”
裴濯站在原地,脑子飞速转着,一些忽略的细节也慢慢的浮上心头。
许宁说的有道理。
不是有道理,简直太有道理了。
确实是这样。
那也就是说,齐铭和董成义的关系或许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裴濯联想到齐夫人当年千里迢迢跑去西北养胎的经历。
或许…
“他们是父女。”许宁替他说了。
这是她一个大胆的猜测。
只有这样,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当年,齐家的小妾先生了个儿子,齐夫人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她必须尽快怀孕生下一个儿子才能稳固她的地位。
可齐家主被小妾迷惑,她根本没法子,于是她想了个馊主意,假装自己怀孕了。
这样一来,地位是稳住了,可肚子里没儿子迟早会露馅。
于是,齐夫人假装被小妾打压,又找了江湖术士,说她这一胎不稳,和远在西北的董夫人勾结顺利到达西北“养胎”。
到了西北,齐夫人就找了个人借种,这个人就是董成义。
至于齐夫人为什么找董成义借种,那董夫人又怎么想,其中的利益关系,这些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齐铭…居然是董成义的女儿。”裴濯再一次说。
他居然现在才想通。
如果齐铭是女人的事不足以让她倒下,那么这个秘密的一定能。
也只有这个秘密,才有分量能让董夫人威胁到齐夫人。
裴濯脸上出现了两个明晃晃的酒窝。
许宁“…”
许宁拍了拍他的脸:“你这个表情有点狰狞。”
裴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好意思,我有点失态。”
许宁乐了:“没关系,就是瞧着有点…跟要吃人似,怪可爱的。”
裴濯“…”
到底是写书的,夸人的时候都叫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过如今董夫人已死,再找证据可就难了。”
许宁叹气,现在也没有什么dna检测,不然多省事。
裴濯却忽然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