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音阁三面环水,建在一座绿树成荫的小丘上,取的是“流水遇知音”之意。
今日的灵音阁悬灯结彩,处处喜气洋洋。自上任阁主仙逝后,它已沉寂多时。
司韵身穿一套绵软飘逸的吉服,画着清纯俏皮的浅妆,衬得她容貌越发温婉娇美。假如忽略掉她眼内那浓浓的算计的话,她也算得上是绝色佳人。
此时她与父亲司成一起站在门口,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父亲,今日过后,我便是灵音阁的阁主,我定会好好孝敬您,让武林中人以您为尊,让我们司家再度光耀门楣!”
司韵脸上尽是志在必得的嚣张。
那个女人肯定已经早早死在唐门了,再也没有人来跟她争灵音阁。从此她就是阁主。若她能找到《音律之秘》,她在武林中的地位又会再上一层楼,连王公贵族都得对她低声下气。
呵呵。待白天举办完阁主继任仪式,她与裴郎还将在晚上举办订婚宴,她会成为武林中最幸福的女人。
司成摸着络腮胡,满心欢喜看着他的女儿:“好孩子,你很好,会为家族筹谋,比你的舅母好多了!”
司韵的舅母,就是上任阁主,也是司音的母亲。她不喜在人前露面,即使达官贵人求见,她也是能推就推。所以,纵使灵音阁有各种编曲的绝技,却始终没有在武林中大红大火,只是安于一隅,不求进取。
司成对自己的姐姐又妒又恨。他妒姐姐能坐阁主之位,他又恨姐姐人淡如菊,无欲无求。假如是他当阁主的话,绝不会让灵音阁屈居人后。
可惜,他自身毫无才能,无法胜任阁主之位。他便将心思放到女儿身上。若女儿能继任,也是极好的。
至于姐姐留下的女儿,他的侄女,他将她养大成人,已是仁至义尽。她偏不知好歹,还要跟韵儿抢裴文,那就别怪韵儿将她送走了。送得越远越好。
宾客已络绎而至,灵音阁终于又能扬眉吐气。
“哎,司前辈,恭喜恭喜,恭喜灵音阁,后继有人!哈哈!”
“哪里哪里,陈帮主大驾光临,让我灵音阁蓬荜生辉呀!”
“司前辈可别谦虚了,这位便是您的爱女,也是下任阁主吧?
“对,韵儿,这些都是武林中的老前辈,你要好好招待。”
“是。”
司韵娇滴滴回答。
众宾客对着她又是一顿恭维,顺便送上早已备好的贺礼。
多数贺礼在昨晚被司音烧毁了,他们不得不临时买了些应付着。临时买的肯定没有精心准备的好,送出去的时候,他们脸上的底气显得有些不足。
司韵就当没看见小得可怜的贺礼,仍然笑意盈盈和宾客攀谈着。本来,灵音阁已没落,请不动大门派赏面参加仪式,来的都是名不经传的小人物。但这样已经很好了,司韵明白一切不能操之过急。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好日子今天就要到头啦!
灵音阁山下,司音抱着长乐的胳膊,望着路旁和树上绑着的灯笼虎视眈眈。
司音:“等会我就把灯笼全烧了!”
长乐:“……”反派二号别冲动,会引起山火的哟。
许锦城拍手,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哇好哇!”
司音给了许锦城一个赞赏的眼神,开恩般地说:“你跟我一起上去,看我是怎么将这些碍眼的东西烧掉的。”
就这样,许锦城给殷少离争取到了入门的资格。
殷少离:“……”
原本他只需将司音和长乐送到灵音阁即可,想一起上去的话还要找借口。结果他备好的借口一个没用上,许锦城一句话就弄妥了。
他们遇到的第一个仇人,是裴文。
裴文作为司韵的准未婚夫,正在前门接待客人。他和司韵一样,身穿大红的吉服,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是这里的主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裴文还没认出司音,而司音慢慢朝裴文走近。
一边走,一边摩拳擦掌。终于到了这一刻。她心内的仇恨满得快溢出来。
很好。裴文,就是她第一个手刃的对象!
当裴文认清楚眼前的人就是司音的时候,司音已走到他跟前。
“怎么是你?!”裴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不是被送到唐门当药人了吗?她竟然能从唐门逃出来?!
“当然是我。认为我死了,对不对?”司音的手痒得不行,她对裴文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待会从哪里开始打比较好呢?
裴文被她看得心慌慌,这个女人的眼神变得凶狠无比,跟以前唯唯诺诺的她判若两人。可司音以前对他委实太好了,好到让裴文觉得就算她逃出唐门,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阿音,你乖。今天是灵音阁很重要的日子,你先去外边避一避,等过了今天你再回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放心,我心里是有你的,之前的事有些误会,以后我会跟你解释清楚。你乖一点。”
裴文自以为自己含情脉脉,司音定会应允。
没等司音回答,长乐就捂住肚子笑出了眼泪。
救命!这个渣男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没看到司音都想把他噶了嘛?还在这讲些肉麻的话给谁听呢?
“清霜,你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吗?”长乐用手背抹掉笑出的泪珠。
“宫主,我可从来没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哼,这个人简直比茅坑还臭!”清霜用手作扇子,不停在鼻子前扇风,“好臭!”
裴文气得脸都青了,他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阿音,这些人是谁?你赶紧把他们带走,否则我以后不再见你了。”
司音觉得自己以前定是被下蛊了,要不她怎么会这么眼瞎,看上裴文这个渣男呢?以前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厌恶。
“长乐姐姐,让你们看笑话了。”司音咬牙切齿,这个渣男就是她人生的污点,她今日势必洗干净这块污点!
“阿音,你是什么意思?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裴文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
“什么意思?我还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要杀掉你报仇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