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听到许云的话,她的颤抖渐渐平息,但眼中的恐惧并未完全消散。她望着许云寄生的玉佩,似乎在寻找着某种安慰。
而后,子墨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她抬眼看向远方。
子墨鼓起勇气,抬手握住那枚挂在罗布胸前的玉佩,一股信息瞬间传入许云脑海之中。
他的视线穿透了洞穴中的岩石,穿梭了空间的阻碍,在子墨视线所注视的地方,看到了一座熊熊燃烧着火焰的巨大山脉。
“这是,墨凰力量的残留?”许云心中一惊,他能感受到那股力量与墨凰极为相似,但似乎又有所不同。那座山脉中的火焰,充满了黑暗与混乱的气息,与墨凰的王座之力相比,显得更加狂暴和不受控制。
“那里有什么吗?”许云轻声问道,他不确定子墨要做什么。
子墨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我……我记得,那个地方,他告诉我,只要将那东西交给你,你就会放过我。”
许云沉默了,纵使他说了,自己不会再对子墨出手,子墨却还是不相信。
“跟我来,我会带你去。”子墨脸上写满了瑟缩与恳求,在许云不清楚的缘由之下,子墨对许云的畏惧已经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许云不是傻子,当初他和墨凰一战,只能算是他险胜。若说只凭那一战便给墨凰留下如此心理阴影,那暗界的王座未免太脆弱了些。
至于子墨眼中的畏惧,许云还在另外两人眼中见过,那就是紫炎殿的大长老,以及修罗族的四皇子。
这种畏惧,是发自内心,伪装不出的。
而大长老与四皇子畏惧的根源,不是许云,而是千面大君的后人,也就是修罗千离。
他心中不禁升起一个疑惑:修罗千离究竟做了什么?他似乎在下一盘大棋。
许云所寄生的玉佩,毫无疑问就是修罗千离的东西,而子墨会出现在这里,换了个身份与自己相见,如今看来,应该也是修罗千离的手笔。
“修罗千离?”许云轻声问道。
子墨眼中的恐惧并未消散,反而更加强烈了,仿佛听到这个名字就足以让她感到极度的恐慌。
“不要!我会乖乖听话,我会乖乖听话……”子墨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如同失了魂一般重复这句话。
许云没有去安慰子墨,他对这个千面大君的后人,心中的兴趣愈发浓厚。
其实许云一早就知道,从自己来到暗界开始,一举一动都在修罗千离的眼皮底下。
“是该将重塑身躯提上日程了,暗界,其中暗流并不比天蓝大陆要少。”许云轻声呢喃:“我果然过不了几天安生日子。”
就在许云思索的这段时间中,子墨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她楚楚可怜看着罗布胸口的玉佩,像是将许云当做了自己唯一的依靠。
在子墨意识中,唯有那枚玉佩中的人能与修罗千离一较高下,也唯有那人能让她脱离修罗千离的掌控。
这个观念,是修罗千离给她种下的。自从那场战争她被许云与厌封斩杀,王座之力消散,记忆混沌,虽在修罗千离的手段之下活了下来,但也经历了一段极为痛苦的经历。
而修罗千离……
想起那段痛苦的记忆,子墨身子不由得一阵发颤,她闭上眼驱走内心的梦魇。
子墨对于许云的感觉,是极为复杂的,她知道许云就是“地狱”之中要杀了自己的人,但脑海中被修罗千离留下的一缕执念,让她又对许云生出一丝亲切与依赖。
一时间,子墨也不知该如何做,她只是愣在原地,眼神空洞。
说好听点,子墨现在是记忆混乱,说难听点,子墨现在与婴儿没两样,除了她的生活本能没有遗忘之外,她的智力似乎与孩童差不多。
许云看着子墨,叹了口气,并非是为子墨感到可悲,而是觉得麻烦。
这么一个暗界圣族的人,外貌还如此出众,若是正常人还好,如今这副脑子不清醒状态,跟在罗布身边,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
但许云显然是低估了修罗千离做事滴水不漏的风格,只见罗布胸口的玉佩自主释放出一道微光,将子墨缓缓吸纳。
躲在玉佩中的许云顿时傻了眼,他愣愣看着自己身侧缓缓浮现的子墨,子墨也同时看到了他。
最为关键的是,许云并未变幻形态,他现在虽只是一缕残魂,却是他最为真实的样貌,也就是一副纪元界人族青年的样子。
子墨看到许云的真实样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也只是一丝而已。
纪元界人族的样子,与暗界圣族之人的外貌差距并不大,许云吸收十年暗界的灵气,他的气息早已与暗界之人差距不大。
玉佩内的空间并不空虚,反而像是一处世外桃源,这里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甚至还有一座精致的小木屋,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和谐。
子墨站在这片庭院中,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显然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这里是?”子墨疑惑问道。
“是那玉佩的内部空间。”许云无奈回答道。
“那你这状态?”子墨看出许云只是一缕残魂,她好奇道。
“被人打成这样了。”许云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为了摆脱天主而自刎,搪塞道。
“是他吗?”在子墨眼中,修罗千离就是这世界上最强的人。
“不是,一个比修罗千离更强的人。”许云无奈回答,天主的确比修罗千离强,甚至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子墨点了点头,也不知她懂没懂,但至少她不会再询问,转而开始观察周围环境,脸色露出了一丝安心的表情:“这里好美。”
说完这句感叹,子墨走到小木屋前,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布置得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些简单的家具。
子墨也不客气,直接躺在床上开始睡觉。似乎在她的意识中,自己只要不违抗修罗千离,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恰如她本能的抽走那几名矿工的精血。
许云头疼的看了眼床上的子墨,他退出木屋将门关上,将限制罗布的奴印收回,他轻声道:“回去吧,事情解决了。”
罗布扶着有些痛的额头从地上起身,他不知先前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许云的声音中多了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