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吱呀”一声,约莫是皇帝进来了,他总是这样不同就进来,好在崔含章反应够快,不然还真让抓了个正着。
这是第二次藏到衣柜了,也不知就是给他躲藏的地方还是怎么,里面倒是挺空。
隔着缝隙可以看到雍德帝,也没出声,跟着雍德帝这么多年他也了解,这倒不是想给什么惊喜,明摆着是又开始怀疑什么了。
柳拂音也配合,逗着孩子没转头,一直到带有薄茧的指腹忽然摸了摸孩子的脸她才一惊,险些要将孩子给摔了,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些许埋怨:“陛下,您要吓死妾身了!”
孩子出生后雍德帝是三天两头的过来,但柳拂音每次瞧见他都会觉得这人更憔悴了,她寻思那药慢性的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啊,难不成还有旁的人妒恨他?
不过也正常,他这样多疑又薄情的,谁会喜欢呢。
“朕给孩子想了几个名字,想着过来同你商量商量。”说着还微微皱眉:“奶嬷嬷呢?你还在养身子怎么还亲自照看着孩子?”
雍德帝顺势坐到了榻边,柳拂音似乎反应过来刷得就后仰了些,赶忙扯着被子遮掩:“陛下,您来怎么都不让人通报一声,妾都未梳妆打扮,也好些天未沐浴了。”
“你什么样朕没见过,现在遮掩什么?”
“不行,妾身这样都没脸见陛下了,陛下不是也答应了妾身隔着屏风嘛,怎生还不做数了!”
柳拂音一副爱俏模样,雍德帝无奈之后退后让人搬了屏风过来隔着。
“也好,朕还在病着,也省得过了病气给你。”雍德帝没说两句就轻咳了两声。
“陛下,太医怎么说?怎生许久都未好,太医院那群人是怎么办事的,若是做不好不如罢了让有能者居之……”
屏风后传来的娇骂声雍德帝无心听,他似无意般看了眼屋中的陈设,有一瞬间崔含章甚至觉得皇帝隔着缝隙看了过来,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好在,柳拂音的娇嗔及时转移了他的注意力:“陛下,您在想什么啊,怎生不说话!不会又在想林氏那个毒妇吧!妾身不管,她这样不顾陛下亲手骨肉就害本宫哪里是爱您啊!您可不要再被她骗了……”
说到最后柳拂音又开始自夸起来了,都是说她自己有多么的好,只有她才是真心爱她之类的,只是雍德帝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没心思恢复,刚张了张嘴就又听她问:
“陛下!之前妾未追究,不知这些天陛下可查出那嬷嬷是何人指使的!如此歹毒可不能放过!”
雍德帝的目光漫不经心的略过屏风,这是面镂空嵌金的扇面屏风,和屋中的其他装饰一样,都是贵气又漂亮的。
透着那些镂空雍德帝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看透似的,“慎刑司用了刑,还是含章亲自审的,那嬷嬷曾是宋氏的人,也是为了给宋氏报仇才动了手,已经自缢了。”
是太后动的手,可太后是他的亲娘,这样做确实糊涂但也是一心为了他,何况柳拂音和孩子都好好的,他怎么可能处置。
“宋氏?”柳拂音似自嘲一笑,“她都害过妾身一次了,死在冷宫也是咎由自取,妾身也未干涉,可是她的人却把妾当作眼中钉,当真是可笑!如果可以的话,如此害妾身的人妾恨不得她被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
她骂的毒,皇帝听着只觉心虚,“音音,这事……”
他这安抚的话还没说出口,眼前的女子似乎太多气愤没听清他那话似的又直接问道:“陛下,您给长兄的书信可寄过去了?”
这话一出更心虚了,其实柳拂音生了孩子这会儿情况也是稳定了,他大可告诉她实情的,反正是迟早要伤心的,可雍德帝这心里是隐隐的不安,总觉得提及就心虚,到底也没说出口,但也是坐不住就要走了,“朕已经让人安排了,音音,你现在身子虚弱,朕染着病也就好久待,你好生休息,这名字你先看着,喜欢哪个让底下的送去给朕看便可。”
雍德帝匆忙离开之后倒没再去林青妍那里,倒不是因为害得柳拂音早产就不爱了,只是有些失望,但柳拂音和孩子都没事他还把人贬为了宝林,这点怒火就消了大半。
不过经此一事他觉得还是他太惯着林青妍了,平日里动不动就和他闹脾气还总吵着出宫,这妒忌还害到他的孩子身上了,她动手前难道就没想过这是他的亲生孩子吗?他都对她这样好了还没能把她一颗心拿到手,终究还是要让她吃些苦头才能乖巧些!
“放肆!本宫是天子妃嫔,只是被禁足不是入了冷宫,你们就拿这些冷菜凉饭来糊弄吗?不怕本宫告诉陛下砍了你们的狗头!”刚开始还是菜色变少,到后面便只有素菜了,如今倒好直接送的什么残羹剩饭!
明面上林青妍都算是失宠了的,底下的人惯会见风使舵,自然要看人下碟。
不过刚开始他们也是试探了的,只是一点一点的减少林青妍的份例,他们想看皇帝会不会管,可雍德帝打着让林青妍受苦示弱的念头根本就没再问过她的事,这在底下人眼里可不就是没了帝心,这自然越来越敷衍了。